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又回到最初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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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西溶日日將親筆所寫的給胤禛的信放在身上,卻苦於沒有機會接近他。直到隊伍行進至土哈扎爾左旗,大隊人馬在此短暫駐紮,西溶方才得了空當。

土哈扎爾左旗,是故事最開始的地點。

相隔已有六年,故地重遊的勇者輕輕掀開車簾,向著外面望去。和母星環境相似的土地上,一頭頭mp回復劑和hp回復劑如多年前一般愉快地散步,氣氛祥和而安寧。

勞作著的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兒,向著浩浩蕩蕩的車隊看來。有些年輕人的臉對於勇者而言,已是完全陌生,然而那些中年男女的面容,勇者卻感覺無比熟悉。

那一年,她還是一個旁觀者,絞盡腦汁地想著要怎麼混進車隊。而現在,她成功地完成了任務,已然是車隊中的一員。

十四的腦袋驟然出現在眼前,面上帶著笑容,目如點漆,炯炯發亮。那雙眼中的熾熱,讓勇者想要避開不去看。她鮮少有什麼逃避的想法,但一對上十四的眼睛,她便不願直視。

「誒!夜裡頭宴席結束之後,大家會手拉著手一同跳安代舞!你若是不會,我便來教你吧?」十四生怕被車廂內的德妃聽見聲響,特意壓低聲音,眉眼卻十分飛揚。

勇者當然會跳安代舞啦。她恍若未聞,默然不答,抬手就要放下車簾。

十四一急,張手就去抓勇者的細腕。

可惜外星人速度太快,還不待十四反應過來,帘子便已落下。十四的手砰地撞上窗邊兒的木頭上,發出好大一聲響動,令十四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一直閉目養神的德妃聽了,挑了挑眉,並不睜眼,緩緩啟口問道:「這是誰在外邊兒鬧呢?」

勇者不能撒謊,只好靜默著不答。幸好德妃身邊兒的宮女有性情活潑的,開始跟德妃說些趣事兒,將德妃的關注點轉移了去。

十四耷拉著腦袋,怏怏地坐在馬背上,不緊不慢地走著。前面的胤禩見了,特意勒住馬頭,回頭等著他。

二人並肩而行。十四睨了眼八哥,微微抿了抿嘴,笑道:「八哥怎麼這樣精神?人逢喜事精神爽,八哥遇著什麼高興事兒了,說一說,讓弟弟也高興高興。」

胤禩彎唇,眼裡滿是笑意。但聽他溫聲說道:「都是些大人的事兒,十四弟還小,個中歡喜,你大了才會懂。」

「我怎麼還小?我不小了!」十四不服,登時嚷嚷起來。

「龔廷賢道:『少年壯盛……泄如瓶之滿而溢也。』不知十四弟可曾『瓶滿而溢』了?」老八昨夜過的美滿,神清氣爽,兼之身處紫禁城外,便不似平常那般少年老成,分外蕩漾起來,也開始調笑自己的十四弟了,「沒到了那一步,十四弟可永遠都是個孩子,算不上是個男子。既然算不上男子,個中美妙歡喜,你自然不懂,八哥與你多說,也是無意。」

十四的臉通紅,連兩個小耳朵也盡染緋色。

他還未曾遺精過,自然還算是個孩子。八哥的一襲話,令剛進入青春期、充滿躁動的十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一般只要皇子遺精,身邊人就會彙報給他的額娘,額娘便會給安排人伺候。

十四想象了□下女子的模樣。若是換成身邊那幾個宮女……十四狠狠搖了搖頭,覺得毫無興緻。若是第一次是和坤貞,那才算好。

十四確實難以想象「個中美妙歡喜」,但他覺得,現如今僅僅是看著坤貞,和她說說話,他便已是十分滿足了。若是肌膚相親,呼吸相聞,緩緩進入她的身子,聽著她的喘息,俯視著她通紅的雙頰……十四連忙咳了幾下,強逼著自己回過神來。

眼前青天白雲,碧色千里,可他卻滿腦子旖旎幻想,便連他自己都覺得面上害臊,荒唐至極。只是這幻想著實止不住,一直到夜裡,土哈扎爾左旗的首領,四等太吉查乾巴拉設宴時,十四看著那些身著蒙古紫袍、跳著盅碗舞的女子,不由得出神想到他過生辰時坤貞跳的破陣舞。

那一起一伏,一擺腰一迴旋,遠比眼前諸位少女靈活的多。

胤禛輕輕抿酒,唇邊也微微帶笑,顯見心情不錯。當年初見時,便是在此,那時候她清冷如月,再怎麼讓胤禛腦洞大開,他也想到那個舞女會成為自己的小表妹。

勇者不在宴上。她走在營帳之間,熟絡地找到了獻舞的蒙古姑娘們化妝的帳子。輕輕掀開帳子的一角,勇者看見一個面容熟悉,明艷依舊的女子正指揮著眾人依次上場,滿口蒙古話語速極快,十分利落。

系統大叔觀察了會兒,不由得笑道:「阿日善看上去好像沒有當時那麼傻了呢。」

「她都有二十四歲了呢。」勇者輕輕說著,又暗自掃描了一遍阿日善的身子。她依舊健康,只是肚子卻已微微隆起,懷孕已有數月。勇者定睛一看,便看出來她腹中懷著的是個地球雄性嬰兒。

最後一波表演的姑娘總算上了場。阿日善得了空當歇息,覺得微微有些暈眩,妊娠反應也跟著發作起來。她正想喚個人來扶下她,便有一隻稍顯冰涼的手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

阿日善回過頭來,登時有些愕然,隨即大笑起來。

勇者連忙道:「懷孕了,可不能這樣激動。」

阿日善搖搖頭,說:「我都生了倆孩子了,身子骨硬朗的很,怎麼可能笑一笑就出事兒?」頓了頓,她欣喜地打量著眼前滿清旗裝打扮的少女,嘖嘖稱奇,接連問道:「你怎麼還這麼年輕?你這是什麼打扮?你離開草原後去哪兒了?你現在嫁人了么?你可生孩子了?孩子是男是女?若是男孩……」

眼看著阿日善都要和她那子虛烏有的孩子結娃娃親了,勇者平聲道:「我現在不叫二十四了,叫我坤貞罷。我是隨著康熙皇帝的車隊來的。離開草原后,我就去了紫禁城。不曾嫁人,不曾繁衍後代。」

阿日善頭腦依舊簡單,當即大呼小叫起來,訝異道:「什麼!還沒嫁人?你怎麼還不嫁?是沒遇著中意的么?我們大草原上好漢子多的是,你在這兒看上誰了,儘管和我說!」

「不說這些了。」勇者輕聲說道,「我不能在這裡待太久,馬上就要回去。如今看你過得很好,我便安心了。」

「你安什麼心?」阿日善哼了一聲,「你倒是心寬。我當然過得好,你過得好嗎?你得找個男人,才能過得好。」

阿日善死命地拉著勇者坐下,不肯讓她走,如數家珍介紹著她認識的漢子們:「莫日根雖然年紀大了些,可你也不小了,他老婆幾年前生病死了,莫日根一個人拉扯著孩子,為人穩重踏實,是個可靠的男人。特木爾文弱了些,但懂得特別多,知識淵博,你們中原人是不是都好這口兒?還有畢勒格、巴特爾……」

等到勇者走出帳篷的時候,她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阿日善過了這麼多年,最大的改變即是羅嗦了不少,前前後後給她足足介紹了幾十個蒙古漢子,勇者深深地懷疑阿日善體內藏著個婚介所系統,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想起那麼多適婚男子?!

而等勇者揉完了耳朵,抬起頭來,恰恰發現正前方站著個熟人。

那人也在揉耳朵,表情痛苦不堪。真是巧了。

這位,就是我們未來的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雍正大帝。

那邊兒的宴席早已結束,年紀大的還在繼續喝酒敘事,年紀輕的小輩兒們都沒什麼拘束,湊在一起手拉著手,圍著篝火跳起了安代舞。胤禛夠不上前者,又自恃身份,端著架子,不願意加入瘋狂的後者,便假借如廁更衣的理由抽身而出。

眼神毒辣的西溶一眼看見,便變身尾隨痴女,偷偷地跟在胤禛身後。等到了隱蔽處,她低泣著出場,嚇了冷麵王一大跳。

望著眼前哭哭啼啼的西溶,胤禛可找不到一點兒澄瑞亭初見時的心動了——他甚至不願意承認曾經對眼前女子有過悸動,簡直如恥辱一般不堪回首。

西溶的長相說不上多好看,但她平常還是個挺有靈氣的小姑娘,眼睛一轉,透著活潑潑的氣息,整個人都顯得可愛了許多。奧爾珂德說:「眼因多流淚水而愈益清明,心因飽經憂患而愈益溫厚」,可近來時常悲春傷秋的西溶卻恰恰相反,一雙眼睛哭的紅腫,襯得眼睛顯得小了許多,姿色大減。

胤禛不愛聽女人哭,一聽就格外煩郁。他冷著臉望著穿越女,心裡暗想,這次又要整什麼幺蛾子?

西溶含情脈脈地望著胤禛,款款說道:「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胤禛聽了,覺得自己腦子裡才是真的「冬雷震震夏雨雪」。他稍稍後退,眉頭緊蹙,望著西溶的目光如若看著一樣死物般漠然,說也不肯多說一句,當即就要拂袖離去。

西溶又凄凄然地道:「四爺,你不要西溶了么?」

這是什麼荒唐話?胤禛要走,卻被西溶狠狠扯住了衣角。

胤禛這次是真怒了。他倏然轉身,鉗住西溶的腕子,將她扯離到一邊,凜然沉聲道:「別以為你在皇阿瑪前有幾分臉面便這樣不知天高地厚!你縱是爬的再高,也是身份低賤的奴才,主子的身子豈是你想近就能近的?」

西溶一震,心如刀割。

奴才……他所說的,多半只是氣話吧?那日她墜下馬跌入胤禩懷中時,他的面色便有些鐵青……也是,任是誰看了那景象,心中都不好受。

是她不好。是她太糾結太猶豫,難以割捨胤禩的溫柔,傷了四爺的心。

「我錯了,爺,西溶錯了。」她低聲喃喃。

胤禛但以為她就此消停了,起身就要走,結果剛一轉身,又被人倏然抱住。胤禛身子一僵,還不待反應,西溶便貼近了他的耳畔……四爺有個毛病,受不了別人在他耳邊吹氣,只要一吹,他便覺得面色發紅,耳朵發癢,身子則有些軟綿綿的使不上力。西溶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完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等到回過神來時,身邊早已沒了西溶,懷裡但多了一封書信。

他揉著耳朵,抬頭看到的則是他的仙女表妹,玉克墨·坤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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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勇者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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