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試試就試試

「你可以上賽場，不要妄自菲薄，在我看來你是非常優秀的機娘。」蘇年眼神堅定地看著xc-99，他需要給這名已經絕望的機娘傳遞一些信念。「我上不了！」xc-99情緒有些失控，滿臉淚水，捂著臉歇斯底里地說：「你根本不知道我身上有怎樣的缺陷，我是殺人賽車！」「我知道你不能轉彎。」蘇年坐到女孩旁邊，和她一起望著那倆已經解體的機娘：「但轉彎不只是機娘的事情，也是賽車手的事情，如果賽車手能掌握好剎車點，哪怕你的轉向能力很差，依然可以憑技術完成轉彎操作。」「真，真的嗎？」xc-99愣住，眨巴著大眼睛。以前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蘇年伸出一隻手給xc-99看，笑著說：「如果說機娘是手背，那麼賽車手就是手心，手心加手背才是一隻完整的手，才能完成各種手藝活，所以轉向性能差怎麼能全部都怪機娘呢？」xc-99覺得蘇年說的似乎有點道理，但和她出生接受的知識背道而馳。賽車手本身就要選擇性能好的機娘，這樣才方便和機娘配合完成比賽。誰沒事兒選擇一台有缺陷甚至會讓人送命的機娘呢？可惜蘇年沒有給她更多的思考時間。他徑直拉住xc-99柔軟的小手，笑得像個老狐狸。「還有五天就是諾克斯拉力賽了，這拉力賽你知道嗎？」xc-99當然知道，諾克斯拉力賽是最基礎的賽事，也是所有機娘的第一場成名賽，在諾克斯拉力賽中獲得前十的機娘即可參加之後的賽事，若能一路披荊斬棘，最終等待她們的就是世界級比賽，而贏得世界級比賽的機娘，即可成為世界級機娘，那是所有機娘的頂點和奮鬥目標。「我的意思是，再不抓緊時間訓練磨合一下的話，我們就沒時間了。」「可是……」xc-99還是對自己身上的缺陷耿耿於懷。「沒有可是，我們現在就出去跑一圈。」蘇年沒給女孩拒絕的機會，拉起女孩的手就往倉庫外走。等xc-99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回爐場外的大街上。「我真的會把你害死的……」xc-99眼神複雜地看著蘇年。「不會，你唯一的顧慮不就是轉彎嗎？你要不信我，我們現在就可以試試。」蘇年指著道路的盡頭：「從這裡到那邊八百米左右有個路口，晚上這附近的車很少，我們就以路口那九十度的彎道為例，如果咱倆配合能夠成功轉向，你就和我契約，做我的機娘。」反正他在和機娘契約之前是絕對不會再著手改裝任何機娘了。吃一塹長一智，當初就是玉-786老是說快比賽的時候再和他契約把他給拖著，這才導致他被踢出騰躍俱樂部，辛苦培養的果實被張凱摘取，現在他只會把自己的付出放在完全屬於自己的機娘身上。xc-99望著那個被路燈照亮的路口，她心裡非常清楚，以她的水平哪怕九十度的彎道都轉不過去，她最多偏移直線，卻做不到像那些機娘一樣輕鬆轉向，好在十字形路口不存在撞圍欄的風險，就算轉向失敗，她直接減速在路邊迫停就好，不會讓車上的駕駛員陷入危險。「要不就試試吧？」xc-99臉上浮現出一抹掙扎。只有她知道她對賽道有多渴望，那些失望的話語，瞧不起她的目光，如今還像一柄柄刀子刺在她的心口，她常常想為什麼她背負著xc的型號，那是機娘界熾熱的流星，出生之時，她為星辰之名而自豪，首秀過後，她看著鏡子里遍體鱗傷的自己，被周圍古怪的目光打量著，心裡只有恥辱和心痛。「試試吧。」蘇年笑著說。「喔嚯！試試就試試！」xc-99銀牙緊咬。……儘管這段時間已經對機娘有了很多了解，但當xc-99展開車身在蘇年面前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湧現出濃濃的震驚和難以置信。能想象嗎？一名模樣可愛的銀髮妹子，像是動漫里走出來的人物，有血有肉有溫度，可卻在你的面前像變形金剛般展開成一輛模樣豪華的賽車！蘇年上下打量著xc-99的車型，模樣很像前世的布加迪divo，不過比起divo力量型的外表，xc-99顯得更加溫潤一些，車頭沒有那麼兇猛，車漆整體呈亮銀色，和她的發色沒什麼區別，背後有鯨魚尾般的尾翼。之前蘇年也看過玉-786展開的樣子，只能說和xc-99比起來，玉-786就給人一種量產型賽車的感覺，而xc-99就是正兒八經的限量款。他忍不住伸手在xc-99的車身上撫摸著。結果車內傳來女孩羞惱的聲音。「你快進來呀，不要亂摸，痒痒的！」「啊這……」蘇年趕緊收手，看來車身和機娘的五感是連接的。打開車門，只見xc-99正趴在主控室中間，呈現騎摩托車的姿態，身上的緊身制服在腰臀間襯托出優美的圓弧，她的手和腳已經和機車連接，脊柱上伸出一條很有科技感的機械臂，正對著後面的駕駛室，而這條形如方向盤的脊柱就是蘇年控制xc-99的操縱桿。「真漂亮啊……」蘇年張大嘴巴看著裡面的一切。據說屬性優秀的機娘自己都能完成駕駛，駕駛員主要作判斷和輔助作用，因為駕駛員的視野更廣闊，而越優秀的機娘各方面素質越好，此刻星辰的內飾之豪華，根本就不是玉-786那種滿是塑料感的內飾能夠比擬的。「你，你快上來呀，外面的風往裡灌，冷死了。」xc-99俏臉羞紅地看著蘇年，這是她第一次在人類面前展開車身，還把全部的內飾暴露開來，即便這人以後會成為她的駕駛員，心裡還是忍不住羞怯不已。蘇年深吸一口氣，裝作非常熟練的樣子坐在駕駛位上。怎麼說呢？前世飛機豪華包間的座椅都沒有這張座椅舒適。他無法解釋，大概就是一種親膚的感覺吧，不像是座椅，倒像是被女孩溫柔地抱在懷裡，他甚至有種今晚就在車裡睡覺的想法。「怎，怎麼樣，坐著舒服嗎？」xc-99的聲音居然有點緊張。「相當……舒服！」蘇年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前世的賽車也設計得那麼舒服，他就不會得職業病了。「嘿嘿。」前面傳來xc-99有些憨憨的笑聲。蘇年伸手握住操縱桿，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大腦突然恍惚，接著就感覺心靈和另一個心靈連接上了，他知道那是xc-99的智械核心，現在他只要一個想法就能對xc-99做出指令，對比前世的賽車，這無疑更加精確，因為聲音和手的速度再快也沒有神經反射的速度快。「原來剎車，離合這些操作在這裡進行……」蘇年眼裡流露出一抹明悟。「你，你居然不知道怎麼控制機娘……」xc-99的聲音在蘇年腦海中響起，「我還以為你是個熟練的賽車手。」「我是第一次駕駛機娘。」蘇年實話實說。xc-99聞言有些落寞，第一次駕駛機娘的人，怎麼可能在彎道上控制住她？儘管她已經絕望，但她還是願意跟著蘇年開一次，不為別的，就為蘇年願意在她回爐之前，讓她正兒八經上一次路，體驗被人肯定和駕駛的感覺，這樣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我們走！」蘇年嘴角勾起自信的笑。放手剎，進檔，踩油門，儘管和前世駕馭賽車的區別很大，但隨著後輪在地面瘋狂摩擦燒胎的『呲呲」聲響起，他整個人的血液瞬間燃燒起來，輪胎短暫打滑恢復抓地，xc-99的發動機模組發出野獸般刺耳的嘶吼。「啊！！你，你幹了什麼？！我，我的胸口怎麼那麼熱？」xc-99驚慌的聲音響起。蘇年臉上的笑容越發張揚，眼裡迸濺出激昂的火焰。「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彈射起步！」話音剛落，xc-99就像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發動機的咆哮聲響徹整個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