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安王妃顯真容
柳輕塵驚訝地問:「你知道我是誰?」
柳少白嘴邊笑意加深:「能猜出來。」
柳輕塵低下頭輕輕道:「可是我想去襄安王府。」
柳少白奇道:「難道你真想嫁給襄安王?」
柳輕塵臉紅了,低頭不語,半響,在柳少白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柳輕塵又抬起了頭,勇敢地回答:「在我的世界里,最愛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柳少白點點頭,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貴族的論理道德與我們這些升斗小民就是不一樣。」停了一會,他又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我們就去襄安王府吧!」
柳輕塵感激涕零,終於有一個人願意帶她回襄安王府了。靜了一下,她又疑惑叢生:「為什麼你這麼好,幫助我?我的丫頭明明就綁了你的……人,你應該救她去才是。」
柳少白點點頭,居然也同意此觀點:「也好,那我們就先救我的人,再送你回襄安王府。」
柳輕塵明眸大睜,有點口吃:「那個,那個,其實仔細想一想……你的人也沒有危險了。那群人並沒有傷我們的意思,只不過……」
柳少白用他那永不離身的沉著態度反問:「只不過什麼?」
柳輕塵心想:只不過燕王要她當老婆!當下搖搖頭,有點失去主張。
柳少白笑笑:「我想有單飛在,她不會有事的!我還是先送你回襄安吧。」
柳輕塵低下頭,差點落下淚來。她從不知道自己會這麼想念一個人,想得心都絞痛了,好象再不靠近他,吸一口含有他的氣息的空氣,就會慢慢窒息。
朝歌朝歌,你可一樣想我?
馬在賓士,人的思緒也如潮水翻滾不停。小丫丫沒有說錯,從柳家到襄安快馬只要一天的時間。從三更半夜出了柳家一路東奔西跑,耽誤了一點時間,到了襄安,現在的天色已近黃昏了。
襄安景物一點一點映入眼帘,好熟悉啊。柳輕塵覺得周圍是那麼地親切。笑容也多了,一臉地急切。
柳少白輕輕地笑,近似無聲:「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只是沒有料到離別來得這麼快。」
柳輕塵抬頭:「哦」得一聲,顯然心思已不在柳少白身上了。
柳少白搖搖頭,仍笑:「不知是何等男子,讓你如此傾心。」
柳輕塵臉紅了,口中不語,眼睛卻充滿嚮往,亮晶晶的。
柳少白道:「那麼就此別過了。」邊說手下輕推,柳輕塵就順勢下馬。
柳輕塵突然生起一些依戀之情,站了一會兒,對著柳少白笑笑,然後下了決心,咬著嘴,揮揮手,轉身走開了。
她能感覺到柳少白在後面注視的目光,然後能聽到馬蹄答答,漸漸遠去了。她沒有回頭,沒有再看柳少白一眼,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幫助自己,只知道她已經麻煩他很多了,現在不能擔擱他去救他的人。
襄安的大街並不寬,地上全是夯土路,兩邊佔道情況很嚴重,加上並肩的行人,街上連單騎馬車行徑都很艱難。基本上都是夯土與木質結構的屋子。有些門上有些斑駁的漆,雕著些粗獷的花紋,看起來非常的貧窮落後,比起無為的繁華差太多了。
不過路過的人比起無為要形狀健全的多,雖然傷殘人士比例仍然很大,但柳輕塵認為這些人不過是從無為或別的地方流浪到此定居的,在她的心裡,襄安王仍是個外冷內熱,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那些殘暴的一面,她從未在他身上看到,也永遠不想在他身上看到。
穿過並不長得市街,襄安王府的大門在望了。
柳輕塵心裡一陣兒高興,正準備向大門走過去,突然身後有一人拉住了她,她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戴斗笠的高個男子。那個男子用手將斗笠稍稍掀起,露出一張有點熟悉的面孔。
柳輕塵大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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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安王府
華燈結綵,賓客如雲。
廳中各地美女如雲。楚姬舞於前,吳妹歌於後,越女鼓瑟於左,秦娥泛箏於右。
大廳里多是食客門人,襄安王朝大小官員,除了審義其並沒有外來的賀客,想來是娶側妻,日子又催得緊,也就沒有廣發喜貼了。
襄安王穿著黑底紅緣的爵弁玄端,打扮得十分精神。正在與審義其談笑。
所有的几上全是漆器食器。此時青銅食器已經被漆器取代,這些漆器製作得非常精美,造型精巧,漆色鮮麗,紋飾豐富,透出一種秀逸之美。多姿多彩的漆器,給飲食生活帶來了清新的氣息。
一位門人走了過來,附耳輕聲說了兩句。襄安王點點頭,面色如常,好象是聽到一件家常小事。
審義其摟著蠻兒,邊吃著邊上下其手,貌似已喝得不少了。
襄安王身邊也坐著一個美麗少女侍候著,細看看原來是柳輕塵的侍女舒眉,襄安王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聲調笑,沒一點象個新郎的樣子。
一會兒,舒眉離開坐位,轉身走了出去。她在轉到后帳時回眸一笑,正對著審義其那雙多疑的眼。
審義其心知肚明,比老謀深算,自己可不是襄安王的對手。說到這一點他就愈加佩服自己的主子,太后深居後宮,只憑著別人的轉述和自己的推測,就能把事情猜得**不離十。
太後派人傳來口信,內容雖然驚悚,但審義其卻不得不信,今天也許是他在襄安的最後一天,今天之後,襄安王一定恨他入骨,不過,沒辦法,審義其一生只認一位主子,那就是無為太后。
已是午後,新人仍未到,門人中也有竊竊私語的,不過都還謹言慎行。審義其看在眼裡,心裡暗急,事情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他可心裡沒底。
襄安王永遠是那麼沉靜從容,在他的臉上一點痕迹都看不出。
時間在這個喜宴上是這麼漫長,雖然沒有人表露什麼,但那一股子焦急之情好象是水蒸氣怎麼也掩不住,漫得一屋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