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過去的記憶
第1005章過去的記憶
女丑笑啊笑,撲騰在她懷裡,咯咯的笑了,她妖媚道:「嗯哼,我敢打賭,你絕對不知道我的長相,倘若知道,一定會求著我的。」
她將女丑已經摘了半塊兒面具的手按住,那露出的半張臉已經美到極致,她卻平靜不已。
還是那句話,她同她,只有友人之誼,絕無愛人之情。
她將面具蓋在女丑臉上,她說:「面具不是對誰都能摘的,有時候,摘過一次也就夠了。」
女丑摟住她的脖頸。
郁婕看著自己懷裡的人,她問:「天庭馬上來人了,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女丑伸著脖子,隔著面具親了親她的臉,道,「你呢?」
「不過是渡劫罷了,天道如此,無可更改,我與他們皆是應劫罷了。」
逐鹿之戰,蚩尤與黃帝之爭,是應劫;封神之戰,帝辛與姬發之戰,亦是應劫。
無所謂對錯,戰爭雙方不過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罷了。
女丑的手指在她唇上抹了抹,道:「你說的是,說點兒快活的吧。」
她僅垂首溫和的笑著。
女丑懶懶笑著,她看著天上炙熱的日光,說:「你知道的,如果我要走的話,有的是辦法躲得遠遠的,讓他找不到我。但是沒有那個必要,我是永生不死的存在,縱然在外人眼中死去,我也可以也用別的辦法活過來,甚至可以讓他無法殺我,但是我已經想明白了,與其選擇一段虛假的感情,不如以死為界將我和他劃分開來,從此之後。女丑與東君再無干係。」
郁婕摸了摸她的長發,極是愛憐。
女丑由隨自己的頭髮被郁婕把玩,她固然是一個脾氣不好的巫女,但同時,她對自己的朋友總是格外寬容的。
她悠悠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她說:「我可能要去「輪迴台」里走一趟。」
郁婕不懂。
準確的來說,是銀靈子不懂。
這個時候,輪迴台還沒有出現。
女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巫女跟妖畢竟不是同樣的存在。
就女丑來說,她這等的存在,天道的運行軌跡在她面前是一覽無餘的,如果她願意,她可以看見天道的盡頭,只是這樣會對她造成一定的損傷。
但是,女丑也看見了一些東西。
她平靜道:「這樣吧,待你我靈魂重逢之日,便是我女丑重歸洪荒之時,而我,在洪荒世界里等著你回來。你能做到的是不是?」
郁婕認認真真的回答:「是。」
女丑懶懶笑著,催促她,道:「去吧,我等我的冤家,以後呀,我醒來了,他就同我沒關係。」
「恩。」
郁婕將業燈送給她,道:「你用著,始終沒那麼難熬。」
她的意思是叫女丑即便去了不熟的地方,也有所依仗,她知道,女丑不一定需要她的幫助,但她始終不放心。
女丑不耐,笑道:「行啦,不就是讓我記得你么,我記得了。」
郁婕走了。
然而,她到的地方卻依舊是銀杏樹下。
銀杏樹下,已經站了一個人,以前只有她一個在的,如今卻多了一個。
那人見她來了,美麗帶著艷紅紋路的臉上只有冷漠。
郁婕自然而然道:「旱魃。」
這是過往,過往的記憶里,她就是銀靈子,那麼自然而然的認得旱魃。
旱魃說:「你到底要為一棵破樹待到什麼時候,你要是喜歡我給你栽十棵百棵。」
郁婕道:「如果你是我,你會千年萬年等一株樹化形嗎。」
旱魃道:「不會。」
她慢悠悠道:「如果是我的話,恐怕到時候什麼都沒有,除了你們,還有誰可以一直忍受著我呢。」
旱魃所過之處,荒野千里,寸草不生,生靈消失。
郁婕並不介意旱魃的話,而是道:「我想也是,蚩尤讓我去參戰,我希望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化形。」
「再說吧。」
郁婕同旱魃一起離開。
戰爭。
一場浩大的戰爭牽連甚廣。
郁婕(銀靈子)本不過一閑散妖,後為蚩尤大將,殺傷造孽無數。
只因她有業燈,業燈可以焚盡天下一切業。
她固然是將業燈交給了女丑,然而這業燈是她本命法器,時時可用,女丑手中的業燈是她特意為女丑打造的。
同女丑一樣,她也是確確實實的為女丑著想過的。
那一場戰爭牽連甚廣,就連天上的仙也牽扯進來了,九天玄女亦下凡。
這本不是一場公平的戰爭。
不過這世上本沒有公平。
銀靈子是在一棵銀杏樹下修鍊成魔的螢火蟲,自稱銀靈子(又叫亮魔獸),是在洪水中出世的十大魔獸之一,擅長迷幻咒,他的迷幻咒連當時的伏魔天神義和也無能為力。
這場仗到底是敗了,他們本是心知肚明的,知曉自己不過是垂死掙扎,但他們永不言敗。
逐鹿戰天下,縱死人不悔。
東夷男兒血,殞身人不屑。
蚩尤這般唱道。
他說:「勝也好,敗也好,大抵如此,我不覺得自己有錯,倘若我戰死,銀靈子你與山鬼將剩下部落裡面的人帶回九黎山中。」
郁婕說:「你要死,為什麼要讓我逃?」
「你本不願意來的,是我讓你來的,現在我讓你走,你也應該走。」他說的分外理直氣壯。
郁婕道:「倘若你早有這個覺悟,為什麼還要和他們打仗?」
蚩尤將問題看得格外清楚:「仗不得不打,他也明白這一點,他值得佩服,我和他終究只因所處位置不同。」
他是東夷的首領。
而黃帝亦是首領。
不論他們有沒有私交,又或是多佩服彼此,兩者之間也沒有迴旋餘地。
這些都過去了。
仗最後輸了。
她和山鬼在最後的商量下,山鬼帶領東夷部族的一部分南遷到夸父的苗蠻地區,剩下的東夷人就跟她東遷到泰山以東,逃過了黃帝坐下大將王亥的追殺。
當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他才回到銀杏樹下。
距離他離開,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銀杏樹還是沒有化形。
她疲倦的窩在樹當中,一身紅衣流露出濃烈的血腥氣,看得久了,彷彿自己也置身屍山血海。
她說:「樹啊,你還不化形,你說你有什麼用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