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分開吧
顧長明追過黎音,情犢初開的年紀,黎音漂亮有氣質,顧長明一見鍾情。
只是剛準備表白,就被黎音的母親黎江月知道了,黎江月直接找到顧家,顧長明挨了一頓打,三天下不來床。
他心裡便憋了一根刺。
那天看到黎音站在方家大門口,昔日的高嶺之花如今跌落泥端,他有一瞬間覺得暢快,所以問她願不願意跟他。
送她去天瑞酒店,也是想看她狼狽的樣子。
現在,他後悔了。
……
黎音後半夜醒過來,喉嚨乾澀的厲害。
她坐起來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
將要入口,就被人奪了去。
床頭的小燈打開。
季川神色淡漠的站在床頭,「水冷了還喝,你就這麼喜歡作?」
黎音暈頭轉向,撐著腦袋艱難的仰頭看向季川。
面容陰沉。
黎音抓緊了被子,垂下目光去:「抱歉,我沒注意。」
回應她的,是「砰」的關門聲。
黎音揉著額頭,低聲嘆氣。
季川好像,情緒不太好。
他折了她的卡,該發脾氣的是她才對呀。
水杯被季川拿走了,她只能認命的起身,去樓下找水。
她赤腳踩在地上,溫涼的觸感倒是讓難受的感覺消散了些。
她乾脆就沒穿鞋,起身往外走去。
卧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季川慍怒的聲音傳來,「黎音。」
水杯被他重重的放在床頭柜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天氣轉涼,縱然是屋裡空調恆溫,也得注意。
況且黎音身體虛弱。
黎音看過去,白凈的臉蛋一片茫然。
季川提著她的腰將她抱回床上,又拿了水杯遞過來,語氣不怎麼好:「喝水。」
黎音默默接過來喝了一口。
溫度剛剛好。
「多謝。」她聲音有些啞。
季川臉上情緒變幻,最後歸於平靜。
「睡吧。」他淡淡的道,拿了水杯離開。
黎音躺在床上,乖乖閉上眼睛。
書房裡。
季川將手錶摘下扔在桌上,目光所及,左手手腕上便是一道淺淺的白色傷痕,右手的手指搭上去來來回回的摩挲。
陰沉的眉眼裡情緒翻湧的厲害。
黎音睡了一覺,感覺好了很多。
起床的時候,猶豫了半晌,決定去找季川服軟。
她如今這個樣子,也只有服軟。
到了樓下,才知道季川出差去了。
「要去多久?」她問。
金姐搖了搖頭,「不知道。」
「我知道了。」黎音黯然坐下吃早餐。
外面,保鏢依舊還守著。
黎音本身性格安靜,因此就算是被關著,她依舊是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第三天上午,是黎江月的手術時間。
早上起來的時候,她便有些心神不寧。
喝水摔了杯子,吃飯摔了筷子,做什麼錯什麼。
心慌手抖。
她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幾次拿起手機張給周醫生打電話,卻又怕打擾他手術,又怕有什麼不好的結果。
手機鈴聲響起,她驚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周醫生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她滑坐在地上,點了接聽,「周醫生。」
「黎音,你在哪裡?」周醫生嚴肅緊張的聲音傳來,「立刻來醫院,你母親手術出血,很危險。」
手術出血……
黎音大腦一片空白,答應著,拿起手機衝到門外。
黑衣的保鏢將她攔住,冷漠的道:「黎小姐,沒有季總的吩咐,您不能出去。」
「我給他打電話。」黎音立刻給季川打過去。
但一直無人接聽。
她急得滿頭大汗,幾乎是哭著求他們:「我媽在醫院手術,我現在必須去醫院,求你們,讓我去一趟,我保證,手術結束,我馬上回來。」
她再三保證,保鏢不為所動。
還是那句,必須要季川親口的吩咐,才能放人。
黎音後退兩步,絕望極了。
可她不能放棄,母親手術出血,周醫生的意思,大概是讓她去抽血。
她拿了刀放在自己脖子上,長發披散像個瘋子,保鏢不放人,她便割開自己的喉嚨。
真的見了血,保鏢趕緊奪刀放人,盡職盡責的跟著她去了醫院。
黎音跌跌撞撞的衝到手術室門口。
周醫生剛好出來有事,摘了口罩,皺眉譴責道:「今天是你媽的手術,你跑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她出血有多危險?」
黎音臉色發白,虛脫一樣靠在牆上,「她……她怎麼樣?」
周醫生嘆氣,神情憐憫,語氣輕柔了些:「血來了,她得救了。」
黎音鬆了口氣,「謝謝你,周醫生。」
周醫生匆匆進去了。
黎音坐在走廊上,冷白的燈光打在她臉上,一片虛無。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黎音還未抬頭,一對中年夫妻就跪在了她面前。
憔悴不堪的女人抱著她的腿,大聲的哀求著:「黎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在一旁同樣淚流滿面:「黎小姐,您是個大好人,我求你救我孩子一命。」
黎音睜大眼睛,茫然無措。
她不認識這對男女。
還好保鏢立刻把夫妻兩人和黎音隔開。
黎音靜靜的看著,「你們是?」
女人悲苦的道:「黎小姐,我女兒正在做手術,她大出血需要輸血。」
「所以呢?」黎音問的很輕。
「和她一樣血型的血都在你母親這裡,黎小姐,求求你,給她分一點吧,下半輩子,我們夫妻當牛做馬的報答你。」
黎音臉色發白,「可是我母親手術出血,也需要輸血啊。」
她同情那個女孩,卻不能讓出那些救命的東西。
「我女兒才八歲。」女人絕望的痛哭,「她才八歲,才上小學二年級,她那麼小……」
男人砰砰砰的給黎音磕頭:「黎小姐,求你了。」
「不行。」黎音胸口發悶,拒絕得很艱難。
她不想自己的母親失去性命,可也不想那個女孩喪命。
可她沒辦法。
「怎麼了?吵成這樣?」輕輕柔柔的聲音傳來。
寧淑雅帶著幾個人走過來,那些人手裡或者是肩膀上扛著攝像機。
胸前掛著牌子,是記者。
寧淑雅眉頭輕輕皺著,看向那對中年夫妻,「我記得你們,你們不在手術室外陪著女兒做手術,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