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所以你們可以滾了嗎？
電話是醫院打來的，醫生讓黎音去參加她母親的會診。
黎音去了醫院，在治療方案上籤了字。
還沒來得及去看黎江月，就遇到了顧長明。
準確的說，顧長明是專程來找她的。
張揚的紅髮變得有些雜亂，像是許久沒打理過了一樣，英俊的面孔有些憔悴。
黎音的記憶里，顧長明一直是肆意妄為的，本身長相就張揚，加上顧家寵他，要星星有月亮，從來沒為任何事發過愁。
這樣的顧長明，真是罕見。
「你找我？」黎音柔聲問。
她記得顧長明給她錢的恩情。
顧長明煩躁的抓了把頭髮，本就雜亂的頭髮越發的凌亂。
「那張卡……」顧長明欲言又止。
他想到季川當時輕蔑的樣子。
黎音眸光黯然，抿著唇沒說話。
顧長明乾脆直截了當的問：「你和季川是什麼關係？」
黎音臉色一白，抬頭看顧長明，他怎麼知道的？
季川知道顧長明知道嗎？
她心裡難受。
那種關係，季川不想讓人知道，她更不想讓人知道。
手腕一下子被拽住，顧長明湊近了黎音，從她眼裡，他看到了恐懼和擔憂。
「那天，我看到你上了他的車。」
車很普通很低調，和季川的身份不符，顧長明自然明白，季川是不想讓別人發現。
季川給黎音的身份見不得光。
他拿著銀行卡那樣大張旗鼓的去顧家，是知道被看到了。
可他不在乎。
顯然，他不重視黎音。
黎音難堪的低著頭，「嗯。」
顧長明喉嚨滾動，萬千話語堵在心口，澀得厲害。
既然他知道了，黎音也沒藏著掖著了，語氣很淡，「就是你看到的那種關係。」
她笑的有幾分勉強：「你也知道我媽住院需要很多的錢，而他幫我媽請了最好的醫療團隊，讓她得到最專業的治療。」
說起這些，她是感激的。
畢竟，其實他可以只給錢讓醫院給黎江月治療就好，沒有必要為了黎江月，燒錢一樣請那樣好的醫療團隊。
顧長明意識到這一點，心口更難受了，「你不恨他嗎？」
她應該恨的。
黎音輕輕搖頭，「不恨的。」
沒有季川，她母親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命。
顧長明雙眼泛紅，他想自己當時不堅持那愚蠢的驕傲，不聽爺爺的話，那她也不至於落到季川手裡。
他看得出來，黎音對季川有了情，不管是感激還是因為別的，總之，她已經把季川放進了心裡。
「季川結婚了，你怎麼辦呢？」顧長明憐憫的嘆氣。
黎音臉色發白，她扶著牆，冷汗冒了出來。
顧長明不忍：「黎音，你別太傷心。」
「你們家就算是沒破產，你也是配不上他的，何況如今……」
話沒說完，黎音的手指攥住了他的手腕。
冰涼潮濕。
顧長明這才意識到黎音不正常。
「你怎麼了？」
黎音蹲下去，手無力的垂下，聲音綳的很緊：「肚子疼。」
她是真的疼得厲害，站不起來了。
顧長明想也沒想，直接將她抱起來，黎音用儘力氣說了一句，「去看婦科。」
她大姨媽造訪了。
每次都疼得要命。
顧長明不大懂，但是聽話的將黎音抱了過去。
繳費拿葯，顧少爺沒有一點不耐煩。
等掛上藥水，止疼針發揮了作用，黎音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臉上白津津的沒有血色。
過了一會兒，醫生拿了檢查報告過來，語氣嚴厲的訓斥著顧長明，讓他要顧惜女朋友的身體，該做的措施要做，避孕藥很傷身體。
黎音頭皮發麻，腦袋快要垂到地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剛要說話，顧長明看了她一眼，就這樣應承下來了。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
他沒解釋，顧全了她的顏面。
黎音心裡感激。
剛要道謝，不大不小的驚呼聲傳來。
「你們真的在一起啦？」
不懷好意。
黎音聞聲看過去，看到了寧淑雅和方朝暉。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兩人穿著同色的大衣，乍看情侶裝一樣。
寧淑雅一臉的驚訝，而方朝暉臉色難看的厲害，緊緊盯著黎音，格外的涼。
顧長明不動聲色的擋在黎音面前，目光戲謔的掃了眼寧淑雅的肚子，「怎麼，懷孕了？不打算要？」
寧淑雅白了他一眼，「我們只是來給我母親取葯而已，你想多了。」
她偏了偏頭，似笑非笑的又道：「顧少爺既然喜歡音音，就該多疼惜她的身體，那方面做好措施，音音才少遭罪。」
「是吧，顧少爺，音音可不是之前你身邊那些隨隨便便玩一玩的女人。」
幾句話就把黎音和顧長明綁在一起，又暗示顧長明只是玩一玩而已，而黎音是個隨隨便便的女人。
方朝暉臉色越發的沉重，怒火隱隱匯聚。
顧長明漫不經心的嗤笑起來，「你這麼了解我，喜歡我？」
他習慣性的挑眉，痞里痞氣。
寧淑雅立刻摟住方朝暉的手臂，嘟著嘴撒嬌：「朝暉，他欺負我。」
方朝暉沒說話，他的目光一直在黎音身上。
黎音倦怠的低著頭，對他視而不見。
空氣尷尬萬分。
寧淑雅手指緊了緊，又故作輕快的笑了一聲：「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呀，畢竟我們是朋友嘛，你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她看向黎音：「音音，要是顧長明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幫你教訓她。」
儼然，也是和顧長明很熟悉的樣子。
黎音臉色蒼白，眼眸便格外的冷漠，沉著幾分濕意，她問顧長明：「你和寧小姐很熟？」
顧長明聳了聳肩：「不熟。」
黎音淡淡的看著寧淑雅：「我也和你不熟，所以可以請你離我遠點嗎？我有點噁心。」
她向來性格淡然，這種話已經是她能說出來的最狠的話。
可見她有多討厭寧淑雅。
方朝暉沉默到現在，終於開了口：「淑雅是一片好心，音音，你有些過分了。」
黎音「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所以你們可以滾了嗎？」
疏離冷漠，甚至是情緒強烈的憎惡。
寧淑雅泫然欲泣的咬著唇：「對不起，音音，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我只是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