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22 張家之變（大轉折）

就在這最亂的時候，只聽見「嘭」的一聲槍響，張金寶倒在了地上！胸口的地方，還流出來了不少的鮮血。

這一幕讓院子里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長了這麼大，第一次看見槍傷！而且，似乎張金寶倒下之後，就再也沒有爬起來過……

在大家愣著的時候，王巧雲已經挺著大肚子來到了張金寶的身邊，輕輕地搖晃著他，哭了出來：「金寶，金寶，俺是巧雲，是你媳婦，你說話啊！」

就算是她要離開張金寶，就算是她恨他，可張金寶畢竟是和她也算是多年的夫妻了，而且又是她孩子的爹，他如此，對王巧雲的打擊還是不小。

可惜，這槍似乎正好打在了要害，王巧雲過去的時候，張金寶已經咽了氣，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只是瞪著大眼睛，裡邊似乎有些吃驚……

而看見這一幕之後，張大豐和張金花也來到了張金寶的面前。張金花甚至「哇」一聲，哭了起來！

活著的時候，他是造了不少的孽，可是，當他忽然離開的時候，對於他們來說，他還是他們的兄弟，還是和他們一起長大的人！

相比而，虎妮要淡定的多，至少，這個槍傷啊，或者是被槍打死的事兒對於她來說已經不陌生了。只不過那些都是野獸，這個是人而已。

而張金寶與她來說，沒有半分的感，如果真的要有些牽扯，那也只是這個傢伙讓她不順眼，給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而已。

他對於她而，跟他帶來的那些人沒有太大的區別，如果這不是一條人命，她恐怕連目光都不會停留在他身上。

只是，這個槍聲讓她很是驚訝。剛剛的槍不是被人扔到園子里了嗎？怎麼會來打了張金寶呢？

當虎妮抬頭看的時候，是真的驚呆了，同時也擔心上了！

因為她看見，站在不遠處有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黑洞洞的槍，槍口，正冒著白煙，明顯是剛剛開過！

顯然，她也是被眼前的景象給驚呆了！眼睛直盯盯地看著張金寶倒下的位置和這個槍的槍口出神，沒有任何神采，而且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麼獃獃的站著，似乎還是不能接受眼見剛剛生的事兒！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張金寶的母親李氏！

是李氏開的槍，打死的自己的兒子？虎妮心裡一糾！雖然她開始不喜歡這個李氏，但是後來，對於她的同要遠遠多於厭惡了。

總體來說，她只能算是個可憐女人。

先是丈夫不喜歡她，凌辱他，欺負她；接著是兒子不孝順，為了討他爹歡心，居然能當眾打她；在之後，好容易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現她兒子曾經試圖殺了她小姐的兒子，不得不將他趕出家門；再接著，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她的兒子殺死了她的丈夫，之間變成了獨眼龍，侵佔了張家的財產，她變成了瘋子；而現在，她好容易恢復了正常，和兒子兒媳女兒過上了安寧的日子，那個不孝的兒子又來搗亂，害得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

其實，她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一個典型的小女人，是個出嫁從夫，夫死從子的傳統女人，她做的，多數也都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家，可是，現在卻變成了這個樣子！

這個時候，李氏將槍收了回來，盯著那黑洞洞的槍口觀看。這個黑黑的管子怎麼就那麼厲害呢，只是這麼一勾，就要了金寶的命了！

雖然金寶惡貫滿盈，她早就對他有了殺心，但是，如果可以，她倒是願意替著金寶死啊！

而且，她剛剛只是聽見虎妮說這個東西威力大，看他們那麼害怕，便去撿了回來，也想要用這個嚇唬金寶。至於開槍，只是一時衝動，不是真心想要金寶的命的。她倒是希望能打打斷了金寶的雙腿雙腳，她來養活他一輩子！

呵呵，自己的丈夫死了，兒子死了，她或者還有什麼意義呢？

虎妮一見就知道李氏是要想不開，急忙沖了過去，將槍奪了下來！利索地將子彈下膛，扔到了地上，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接著，她一把將木頭一樣的李氏給抱在了懷裡：「婆婆，你這是要做什麼啊？你，沒事兒吧？你可不能幹啥傻事兒啊！」

李氏傻愣愣地笑了：「呵呵，俺把金寶打死了，俺終於把這個禍害給打死了，給孩兒他爹報仇了，也為民除害了！這個槍還真是真槍啊！只是，為啥俺一點都不高興，還心疼的要命呢？俺的兒子，俺的兒子沒了！」

聽了李氏的話，張金花他們急忙圍了過來，只留下了王巧雲一個人在張金寶身邊。畢竟相比而，現在李氏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兒。

虎妮見李氏這樣，急忙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婆婆，您還有我們呢！沒了那個兒子，你還有大豐呢，還有大花呢！俺們都需要你，海陽和海燕也需要你，巧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需要你！我知道你難過，想要哭就哭出來吧！」

聽了虎妮的話，李氏抬頭看了看她。看見虎妮那真誠的眼睛，李氏似乎想起來什麼：「對，俺還有兒子，還有孫子，俺不能死！」

張金花直接哭著說道：「娘，俺哥是你打死的？」

李氏點點頭：「沒錯，是俺！你二哥不是個東西啊，俺生下他的，就該俺來結束，要不然，將來還不知道他要怎麼禍害你們呢！」

「娘，俺知道，俺知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為了俺們好，可是，俺二哥沒有了……俺以後都么有二哥了！」

張金花這麼一哭，終於調動了李氏的緒，她也哭了出來！

看見她哭了，虎妮鬆了一口氣。哭了就好，緒泄出來了，至少她不會繼續往窄路子想。

見李氏和張金花這麼抱頭痛哭，虎妮和張大豐也就沒有再管李氏，想著去處理今天的後事。

一抬頭的功夫，卻現那些第二撥跟著張金寶他們來的人已經散光了。抬頭一看，之間桃花樂樂顛顛地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跟虎妮說著：「好了，都搞定了，你還是勸勸巧雲吧！」

搞定了？虎妮有些驚愕……

桃花點點頭：「嗯，俺跟他們說，咱們家的人都會用槍，也都有槍，所以這個事兒不讓他們說出去，否則，到時候滅了他們滿門！一個說出去，所有人都滅，讓他們互相監督！另外，俺還說，讓她們不要抱著僥倖的心理，俺有無數個姐妹，如果他們隨便放點口風，俺都會知道；另外，大豐的親爹是杜大帥，要是他們真的敢欺負大豐，那就是找死！」

聽了桃花的話，虎妮真的是哭笑不得。好歹她是把這個事兒給解決了。但是她的這些話也太……

張大豐倒是對她的說法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現在，能把這個事兒解決了最好。

看見李氏和王巧雲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們幾個人急忙將她倆給弄回了屋子。

李氏哭完了之後，果然是恢復了神智。又和之前一樣，忙著去處理張金寶的後事和照顧孩子了。

不得不說，這種傳統的女人，不知道是壓抑久了比較堅強，還是她故意裝著不讓虎妮他們擔心，至少之後的一段時間，她都是和往常一樣，沒有被這個事兒影響太多，而是擔起來了一個一家之主該有的樣子……

張金寶死了之後，張大豐他們匆匆將他給葬了。雖然墳修得還不錯，但是卻沒有停靈，更沒有葬禮，對外邊只是宣稱得了疾病死的。

張金寶最近一直禍害鄉里，倒是沒有幾個人追問。

接著，李氏他們又搬回了張家原來的宅子，將裡邊被張金寶弄得烏煙瘴氣的的東西和人都趕走了。

聽說張金寶死了的消息，張金寶和張亮之前的債主紛紛地來要債。這會兒，張大豐他們才明白，為什麼張金寶非要搶這個盒子。

現在張家背著的債務，別說是一盒子的金條，就是兩盒子三盒子，怕是都還不完！開始的時候，還都是幾百個大洋幾百個大洋的往外還，到後來，聽說張家有錢了，來催債的，都是拿著幾千幾千大洋的借條！

面對那麼多逼債的，張家陷入了困境。可是這些借條不是數名張亮，就是張金寶，天天上門討要，他們還也不行。

尤其是那些錢莊的人，那個利滾利，如果現在不還，將來怕是他們就再也換不起了！

於是，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開始變賣家產還債……

那些外邊的鋪子，很多多餘的地，家裡的一些古玩，一些金銀珠寶，甚至有些張亮和祖上人物收集的值錢的東西，反正是能賣的，基本上都賣掉了，債務才還了個七七八八。

之後，虎妮、李氏和桃花、張金花都將自己的飾拿了出來變賣成了大洋，虎妮甚至將手中當時從栓子那邊弄來的剩下的一點錢也都拿了出來，加上那個張亮留下來的金條，他們才好容易將債務還清了。

因為東西基本上都賣了，現在張家剩下的，只有五十畝地和這個祖上留下來的大宅子了。

張家，這個海陽縣的第一大地主，算是徹底的沒落了！幾個月前，還是各家都羨慕和忙著巴結的對象，現在，稍微有名望的家族就對他們家躲避不及。甚至那個曾經想要跟張亮買張金花的男人，都再也沒有提過和她的親事。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些人的反應，虎妮他們也都是了解的。他們還是該種地種地，該幹啥幹啥，努力的經營著。

可是，這次的事兒對張家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家裡是生計已經成了問題。

算一算家裡的積蓄以及糧食，到明天春天收糧食，根本無法養活他們7口人，要是再加上巧雲生產要用的錢，那就更是緊縮了。

而因為張家曾經的處境，張大豐和虎妮想要出去打工，也是沒有人敢要的。

現在，他們必須想到一個出路，要不然，怕是這個冬天，全家都有可能餓死！

李氏他們想了很多辦法，甚至張金花都自告奮勇地要給大財主去當小妾，要一筆高一點的彩禮……

可是這些辦法，基本上不是可行度不高，就是有人要犧牲的太大，都讓張大豐和虎妮給否決了。

在大家又開始愁的時候，這天，虎妮忽然有了一個想法：「婆婆，大豐，桃花，你們還記得我家裡的那個順子哥嗎？當時他跟我一起找栓子報仇之後，就去了關東，聽說現在長白山根底下落了腳。前一陣，他給我來信了，說是在那邊混得還成。我們家是獵戶出身，那邊打獵很方便；而且那邊地多，賣的也便宜，甚至有些荒地，不用錢，自己開就能種！其實之前俺和大豐就有過這個想法，只是看著孩子太小，不能走；後來因為家裡的事兒多，我們決定留下來幫襯著。現在我琢磨著，我們一家四口要是離開，你們幾個人的日子應該也會好過一些。」

聽虎妮說了半天，李氏他們心中有些驚愕：「你的意思是？」

「要不然，我跟大豐闖關東去？」

－－－－－－題外話－－－－－－

姑娘們，虎妮和大豐要上路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