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夢

「嗯？經夏？是她？」

方星看到經夏彷彿突然出現一樣，手掌搭在顧芸肩膀上，還真嚇了一跳。

但心中卻有石頭終於落地的感覺。

『這女人果然是防治局的，還真不忘哪裡都帶著她的狗啊……』

看著坐在經夏旁邊的惡霸犬，他忍不住心中吐槽一句。

「顧芸是我們信仰理論部的實習生，跟你們行動部沒關係……並且人家還是校方委託的實習人員，不可能加入你們部的。」

白子靈臉上很冷，似乎與這個經夏有著恩怨。

「我只是問一問而已……畢竟我從她眼睛裡面看到了火焰呢，這種人才很適合加入我們行動部，正好替換一些廢柴！」

經夏大大咧咧地承認，手中還端著一杯飲料：「還有這位方同學，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部實習啊？」

她雖然是個御姐，但笑起來更像一隻狐狸。

「抱歉，這是校方的定向實習計劃！」

方星連忙搖頭，他瘋了才去行動部。

「那真是遺憾呢。」

經夏擺擺手：「你們如果改變主意了，歡迎隨時來找我哦。」

「我們走。」

白子靈沒有多說什麼，帶著方星與顧芸走進電梯。

當銀白色的液體金屬完全覆蓋之後，方星都無法確認自己是在上升還是下降。

「你也認識那女人？」

白子靈忽然轉身，盯著方星。

「晨練的時候經常會碰到，她好像住在學校周圍。」方星實話實說。

「嗯，不要招惹那個女人，她喜歡殘酷地壓榨屬下，並且用言語打擊……」白子靈冷笑一聲：「她手下的隊員轉去後勤保障以及在康樂中心治療的數字是最高的，你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當然！」

方星連忙點頭。

不知何時，前方的金屬牆壁打開，現出一個大平層。

諸多戴著工牌的信仰理論部成員在其中忙碌。

「我先發伱們一份地圖，你們能活動的範圍只有綠區……圖書室、儲藏室、觀察室是紅區，都不準去。」

白子靈發了一份地圖過來，神情嚴肅：「今天你們的工作，是打掃綠區衛生，還有管理飲水機……」

『這還需要打掃么？』

方星望著一塵不染的地面，強烈懷疑這裡的銀白金屬有『自凈』功能。

甚至，這整座大廈都是一個金屬生命！

『果然，我們就是明目張胆來偷懶的么？』

「還有什麼問題？」似乎是發現方星的目光，白靈扶了扶眼鏡。

「我們日薪多少？」方星詢問了一句。

「時薪兩千，福利獎金另算……」白子靈回答。

「那我沒有問題了。」

方星點頭，來到飲水機旁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很好。」

白子靈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小芸你就在這裡，有什麼事情都可以來找我……」

等到白子靈離開之後，望著對方的背影，顧芸神情卻是一下陰沉下來。

「我以為，哪怕再怎麼安排，至少也會讓我接觸一點東西……」

顧芸坐在方星旁邊，眼眸有些失去焦距。

方星知道，她之所以答應這次實習機會，有很大原因是為了接觸父親的工作環境，了解更多，然後……復仇！

如果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她一定會加入經夏的行動部。

可惜……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來，喝杯水吧。」

方星也沒有安慰的打算，倒了一杯水遞給顧芸，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剛剛喝了一口，他就感覺有些不對：「這水裡面，好像有精神藥物？不對……是另外的一種影響，能令人心神平靜……」

「對於信仰理論部成員而言，自身精神穩定是最重要的指標，每天都要檢驗……」

顧芸卻似乎知道更多，將水杯裡面的水一飲而盡：「對於修鍊A級武學的我們而言，這種純凈水也有一定效果，算是工作福利吧……」

『嗯，但遠遠比不上寧神丹……』

方星心中默默比較，得出結論。

……

夕陽西下。

「再見！」

他走出防治局，與顧芸告別，準備走路回家順帶鍛煉。

『防治局內部絕對戒備森嚴，想要偷偷摸摸干點什麼就是痴人說夢，只會暴露自己……』

至於在信仰理論部中弄點好處？

今天觀察一天的方星對此嗤之以鼻。

他想看的那些邪神資料、甚至疑似邪神典籍之類，都儲存在專門的房間之中，等待信仰理論部成員檢驗與審查。

而對於一些需要高度戒備的邪典，更是需要數位研究員申請，再通過部長副部長授權認可，才能進行閱讀研究，所有研究還必須在專門的防護屋中進行，一張紙都不可能帶出來。

『信仰理論部經過這麼多年運行，遍地都是監控，哪怕自己人出門都得檢測精神狀態與污染……怎麼可能有空子給我鑽？如果有……那也肯定是釣魚！』

『好歹算見識過了，也知道經夏身份，工資還挺高……嗯？』

方星豁然抬頭，只注視到一片橘紅天空：「怎麼莫名有種被窺視感？」

想到這裡，他一下加快腳步，消失在街道盡頭。

……

數分鐘之後，一道身影從陰影中走出，聲音沙啞：「不虧是已經入門A級武學的小天才，精神力已經開始略微產生質變，我們無法太過靠近觀察……這武者直覺就是麻煩。」

此人全身籠罩在一襲黑袍之中，四周的監控卻莫名閃出火花，彷彿壞了一般。

跟在這黑袍人身後的，還有兩個學生。

一個身材宛若健美先生，望著方星的背影略帶一絲複雜，正是劉煒。

還有一個不是白蓮儀，不過劉煒卻認得對方，是育才中學的同級生，長相清秀，叫做『郭佩佩』。

此時，郭佩佩就看向劉煒：「聽說這個人是你的好朋友？他現在可了不起，不僅成為夏龍老師的心尖肉，更能混進防治局。」

「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解決他。」

劉煒壓低聲音回答。

「解決他十分簡單，但對我們沒有好處……這個方星，價值越來越高了。」

黑袍人發出怪笑：「我希望他能信仰吾主，成為吾主在防治局中的力量。」

「這恐怕很難……」劉煒蹙眉，正常人都不會願意跟邪教徒扯上關係。

「使者大人，請讓我出手吧！」

郭佩佩笑道：「我獲得的異能，正好是『入夢術』，在夢境之中污染腐化此人，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入夢術？倒是可以……」

黑袍使者沉吟一番，當即道：「就由你出手，不過你的異能等級不高，不能遠距離入夢……靠近總有一些危險，我派遣兩位『神將』保護你……」

「多謝使者大人！」

郭佩佩眼眸大亮。

……

夜晚，萬籟俱寂。

方星再次演練完一遍伏虎樁，又打了幾局遊戲，點了外賣宵夜。

一番吃飽喝足之後，當即倒頭就睡。

他如今境界低微，還無法用打坐、站樁等行為代替睡眠，每晚依舊睡得十分香甜。

但這一晚，似乎不太一樣。

迷霧朦朧。

整個小區都似乎籠罩在一層薄霧當中。

在薄霧之內，還有宛若無數蟲豸蠕動一般的低鳴，悉悉索索，又好似無數人低吟淺唱化作的囈語。

「怎麼回事？」

方星起床，看向窗外，整個人忽然怔住。

他看到……整個小區都似乎破碎了，無數斷壁殘垣以違反重力學的姿態，各自懸浮於半空。

而在遠方，似乎有一尊莫名之存在。

祂由無數光球組成，隱約具備門的形態。

但當他認真觀察的時候，又會覺得那不是門，而是一重又一重的維度，每一枚五彩繽紛的光團，都似乎帶著世界與宇宙的終極真理。

只是一眼，便令人無法挪移開目光。

方星感覺自己腦袋很痛，幾乎要炸開一般。

一些莫名的知識與信息，好似無數燒紅的鐵簽，要插入自己的腦袋……

「這是……域外邪神？不……不對，如果是真貨，我早死了，甚至連思考都做不到……這是偽裝，是模仿！」

下一刻，方星額頭青筋暴起，神情如鬼似神。

「縱然是鬼神，我也要一刀斬之！」

「斬鬼神！」

他以手作刀，對著那一扇奇異的光門狠狠一劈。

鬼神刀——斬鬼神！

一道驚人的刀光衝天而起，縱掠十數里，竟然將那一扇奇異的門扉直接衝散……

無數霧氣散開，更似隱隱伴隨著一個女人的慘叫。

「啊！」

卧室內。

方星一下起身，右手就抓住了墨紋劍。

窗外，夜風寒涼，幾隻夜貓發春地叫著，發出嬰兒哭泣般的聲音，小區靜謐而安寧，一切都如往常。

「做夢？」

他臉上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虛無之門？我怎麼會無緣無故夢到這種東西？不……不對，有人在暗算我！是邪教徒！」

至於那一尊域外邪神，當然只是對方的想象，甚至都不是本尊的投影或氣息。

原因很簡單，哪怕邪教徒，只要實力不濟，見到了邪神真容，也會陷入徹底的瘋狂甚至死亡！

「我惹到誰了？」

方星低吼一聲，心中十分憤怒。

坊市中是這樣，雛鷹星也是這樣！

明明自己謹小慎微，什麼都沒做，就想苟著好好發育，為什麼總有人來謀算他？

繼而，他似乎想到什麼，伸手一抓，一張符籙便浮現在手中，正是『尋氣符』！

「夢中那個女人，已經留下了氣息，人應該還在附近……」

方星握緊墨紋劍，神色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