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鐵頭的道路
第十六章鐵頭的道路
鐵頭上了劉雙成的桑塔納，劉雙成垂頭喪氣的發動了汽車，卻沒有像鐵頭想的那樣開始想辦法籌錢，而是開車去了一家洗浴中心，「這個傢伙還有心思去洗澡？」鐵頭納悶地想，不過看同行的另一個年輕人沒說什麼，鐵頭也就沒吱聲。
洗完澡三個人開了一間房休息，那個年輕人過來跟鐵頭說：「咱們輪流睡覺，那個傢伙有什麼動靜你踹我一腳我就醒了，到兩點你去睡覺。」
鐵頭點了點頭，年輕人就去一旁的chuang上酣然入睡起來，一點也不擔心劉雙成會耍什麼花招的樣子，鐵頭卻是一點睡意都沒有，怕劉雙成突然跑了，怕突然劉雙成偷著打一個電話叫一幫人來打自己一頓，怕劉雙成報jing自己去蹲監獄。
劉雙成一進房間就一頭倒在chuang上，可是鐵頭知道劉雙成沒睡著，因為他一直在chuang上翻身，偶爾嘆一口氣，過了一會兒竟然捂著臉嗚嗚嗚地哭了起來，哭聲把房間里的那個年輕人吵醒了，年輕人順手抄起chuang邊的暖水瓶一把砸在劉雙成的chuang上：「哭你=媽比哭，閉嘴。」
鐵頭忽然有點同情劉雙成了，雖然這個人渣平時一副人五人六的討厭模樣，怎麽說大小也是個領導，可在青青他們這夥人眼裡，劉雙成可能就一條狗都不如，好=sè真是害死人呀。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起，離中午十二點還有不到六個小時，說實話鐵頭一點也不相信劉雙成能在這幾個小時里拿出三十萬來，那時候人們一個月也就三四百的收入，三十萬也就是一個普通人不吃不喝一百年的收入，劉雙成也不是銀行行長，上哪給你們弄這麼多錢去，青青他們真是想發財想瘋了。
劉雙成起來抽了根煙，拿起了客房電話，看他要打電話鐵頭緊張地問：「你要幹嘛？」劉雙成拿著電話看著鐵頭有點尷尬地說：「我就是讓他們這的經理給送套衣服過來，你看？」
那個屋裡的年輕人起來后正在廁所刷牙，聽見外面說話，進來朝鐵頭擺擺手：「你甭管他，他想幹嘛就讓他幹嘛。」
劉雙成對著電話說：「喂，讓你們劉經理給我這送三套衣服，嗯，正裝就我平時穿的那種，好，快點啊。」
不大會兒功夫房間門響，一個服務員拿進來三套西服襯衫，劉雙成跟鐵頭他們倆說：「你跟著我去拿錢，你們換這套衣服吧，有人問你們，就說是市政辦公室的。」
鐵頭拎著衣服：「還行，先弄套衣服穿穿，這套衣服也得值個幾百了吧？」把自己的大褲頭花襯衫往垃圾桶里一扔，換上西服西褲鐵頭站在鏡子前面，左照照右照照怎麼看自己怎麼不順眼。
劉雙成穿上衣服，拉了拉領子袖口，恢復了平時人模狗樣的架勢，小=臉一揚脖子一耿耿一副老領導的吊樣，完全沒有了光著身子時楚楚可憐的樣子，看的鐵頭又想上去揍這個傢伙一頓。
出了洗浴中心，劉雙成一邊掏車鑰匙一邊問鐵頭他們倆：「你們誰會開車？」鐵頭除了老=漢=推=車之外什麼車都不會開所以搖了搖頭，倒是同行的那個年輕人點頭哈腰地接過了劉雙成手裡的鑰匙，搶先一步打開了車門，殷勤地抬手護住車門上方防止劉雙成碰到頭，劉雙成點了點頭，一彎腰鑽進車裡。
鐵頭詫異地看著年輕人狗腿的模樣，心裡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那暖水瓶砸劉雙成的哪位大哥，鐵頭不願意和劉雙成坐在一起，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劉雙成告訴開車的年輕人：「去永林國際。」
車子在一棟高層建築下停住，年輕人地屁顛屁顛地夾著劉雙成的皮包，端著劉雙成的茶杯，還能騰出手跑去給劉雙成開車門，劉雙成仰著小=臉挺胸疊肚地進了永林國際大酒店的大門，鐵頭也有樣學樣地牛b哄哄地直著脖就進，其實平時鐵頭也沒機會進這個全lf市都有名的雞窩。這裡一隻雞都是附近幾所大學的女學生個頂個的盤靚條順，一個鍾就要八百塊，加項目還要另收費，餐廳里有八大菜系的名廚，門童都要求英語過八級，一張嘴就是canihelpyousir?常年接待外賓，香港明星，台灣商人，一般不接待普通的中國人。
劉雙成一進酒店電梯就直奔頂樓，這一層是酒店領導的辦公室，仿歐式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門一開，看見迎出來的人鐵頭驚得差點沒轉身就跑——一個彪悍幹練的男子，大東集團四龍八虎之一的盤身龍林向西。
什麼情況？這個劉雙成這麼yin險，裝了半天孫子一早晨起來就把自己引到大東集團來把自己滅了？這是要被打死的節奏嗎？劉雙成你這麼**你家裡人知道嗎？
可是劉雙成和林向西根本就沒搭理鐵頭他們倆，寒暄了幾句劉雙成讓鐵頭二人在大廳等著自己。鐵頭忐忑不安地在外面胡思亂想，中途一個xing=感的女秘書給兩個人倒了茶水，看著穿著低胸職業彎腰時露出的肉呼呼的胸脯，鐵頭流著哈喇子看了半天，女秘書走了之後，鐵頭繼續忐忑不安地胡思亂想，直到劉雙成和林向西兩個人從辦公室了出來。
林向西還在絮絮叨叨地跟劉雙成說：「規劃局那肯定要你們市政處這邊的手續先過去他們那邊才能動，老李那邊把話都說死了，劉主任你給想想辦法，我們這個可是zhèngfu扶植項目，您給說幾句好話，要不我讓鄭副市長再給你們李局打個電話？」
劉雙成臉sè木然地只是嗯嗯地答應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包，仔細地拉好拉鎖，快步而出，好像都沒聽林向西在說什麼，鐵頭和年輕人趕緊快步跟上。
到了車上劉雙成從包里拿出一條中華煙，掰開看了看扔給了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年輕人：「兩萬。」鐵頭伸著腦袋過去一看，煙盒裡塞著兩沓鈔票，劉雙成那張撲克臉的表情鬆弛了下來，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哭喪著臉說：「犯了忌了，不合規矩呀，我要老這麼干，在lf市就別混了。」
年輕人看了看煙盒裡的錢，無動於衷地說：「還差二十八塊。」
劉雙成閉嘴了，這是個聰明人知道剛才自己說的也是廢話。
鐵頭感到思維有點混亂，自己一個下三濫不入流的小流=氓，扎了一個人民公僕，人民公僕就去扎一個黑=道大哥來還賬，這是在玩斗獸棋嗎？
很快勤勞勇敢的人民公僕劉主任就在各個工程項目寫字樓之間輾轉奔波收集了十六萬，眼看著這個收集任務進度就過半了，劉雙成突然停了下來，坐在車上半天不動彈，鐵頭納悶地看著劉雙成，只見劉雙成搓了搓臉，把頭套往下拉了拉，頓時顯得頭髮凌=亂了，接著眼圈發紅看起來好像是又要哭了，朝司機一擺手：「四平路郵政儲蓄銀行。」
哦，原來是終於要去銀行取錢了，看來這是要花自己的錢開始心疼了。
進了銀行劉主任又是直接奔向銀行頂層，今天劉主任是和各個大樓的頂層幹上了，一個小職員模樣的人看樣是認識劉雙成：「劉哥，過來了你找鍾主任吧？」
「你們鍾主任在辦公室嗎？」「在」
一個中年人從屋裡伸個腦袋出來：「老劉，你找我？來進屋。」
劉雙成走過去，低聲跟鍾主任說道：「出事了。」朝鐵頭二人一擺手，「你們在外面等。」
不大會兒功夫，鍾主任臉sè蒼白地把劉雙成送出來：「你趕緊處理，我這你不用擔心，快快，別往單位打電話，有事你直接去我家說，你快走吧。」
三個人上了車，劉雙成說在這等一會兒，於是幾個人就這麼坐在車上靜靜地等，不大會兒功夫一個穿黑西褲白半袖的銀行員工敲敲車玻璃，遞進來一個紙袋子，轉身走了，袋子里爭著齊齊的碼著五萬塊錢，劉雙成把紙袋子遞給司機：「二十一塊了。」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雖然不知道劉雙成幹了什麼可是鐵頭猜到劉雙成可能是擺了這個郵政儲蓄銀行的什麼鍾主任一道。
年輕人老把一萬叫一塊，劉雙成也跟著這麼說。還剩九塊錢鐵頭看著包里那一堆一堆的鈔票，鐵頭感到口乾舌燥，這裡的錢分自己個五萬六萬的就夠自己piáo上個一年半載的了，可是車裡的年輕人根本停不下來啊，看樣子不讓劉雙成拿夠了那三十萬是不打算罷休的樣子。
劉雙成讓司機把車開到環島，劉雙成又不動窩了，在車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可是也沒說下一站要去哪，車停在路邊三個人在車上默默抽煙，終於年輕人抬手看看手錶：「十點四十，還有一個多小時。」
劉雙成把煙狠狠掐滅：「媽了個b的，牛頭村。」
年輕人一踩油門，桑塔納朝郊區開下去了。鐵頭心裡想：「媽的，鬼子要進村了。」
lf市東面不到三公里的路程就是牛頭村，鐵頭知道那個村裡年輕人大多在市裡打工，村裡除了留守的老頭老太太毛都沒有，這個劉雙成把我們兩個人拐帶到這個荒村裡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