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495章 反擊之前

當天晚上，陳爭來到了這家據說是倪三在案發前夜來過的這家洗浴中心。,!

因為洗浴中心分男賓部和女賓部，故此陳爭也並沒有帶著白柔，只是讓白柔開車將他送到門口，便自己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方正雄雖然處心積慮要陷害他，可料想其他人，尤其是這家洗浴中心的工作人員，也定然不可能人人都認識他。

果不其然，順利地交了錢，近了貴賓區。

來之前，陳爭早做過了一番占卜，說是此行會有些許收穫，但並不會多。而且根據卦象，需要在一個西南方相對封閉、孤立的環境中，才能夠得到些許收穫。

這種環境，在洗浴中心裡來說，當然只有貴賓包房了。

故此洗過了澡，陳爭特意在包房區的三樓，選了個靠近西南的包廂，說是準備過夜。

服務生帶著陳爭進來后，又問：「先生，我們洗浴中心還有些特殊服務，可以幫你捏捏腳，解解乏，而且沒有額外費用，已經包含在貴賓包房費用之內的，您看怎麼樣？」

其實對於陳爭來說，讓人幫他捏腳，還真是會讓他很不自在，不過說不定這是打聽消息的一個好辦法，否則難道自己睡在包廂內，有價值的消息會從天而降么？

故此陳爭點了點頭：「也好。」

不多時，服務生再度迴轉，已經帶來了一個女服務生。

但讓陳爭大吃一驚的是，這個女服務生雖然穿著暴露，但看上去十分青澀，低垂著頭，真不知道是否成年。

「先生，我們洗浴中心包廂區內還有一些其他服務，不過在額外的就是要收費的了，又按小時的也有包夜的，您看……」

那名男服務生並沒有將話說明白，可任何人一聽按小時和包夜的收費方法。就已經都猜到了是什麼服務。

哪怕是從來沒了解過這些的陳爭也不例外。

「不必了，就捏捏腳吧，你出去吧，不要來打擾我。」陳爭說道。

這個小女孩被那男服務生帶進來的一瞬間，陳爭留意看了看她的面相。

這個小女孩沒有心機。比較單純。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什麼信息的話，應該就會在她的身上了。

「那先生您慢慢享受，要是有什麼需要，您再叫我。」男服務生賠笑說道。隨後退出門外，關牢了房門。

等到服務生走了，女孩對陳爭說道：「老闆，您坐在躺椅上吧。」隨後女孩附身下去，坐在陳爭腳邊的小凳上。將洗腳盆放在陳爭腳下，又將陳爭的腳抱起放在胸前，開始捏腳。

這一番香艷的享受，陳爭還當真覺得有那麼一點點的過分。

而且附身仔細一看，小女孩穿著本就暴露，超短裙，貼身小衣，而且因為正值青春期，胸前的兩點激凸格外的明顯。陳爭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黑妹。」小女孩低著頭回答道。

「那你多大了？」陳爭又問。

「十七。」

小女孩似乎謹小慎微，不多說一個字，陳爭想了想，又問：「你這麼著裝，是這裡的要求。還是你自己願意的？」

「……」小女孩默默無言。

「想必不是你自己願意的吧，看你的面相，不像是那种放盪的人，只是做腳底按摩的話。又怎麼穿的這麼暴露？」陳爭自言自語說道。

「老闆，這樣著裝是公司的規定。而且……而且我自己……也沒不願意。」小女孩低聲說。

小女孩說的不是自己願意，而是說的自己沒有不願意，恐怕也不是那麼情願。

「那你又為什麼來做這份工作？」陳爭又問。

「因為要掙錢。」小女孩似乎不願意多言。

陳爭開導道：「像你這樣的年紀，應該正在上學讀書，哪怕就是不讀書，也不應該到這裡來工作啊，就算真的是你自己的選擇，可你的年紀還小么，肯定是有委屈的吧？不妨和我來說一說。」

小女孩似乎頗有戒心，看了眼陳爭，可話到嘴邊卻又欲言又止。

「我不是壞人，你放心，況且這裡又沒有別人，我只是想聽聽你的故事，如果幫的上忙，我也一定會幫忙的。」

聽陳爭這樣一說，黑妹再也抑制不住，竟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在陳爭的安撫下，還沒緩緩道來。

原來，黑妹來自於西南偏遠山區的一個小村子之中，本來正在上高中，可是因為她還有一個弟弟也要上學，家裡困難供不起，所以她自願決定出來打工，寄錢回家，供弟弟上學。

剛巧，村子里回去了一個在外面打拚的表哥，說是可以帶著村子里的女娃到大城市掙錢，只是做服務員，一個月能掙好幾千呢。

包括黑妹在內，村子里有幾個女孩心動，就都跟著他出來，來到了海港市。

說是表哥，可其實並非什麼近親，因為在黑妹的那個村子里，幾乎一村子人都是親戚，還有很多八竿子也打不到，她的表哥就是如此。

但跟著表哥出來后，這幾個女孩才知道，原來是做這種服務。

捏腳也就算了，甚至還要讓她們提供那種服務，說是大城市裡的老闆，就喜歡她們這種沒成年的。

「這麼說，你們幾個女孩全都失身了？」陳爭又問。

「沒……沒呢。」黑妹滿臉通紅，含淚說：「他們說讓我們給大老闆捏腳，遇到看中我們的，又有用處的人，才讓我們陪……陪……陪他們睡覺。」

陳爭聽明白了，這種沒成年的小女孩，在某些變態的人眼中，是十分稀缺的資源，當然不能誰都陪睡。想必是要投其所好，送給貪色的官員。

只是不好直接送，讓她們在這裡捏腳，等這樣的官員來享受看到了，主動提出，就變得水到渠成了。

「那你既然不想做這份工作，為什麼不跑？」陳爭又問。

「不敢跑……老闆。你不知道，這裡的老闆可狠了呢，我給他們捏腳的時候，他們就肆無忌憚的說殺人之類的事情，更何況我來之前和他們簽了一年合同。要是我違約了。他們不會放過我的……」黑妹又說道：「我們幾個女娃從鄉下剛來的時候，知道是做這種服務員，我們全都不同意，可他們關了我們整整兩天。不給吃東西，還打我們，還有人說他們動不動就殺人，害得我們全都不敢反抗了。還好他們會給我們很多的工錢，反正我們是女娃。沒什麼用，能賺些錢，幫補家裡一些也好。」

陳爭忍不住感嘆，這就是所謂的大棒加胡蘿蔔策略了吧，先是打擊恐嚇，隨後在給點好處。

而這一群小姑娘年紀不大，又有什麼主見？

這根本就是逼良為娼，這根本就是禁錮人身自由嘛！陳爭心中動怒，看來這個洗浴中心中。定然有更多見不得人的勾當。

「這個洗浴中心如此猖獗，公安不會抓么？」

「也會抓，」黑妹說：「不過我們這裡的老闆上面有人，每次公安來掃黃，總是能提前接到消息。然後所有人就從地道裡面跑掉了。」

「還有地道？」

黑妹也是果然沒有什麼心機，直接說：「恩，就在貴賓區外的那個大水池下面，我還從那裡走過一次呢。穿過隧道，能從後面那排平方中的一間屋裡出來。」

「嗯。」陳爭點了點頭。這條消息或許真能有很大的價值。

又和黑妹聊了幾句，可除此之外卻全無收穫了。

料想這一個捏腳的小姑娘，恐怕也不可能知道太多信息，再問也是無濟於事。

故此安撫了黑妹一番，又叮囑她說：「這幾天內，你一定要注意保全自己，如果真的有大老闆或者哪個大官看上了你，你也不要陪他們睡覺。只要你不同意，他們也不太可能直接來硬的，就是恐怕你要受點委屈。不過不用擔心，只要過了這兩天，我保證這家洗浴中心會被查辦，你也可以獲得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黑妹還沒反應過來陳爭說的是什麼意思，愣了半響，才驚愕問道：「老闆，你是便衣公安？」

「我不是公安，但我比公安還厲害，公安里要是有壞人，我也都不會放過他們。」陳爭神秘一笑。

隨後不用她再為自己捏腳，告辭了黑妹，徑直出了包廂。

來到儲物間，換上了衣褲鞋襪，轉而離開了這家洗浴中心。

其實陳爭真的很想將這個叫黑妹的小女孩直接救走，但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就不能搞倒方正雄以及這家洗浴中心幕後的大老闆，哪怕讓黑妹報警，恐怕也無濟於事，反而自己的麻煩也會更多起來。

只能讓她再在狼窩裡堅持幾天了，但願這幾天之內，她不會被迫失身。

……

陳爭雖然承諾黑妹，說要在這幾天之內，讓這家洗浴中心關門被查辦，可其實他現在也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第二天，陳爭之前計劃的原油終於運抵海港市，而且艾麗竟然隨船同來。

原來，艾麗一直負責石油運輸的一切事務，之前剛好正在香崗，聽說了陳爭的事情，剛好又要運油，她便親自前來。

按照艾麗的意思，如果有人敢對付陳爭，就讓他付出血的代價，同時，惡龍幫也可以在海港市紮下根來。

這倒是個好辦法，陳爭以後要將海港市作為自己國內國外的中轉港，有自己的勢力就好辦多了。

而且艾麗的惡龍幫要紮下根來，首先就要先把海港市本地的黑惡勢力除掉，那家洗浴中心背後的勢力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這些還是后話，石油既然運來了，自然是要按照開始商量好的，供給給海港市本地的煉油企業，讓他們先開工生產。

但白柔一聯絡了包括戴老闆在內的幾個煉油企業老闆，他們卻全都改變了主意，無論如何也不肯和陳爭做生意。

這讓陳爭十分奇怪，這些煉油廠，本來就缺油可煉，已經面臨了破產倒閉的困境，但怎麼現在有了油，而且低價賣給他們，他們還不要？

尤其是對戴老闆，陳爭甚至承諾不要現金。等他資金迴流之後再結算，這麼好的待遇，他又有什麼理由拒絕？

陳爭心中奇怪，要問個清楚，便讓白柔聯絡戴老闆見面。

見面之後。戴老闆才說出了實情：「陳先生。不是我們不需要原油，我們相當需要啊，我也很感謝你能在這個時候雪中送炭，可是我們不能買你的原油啊！因為……因為……因為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陳爭一再追問之下。戴老闆緩緩道來。

原來包括他在內，所有有計劃和陳爭做生意的煉油企業老闆，都同時遭到了恐嚇，只要敢買陳爭的原油，保證要讓他們家破人亡。

「賣菜的有菜霸。賣肉的有肉霸，賣油的也有油霸！」戴老闆說道：「海港市本地的油霸，就是海油幫，海油幫的老大叫老黑，我們都要叫他黑爺，做事心狠手辣，我們誰也不敢得罪他們啊。所以哪怕是要破產了，可命也比錢重要，陳先生。您說是不是？」

戴老闆雙手一攤。

「海油幫？這個幫派很出名？」陳爭倒是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陳先生您不是我們海港市本地人，恐怕不知道，如果是本地人，都聽說過這個海油幫。」戴老闆說：「之前這些年，我們這些私營煉油廠之所以能維持下來。也都是因為和他做生意的緣故。只是他們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一些，這次他們恐怕是知道你來了要打破他們壟斷的地位，這才禁止我們和你做生意的。」

陳爭覺得蹊蹺，因為他和這個海油幫無冤無仇的。莫非……

「這個海油幫，還有什麼生意？」

果不其然。戴老闆說道：「還有一家洗浴中心，上下七層樓呢，是海港市最大的洗浴中心，就在市中心。除此之外，就真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麼別的生意了。」

陳爭恍然大悟，原來海油幫就是參與陷害自己，和方正雄狼狽為奸的那伙人。

恐怕當初來刺殺自己的那個殺手，也都是他們的人，否則方正雄一個做官的，沒有人幫忙，怎麼會有門路找得到殺手？

戴老闆又說：「他們可是黑社會啊，我實在是得罪不起，這一次真的是虧了陳先生您，白白搭了運費，但這批原油，我看在海港市，是絕不會有人敢買了。」

「你怕他們是黑社會，難道你以為我就是良民么？」艾麗忽然在旁邊冷哼一聲。

戴老闆一直在和陳爭對話，並沒有留意到在陳爭身後的艾麗，最多只以為她和白柔一樣，是陳爭的助理或者秘書之類，但聽她此時的口氣，十分不像。

「陳先生，這位是？」戴老闆問道。

「這位，可不簡單了。」陳爭笑了笑；「你以為海油幫是黑社會？那就大錯特錯了，和我身後這意味巾幗英雌相比，他們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的地痞流氓罷了。這位艾麗姐，可是一個跨國黑社會的大姐大，手底下的小弟，幾萬人呢！」

陳爭倒是並沒有誇張，經過了這一年多的時間，艾麗惡龍幫的事業，已經遍布東南亞一直到非洲沿途的大多數地區，名聲遠播，甚至國際刑警那裡，都開始注意起來了他們。

將惡龍幫的勢力大略一說，陳爭又問：「戴老闆，你覺得我剛剛說的惡龍幫，比起海油幫的勢力，如何？」

戴老闆這才留神發現，艾麗的身後，還有幾名五大三粗的黑西裝大汗，全都不苟言笑，面目猙獰，一看就跟黑社會的一般無二。

瞬間他就被嚇唬得直打哆嗦，他早就應該想到，做原油生意的，又豈會有簡單的人物？看來這次是兩邊誰也得罪不起了啊，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我……我……我真的不是有意毀約，不買你們的貨，只是……只是……」戴老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戴老闆，你別害怕，我身後的這位大姐大，雖然勢力比海油幫大得多，但和他們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這位大姐大她是講道理的。」

「沒錯，老娘我是講道理的。」艾麗說著，「唰」！抽出了一把刀，「鐺」地一聲，釘在了戴老闆面前的桌面上：「敢惹我們的人，我絕對不會讓他們有好下場，但幫助我們的人，我也不會虧待了他們，現在就看你是站在我這一邊，還是站在我的對手那一邊了！」

「我……我……我我我哪邊也不站還不行么？」戴老闆這還是第一次差點被女人給嚇哭了。

「哪邊也不站，就相當於是站在對方那一邊了。」艾麗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為難，只是想通過你，好好了解了解這個海油幫。」

戴老闆長吁了一口氣：「這個容易啊，我這就把海油幫的事情，和你們說一說，但你們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要不然，我就要橫屍街頭了。」

隨後，戴老闆便將海油幫是如何通過偷油起家，然後轉做走私生意，再然後又如何開辦了這家洗浴中心，在裡面勾結貪官，從事錢、權、色之間交易的內幕，了一遍。

到此時，事件越來越清晰了，陳爭也終於完整地牽出了一條線來，將包括方正雄、殺手倪三在內的所有人，都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