第38章 宛如夢境(1)
第38章宛如夢境(1)
因為今天不是什麼的特殊日子,所以來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的人並不多。
肖顧和米晴沒用多久,就辦理好手續,工作人員還給他們發了一顆喜糖。
從民政局出來后,米晴上了肖顧的車,坐在後座,她又捧著手裡的結婚證看了一陣,發表了一句評價:「原來結婚證是這樣的啊,挺丑的。」
肖顧:「……」
「不過你的照片拉高了整張證書的顏值。」她把結婚證攤在手上,轉頭對肖顧笑了兩聲。
肖顧抬手揉了揉她的頭,似乎想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嘴角卻掛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笑意:「行了,欣賞夠了就收起來,別弄丟了。」
「才不會。」米晴把結婚證收進包里,又覺得有些不真實。她竟然就這樣結婚了?感覺肖顧也沒追過她啊,她到底怎麼稀里糊塗就嫁給他了?
「肖顧,你好像都沒跟我求過婚吧?我連結婚戒指都沒有!」她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指,眼裡寫著滿滿的「本公主不開心了」。
肖顧也低頭看向她的手指,米晴的手沒幹過什麼粗活,一根根白皙修長,一點瑕疵都沒有。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手,手指從她的指縫中穿過,然後扣住:「是不是彈鋼琴的人,手都長得這麼好看?」
米晴看著他們緊握在一起的手,下意識地誇獎啊:「沒有啊,你的手也挺好看啊……」尾音落下之後,她恨不得把剛才的話吞回去。怎麼這麼容易就被肖顧帶偏了!
「誰在跟你說手啊,我在說戒指,戒——指——」像是怕他聽不清一樣,米晴故意拖長尾音,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他要是再裝聽不懂,她還可以把漢語拼音給他拼出來。
肖顧微微彎著嘴角,露出一個笑來:「放心吧,戒指已經在做了,保證在婚禮那天能讓你戴上。」
「這還差不多。」米晴想了想,又問,「是定做的?」
「當然,全世界只有一枚。」
這句話蘇到了米晴的心裡去。
「回去以後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下午就回A市。」肖顧又吩咐道。米晴點了點頭,她被抓回來的時候兩手空空,東西都放在肖顧的家裡,現在再多收拾幾件衣服,也就差不多了。
她想到這裡,突然眼神變了變,看著肖顧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怎麼來C市,還隨身帶著戶口本?」
「隨時為結婚準備著。」肖顧回答得簡明扼要,絲毫沒有尷尬的神色。
這讓米晴很沒有成就感。
車子直接開去了米宅,肖顧陪著米晴進去收拾東西。
這還是肖顧第一次進米晴的房間,和她之前跟自己形容的一樣,全都是粉紅色。他看著米晴放在粉色毛絨地毯上的兔子玩偶和粉色抱枕、粉色拖鞋……
他覺得他可能會患上粉色恐懼症。
米晴拉了把椅子,站上去拿衣柜上面的行李箱,肖顧見了,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他連忙上去扶住了她,米晴低下頭,看著他道:「我拿行李箱啊。」
「我來拿就好,你下來。」
「哦,你知道是哪個嗎?」
「我來找,你先下來。」他又說了一次,微微蹙起的眉頭昭示著他不滿的情緒。米晴見他眉毛都擰到了一堆,乖乖從椅子上下來了。
把米晴扶下來以後,肖顧脫掉鞋子自己站到椅子上,伸手夠到一個粉色的復古皮帶扣行李箱:「是這個嗎?」
「就是這個,裡面可能有東西,你小心點。」
肖顧手上稍稍一用力,把行李箱從衣櫃最上面一格提了下來。
行李箱不重,但裡面有輕微晃動的聲音,應該是有東西。他把行李箱放在地毯上,自己也跟著從椅子上下來了:「裡面有什麼?」
「好像是相冊吧。」米晴的手指在行李箱的密碼鎖上輕輕敲了兩下,回憶起密碼,把箱子給打開了。
裡面果然放著一本相冊,還有兩張唱片,都是莫榛的。
米晴驚奇地道:「原來這兩張唱片放到這裡了,我找了好久呢!」
她把唱片從箱子里拿出來,輕輕吹了吹上面的灰:「這個可是莫天王的第一張專輯,現在都絕版了。」
肖顧對莫榛的專輯沒有興趣,他拿起放在行李箱里的相冊,隨手翻閱起來。相冊比較老舊了,翻開的第一頁,也是米晴剛出生時在醫院的場景。
「七斤五兩?」肖顧挑了挑眉梢,似乎十分有興趣。
米晴瞥他一眼,想搶回相冊,被他躲開了:「裹得跟粽子似的,還挺可愛的。」
米晴嘖了一聲,提醒道:「別隨便翻別人的相冊哈。」
肖顧笑著看她一眼:「你算是別人嗎?你是我老婆。」
一句話,又把米晴說得丟盔棄甲了。
為什麼臉紅心跳的總是她啊?一定是因為肖顧臉皮太厚了!
相冊里的照片是從米晴出生時開始記錄的,小時候的她就被她媽媽打扮得很像小公主了。
肖顧饒有興趣地翻了幾頁,在米晴五歲那年的留影前停了下來。
照片的背影是在一家西餐廳,米晴穿著一件黑色的連衣裙,手裡還提著一把迷你小提琴。那個時候的她還是一頭黑色的直發,到心口那麼長。她的眼睛很大,卻有點迷茫地看著鏡頭,一個眼神就把人心都看化了。
肖顧把這張照片取下來,裝進了自己兜里。
「你做什麼?」看到他明搶的舉動,米晴趕緊想把自己的照片拯救回來,再一次被肖顧躲過了。
米晴很不開心:「你拿我照片做什麼?」
肖顧側頭看著她,嘴角綴著一點笑:「我想起來了,十歲那年的事。」
他十歲的時候,米晴五歲,那天在霍家的花園裡見到的小女孩,就和照片上一個樣,漂亮得不像是真人。
他的嘴角又彎起一個更深的弧度,對米晴問道:「你原本是打算學小提琴的嗎?」
「嗯,不過後來因為……」米晴說到這裡,及時地住了嘴。
肖顧倒是聽得意猶未盡:「因為什麼?」
米晴沒有說話,肖顧自己想了一陣,臉上的笑變得深沉了點:「因為周宜然?」
因為周宜然是彈鋼琴的,所以她也想學鋼琴。
「都那麼久以前的事了,誰還記得啊,呵呵。」米晴打了個哈哈想糊弄過去,但肖顧卻不打算遂了她的願。
他摟住米晴的腰,把她帶進自己懷裡,幾乎貼著她的鼻尖道:「我真是覺得自己虧大了。」
這件事他大概要耿耿於懷一輩子了,他輕蹙著眉頭,連呼出的二氧化碳都在控訴著「本寶寶不開心」。
米晴看著他眨了眨眼,柔軟的睫毛輕輕掃過他的臉頰:「要不,你和周宜然換一下?」
肖顧的瞳孔微微收縮,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換什麼,嗯?」
「就是……」
這次米晴的話還沒說完,就悉數被肖顧吞進了肚子里。
大概是太久沒有吻過米晴,肖顧貪戀著她唇上的柔軟和甜蜜,久久都不願放開。直到米晴的衣衫越來越凌亂,明阿姨的腳步聲也由遠及近:「大小姐,夫人讓我來幫你……」
明阿姨的步子猛地頓住了,她之前陪小朋友在博物館里看見恐龍化石時,都沒有這麼震撼過。
米晴的視線穿過肖顧的肩膀,落在了僵在外面的明阿姨身上,臉頰頓時燙得像火燒。
明阿姨的嘴反反覆復張了幾次,終於重新找回了語言功能:「懷……懷孕前三個月,做這種事很容易流產……還有,下次記得把門關上。」
她說完以後,飛也似的離開了,那速度,絕對不輸給二十歲的年輕人。
米晴用力推開身前的肖顧,又急又羞地道:「被明阿姨看見了!」
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肖顧剛才也有點愣神,不過這會兒已經緩了過來。他把米晴的衣服整理好,在她臉上又吻了一下:「沒關係,反正馬上就要走了。」
米晴:「……」
所以這是他的戰術嗎!
因為剛才的事,米晴收拾起東西來雷厲風行,就連離開的時候,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肖顧把她的行李箱放進車子後備廂,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米晴的表情還氣鼓鼓的,肖顧用食指在她臉上戳了戳,對她問道:「想天天了嗎?」
米晴撇了下嘴角,悶悶地答道:「有點。」
肖顧笑了一聲,對前面的司機道:「開車吧。」
話音落下后,汽車朝著A市的方向,緩緩開去。
再次回到A市,米晴還真有點百感交集。
肖顧沒有開車去南城花園,而是直接回了凱瑞國際那邊。肖顧把行李箱提到三樓,讓米晴先整理一下衣物,自己打算去樓下做午餐。
米晴把行李箱的拉鏈打開,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到門口的肖顧:「現在都這麼晚了,直接在樓下買點東西吃吧。」
肖顧否決了她這個提議:「不行,你現在懷孕了,我不放心你吃那些。」
米晴眨了眨眼:「那你是打算在我懷孕期間都自己做吃的嗎?」
「當然。」肖顧看了下時間,也確實不早了,只能簡單炒兩個菜,「我就做兩個小菜,很快的,不會讓你餓太久。」
他下樓以後,米晴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地整理出來。肖顧主卧的大床已經換上了上次他們去買的那套粉色四件套,落地窗前的窗帘也是粉嫩的蕾絲。
米晴小公主非常喜歡,她把自己的衣服掛進肖顧的衣櫃,佔去了半壁江山。
肖顧這頓飯果然沒做多長時間,米晴捧起碗來時,才突然察覺到:「你什麼時候去接狗蛋?」
肖顧微微凝眸想了想,放下筷子看著米晴道:「我想把天天暫時送到顧信那裡去。」
「為什麼?」狗蛋那麼粘他,要是真被送走了,多可憐啊。
肖顧解釋道:「一來你懷孕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米晴打斷了:「懷孕也可以養狗的啊,之前我在國外的一個老師,她懷孕的時候還是和狗狗住到一起的,也沒怎麼樣啊。」
關於懷孕不能養狗狗這個說法米晴還是聽過一些,但她在國外的時候基本沒看見外國人有這個忌諱。本來她根本不關心這個問題,因為她怕狗,就沒想過會養狗,沒料到今天這個問題還是落在了自己頭上。
「只要帶狗蛋去檢查一下,科學養狗沒問題吧?」她抬眸看著肖顧,就像馬上要被人拋棄的是她一樣。
肖顧此時特別想揉揉她的頭給她順毛,他也真的這麼做了。他站起身,走到米晴身邊,靠在桌邊揉了揉她的頭:「科學養狗是沒什麼問題,但天天是只哈士奇,很鬧的,它要是撞你一下怎麼辦?」
「它不敢的,它要敢撞我你就揍它!」
肖顧笑了一聲,天天在哈士奇里確實算被他訓練得很聽話的,但難保它什麼時候會抽風,而且他剛回到顧家,分公司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做:「那誰負責遛狗?」
這一個問題把米晴給難住了。
她現在懷孕了肯定不能牽著狗鏈去遛狗,肖顧現在進入公司,也一定很忙,要是沒有人遛狗蛋……後果有點不敢想象。
肖顧道:「天天本來就是顧信買的狗,他也該負一點責任了。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沒法同時照顧你和天天,等這陣子過去,我再把它接回來。」
米晴思考了一陣,問道:「但不就是因為顧信沒時間,才把狗蛋給你養的嗎?」
「我之前問過他了,他現在只有一張新專輯在籌備,其他工作都推掉了。那張專輯已經上了軌道,他現在肯定比我有時間。而且天天也跟他比較親近,交給他我比較放心。」
肖顧這麼有理有據,米晴也沒法再說什麼了,只能和肖顧約定,等忙過這陣子就把天天接回來。
肖顧吃了飯又把碗洗了,然後打電話重新跟搬家公司預約了時間,就回了南城花園。
哈士奇這兩天待在鄰居家,也沒人遛它,幸好它還沒把鄰居家的房子拆了。見到肖顧來接自己,它屁顛屁顛地跑了上去。
肖顧跟鄰居道了謝,拉著它出去像往常一樣遛了一大圈。
大概是兩天沒下樓,哈士奇跑起來特別精神,回到南城花園時還意猶未盡。
肖顧蹲在它身前摸了摸的它狗頭,哈士奇順勢舔了他一下。
肖顧的嘴角勾了起來,其實要把天天送走他也捨不得,但他現在確實是無暇分身。他牽著哈士奇上了七樓的時候,顧信已經等在裡面了。
哈士奇見了顧信就跳起來撲了過去,顧信接住它,在它身上捏了一把:「哮天犬,想我沒!」
「汪汪!」哈士奇叫了兩聲,又去舔顧信。
肖顧走上去,對哈士奇道:「天天,這陣子你要先跟著你顧信爸爸混了。」
「嗷嗚。」哈士奇彷彿聽懂了他說的話一般,迷茫地回過頭來看他一眼。
肖顧在它的臉上捏了捏:「我這陣子會很忙,沒時間照顧你了。」
「嗷嗚。」動物的內心大概都特別敏感,主人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它感覺到自己要被拋棄了。它湊到肖顧身邊討好地舔了舔他,肖顧嘴角勾著一點淺淺的笑,揉著它的狗頭道:「沒有不要你,等我忙過這陣就去接你。」
「嗷嗚。」哈士奇還是不願意,繼續裝可憐。
在一旁看著的顧信不滿意了:「哮天犬,別忘了誰才是你的親爹。跟著我有什麼不好,我傢伙食可要比肖顧家裡好多了。」
哈士奇扭過頭去,看他一眼:「嗷嗚……」
那眼神里透露著赤裸裸的鄙視,肖顧笑起來,對顧通道:「看來天天也知道我是大廚,而你只會煮泡麵。」
顧信扯了下嘴角:「好歹我也是個獨居男人,這麼多年做飯這點技巧還沒練出來?」
肖顧挑了挑眉:「這樣啊,那下次做頓給我嘗嘗。」
顧信自知在做飯上他對上肖顧是沒有一點優勢的,於是又去教育哈士奇:「怎麼,本大爺做的飯你還嫌棄?知道有多少粉絲想吃還吃不上嗎?」
哈士奇搖了搖尾巴,沒有發出聲音。
肖顧道:「你還是給它吃狗糧吧,這樣我比較放心。」
顧信:「……」
他對著哈士奇笑了笑,笑裡藏刀地道:「以後我吃東西的時候,你不要對我搖尾乞憐。」
肖顧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又跟顧信交代了一些飼養天天的注意事項,最後還不忘一再叮囑:「每天記得至少要遛一次狗,否則它在你家鬧騰我不負責。」
「知道了知道了。」顧信牽起哈士奇,對它道,「走了哮天犬,跟著爸爸有肉吃。」
「嗷嗚……」
哈士奇又去蹭了一下肖顧,顧信微眯著眼道:「哮天犬,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朝三暮四了?他有了老婆就不要你了,你還傻傻地對他念念不忘。」
肖顧:「……」
一定要說得這麼人狗情未了嗎。
顧信吐槽完心裡舒坦了,又對肖顧問道:「你們的婚禮什麼時候辦?」
肖顧道:「應該就在這個月,到時候會通知你送禮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