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登神一階·臨玄
依然是金騎斗羅為他駕車,只不過從現在開始這輛馬車屬於陸椿了。
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陸椿舔了舔嘴唇,心中感嘆斗靈皇帝是真的敢給啊,這三樣不是妥妥大權臣的專武嘛。
陸椿已經能夠想象幾日後的早朝上那些大臣貴族們在聽到這一番宣告後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了,但凡有幾個忠心的怕不是要死諫。
但陸椿其實也知道這純粹就是斗靈皇帝為了穩住自己,如果那顆種子無法生長出能夠延壽的仙草,那他現在的封賞有多誇張,那他的死就有多殘忍。
索性陸椿本來就沒有欺騙的想法,那的確棵長生仙草,只是這長生可能和大多數人想象的不太一樣。
陸椿想到此笑了笑,他不在乎所謂的封賞,從始至終他所要的都只有未來更廣闊明了的道路,而斗靈皇帝就是那塊助他探明眼前漆黑道路的探路石。
種子已經種下,靜待發芽便可。
馬車很快就回到了公爵府邸,赫拉爾早早就在那翹首以盼,旁邊還跟著幾個穿著樸素的人,是那些個被放回的村民。
正當陸椿下馬車時,一道銳利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微微轉頭,只見是金騎斗羅盯著他。
「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金騎斗羅沉聲道:「但陛下接受了你,那就做好你該做的,否則……」
殺意流露於表,四隻千年魂獸惶恐不安地喘著粗氣,而當事人陸椿卻一副渾然未覺的模樣。
陸椿抖抖肩,笑道:「冕下放心,畢竟那可是我們尊貴的陛下啊,我怎麼會有其他不一樣的心思呢?」
「我可是全心全意地期盼著陛下能夠永駐於世。」
金騎斗羅沒有在其中感受一絲虛偽感,就好像陸椿臉上的真摯的確是發自內心的。
殺意漸漸消散,金騎斗羅不在多言,直接轉身就走。
看著對方的背影在視線中消失,陸椿臉上表情玩味道:「真是位忠臣啊。」
「主人!」
「神!」
赫拉爾和幾個村民看到金騎斗羅離開后才敢上來,聽到後者的稱呼無論是赫拉爾還是陸椿都聞之一愣。
赫拉爾立馬反應過來,警惕的看著那些無論神態還是情緒都比他更強的村民,強烈的危機感在心中產生。
不行!我才是神的頭號奴僕,你們這些賤民怎麼可以跟我搶!
你們連我神的屁都不配聞!
陸椿看著表情狂熱的村民們也反應過來了,這是被仙砂返魂術力量加持下的他給扭曲了精神。
跟操控赫拉爾的方式不同,這種扭曲是無法恢復的,因為從根本上講他們的精神狀態是正常的,所有情緒都是真實無虛的。
陸椿的心理複雜了起來,說起來這些村民有好些他都認識,基本上都是街坊鄰居,看著他這一世長大的那種,結果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
嘆了一口氣,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而自己則是去了後面的庭院。
如今的庭院沒了鳥語花香,反而像是原始叢林一般,僅僅幾十畝地的範圍里卻生長了數百種植物,並且這些植物長相還極為怪異。
每一種植物上都有很明顯的嫁接痕迹,比如在一棵樹上能看到上百種品類不同的鮮花,甚至有的植物竟然還具有了動物的器官與特徵!
原先這些植物是不動的,但當陸椿走了進來后,就像是恭迎主人那般行動了起來,宛若章魚觸手的無數根系在空中肆意揮舞,遮蔽了星月的光芒,庭院之中群魔亂舞!
而陸椿的確就是他們的主人,這些植物都是他用力量催化出來的,而這僅僅只是為了最大限度的開發他的能力。
這些都是失敗品與半成品,唯一的成品已經由他轉交給了斗靈皇帝。
走到庭院最中央的噴泉旁,這裡是此處唯一的凈土,但陸椿從未做過什麼,做到這一切的全都是因為那些鋪滿四周的紙張。
這些紙張上依稀記錄著一些令人難以理解的文章,明明沒有任何力量,卻能讓那些具有了基行動能力的植物不敢靠近。
在一堆紙張中還躺著一本文稿記錄,風吹過封面,展露出其中的內容。
上面這樣寫到:
「初步判斷,我的穿越或許與那些偉大存在有關,畢竟《玄君七章秘經》最後所聯繫的那位是個純粹的樂子人,祂恐怕正在某處笑呵呵地偷窺我。」
下面一行:
「玄君……關尹子……文始真人……正史上此人的結局是不知所蹤,傳說中是得道成仙,位列仙班,通常來說神話故事本身就是歷史的一個側寫,換算到秘史中的意思是成神嗎?」
「可是他憑藉什麼成神?《老子五千言》?《道德經》?秘史中的老子是誰?某位偉大的化身?」
各種各樣的問題被提出,又無人解答的煩惱令記錄者心急如焚,寫下了大量雜亂的文字。
最終,記錄者這樣寫道:
「終究是回到了《玄君七章秘經》的問題上,仙砂返魂籙使我復活,卻讓我擁有了與那些偉大存在們相似的特性,我不確定是不是一樣,但至少從這點來看秘經的確與流傳在外的描述有所不同。」
「復活術?不!這應該得被稱為屍解吧?死中覓生,蛻去凡身!」
「對!就是這樣!所謂的《玄君七章秘經》根本不是所謂的召喚術,其中記載的是真正的登神之法!」
接下來的內容一筆一劃都寫的很重很快,有很多地方都把紙張給寫破了,字跡也如小孩塗鴉,幸好最後結尾記錄者似乎平復了些情緒,字跡重新工整起來。
「登階!我將這種超脫之法稱作登階,意為登神長階,按照《玄君七章秘經》進行推論,長階一共七級,我現在就在第一級長階上!」
「就當是感謝玄君的點化之恩,我將這一階稱為臨玄!」
「而下一階段的登階方式應該是……」
「砰!」
文稿被猛的合上,陸椿低聲吟笑:「呵呵,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這種智慧?果然啊……」
微微轉頭看向身後的黑暗,好像在注視著什麼。
沒再說話,只是把文稿隨手丟在地上,他轉身離去。
又是一陣大風吹來,一張張紙飛舞在空中,月光照射下,上面的字跡好像在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