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今日的重頭戲
陳大學士並沒有將這位帝姬放在眼中,冷哼了一聲:
「老臣在與官家議論國事,昭慶殿下身為帝姬,難道不知帝姬不可干政?」
沐雲書並沒有被陳大學士這不屑的態度激怒,只淡淡道:
「不知道陳大學士這官是怎麼當上的,若本宮沒有記錯,祖訓所言的是凡是後宮嬪妃、皇子、帝姬,無由,不可妄議朝政!何為妄議?是胡亂的、逾越常規的揣測,就像陳大學士此時所做之事一樣!陳大學士不會連這兩個字的含義都搞不清楚吧!」
陳大學士並沒有讓這個帝姬住了口,反而被懟得紅了脖子,終於將目光移向了沐雲書的方向。
他已經多番打問過,皇後娘娘的確在祁王病後被禁足,還有她身邊的刑公公也被押入了慎刑司,若有新的證據,刑公公早就被放出來了,皇后怎還會被禁足!
昭慶帝姬這個時候跳出來為母分辯,只不過垂死掙扎罷了!
「早聞昭慶帝姬好口才,今日微臣是領教了!可黑的就是黑的,再怎麼描也變不成白的!」
陳大學士甩了一下衣袖,轉頭對景德帝道:
「微臣沒有胡亂揣測,臣收到舉報,說皇後娘娘身邊的刑公公為害祁王殿下,竟在太醫院給祁王殿下下了不堪的葯,導致祁王殿下險些因此喪命!不僅如此,宮人還在刑公公身上搜到了禁物,那刑公公也未辯白,已經是鐵證如山,怎能說是臣無端揣測?臣若有半句假話,願受任何懲罰,請官家明斷!」
陳大學士話音一落,殿內又是一陣抽氣聲,就連鎮國公都驚得瞪圓了眼。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陳大學士斥責皇後娘娘失德,不用細說,他們也能猜到那違禁之物是什麼!
真是沒想到,那般端莊的方皇后,私下裡竟會與一個太監苟且!
淫亂宮闈不說,還要毒害皇子,這樣的皇后簡直是大奉之恥!
而且官家對她那麼看重,即便她的長子犯了大錯也沒有責備她,依舊讓她占著皇后的位置,她怎對得起官家,對得起天下百姓?
許多將士眼中都湧上了憤怒,一些容易被煽動的年輕人憤憤起身道:
「官家,戕害皇子,不守婦德之人不配當一國之後?臣懇請官家廢后!」
「沒錯,至少要查出事實,給祁王殿下一個交代,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聽到這些討伐聲,賢妃眼底的興奮更盛。
他就知道事情爆出來,祁兒的遭遇會引來眾人的同情,會為他奪儲添些勝算!
賢妃又將目光落在了那一身銀甲的江浩身上,掩住嘴唇發出了一聲輕咳。
如果這樣的情況還不能讓官家下定決心廢后,那江浩就是她最後一把柴火!
江浩聽到這輕咳聲,身子一下子緊繃起來,半晌后,他也緩緩的站起了身,跪在了景德帝面前。
「官家,微臣……也有事要奏!」
景德帝看到江浩后,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些許。
他知道江浩與老大關係不錯,也十分敬重皇后,他起身,應是想為皇后求情!
於是他朝江浩點了點頭,溫聲道:「江愛卿起來說話!」
可江浩卻沒有動,抱在一起的拳頭已經鼓起了幾根青筋,然後咬著牙朝景德帝拜了一拜,才道:
「微臣……要狀告皇後娘娘……縱容外甥女毒害婆母!」
江浩的聲音如同驚雷般地在周圍將士們的耳中炸響,皇后毒害皇子還不夠,竟還縱容外甥女謀害婆母?她平時的寬和矜重看來都是裝出來的!
女席這邊的孟萱母女瞬間就傻了眼,怎麼會?江浩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突然自揭家醜?
孟萱忽地想起了沐雲書在迴廊里所說的話,那個會將她們醜事揭露出去的不是旁人,竟然就是江浩!
她以為江浩寧願被雪藏也一直站在皇后這一邊,定然是懼怕皇后姨母的,所以她拿皇后給江浩施壓,以婆母的性命作要挾,便以為捏住了江浩的七寸,怎能想到他竟然會與她魚死網破!
她恐慌地站起了身,一著急將桌案上的杯盤撞得「叮噹」作響,她也顧不得去管那些杯盤,急道:
「夫君,你在說什麼,妾身何時毒害過婆母?你莫要聽信別人挑撥咱們夫婦感情的讒言啊!」
「你休要再狡辯,你自己做下了什麼醜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聽到孟萱那讓他噁心的聲音,江浩頭也未回,只繼續對景德帝道:
「官家,微臣隨國公爺在外征戰,這女人不甘寂寞,竟在京城與人珠胎暗結!她怕我母親知曉,竟然在微臣母親的葯中動了手腳,害微臣的母親險些失明!因知道臣要返回京城,紙里包不住火,她再次給臣的母親下毒,還說那毒藥是皇後娘娘給她的,普通大夫診不出也治不好,要挾臣若將她的醜事宣揚出去,就要了臣母親的命!微臣已經抓住了被孟氏買通的一個下人,官家若是不信,可以將那婆子押過來審問!」
這件事官家知曉,旁人卻是不知曉的,左老王妃聽了這話憤怒地將面前的湯碗砸在了地上,沉聲道:
「為遮掩與人私通的醜事,居然要毒瞎婆母,這世上怎有如此惡毒的女子?官家,方錦音那毒婦縱容外甥女毒害婆母,罪大惡極,只廢了她不足以平民憤,這就賜她三尺白綾吧!」
聽母妃居然要他殺了錦音,景德帝眉心都打成了一個結兒。
他想幫皇后澄清兩句,但想到開宴前,墨知許向他稟報的那些事,話又咽回了口中。
就在景德帝扭著扳指一言不發地看著眾人時,江浩再次抬起頭看向景德帝道:
「官家,除了孟氏毒害家母一事,臣……還有一事要稟!」
景德帝知道這才是今日的重頭戲,盯著江浩淡淡吐出一個字:「說!」
江浩握了握拳,手心裡已經是一片黏膩,深吸了一口氣,道:
「是……有關大殿下之事!」
「大殿下」這三個字已經許久沒有人當眾提起過了,聽到這三個字,眾人的表情越發震驚起來。
「蕭豐益的事?」景德帝目光沉了沉,盯著江浩道:「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