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超級噩夢
孫軍看樣子是一點也不想在這兒待著了，如果不是看在能賣破爛賺幾個錢的份上，估計早就催我走了。
其實我也不想在這兒多待，也是準備看幾眼就走的。
但是，孫軍的話讓我如墜霧裡。
「怎麼回事？你說這本書一個字沒有？你眼瞎啊？這麼大的字，可別戳瞎你眼珠子。」我點指著述異志這三個子，差點把唾沫星子噴到孫軍的臉上。
「誰瞎，誰瞎啊？於蒙，你是不是腦殼壞掉了？來，收破爛的，你過來跟他說說，這上面有沒有字？」
收破爛的明顯有些忌憚我，但又不敢得罪孫軍，他揉揉眼睛，仔細看看，然後懦懦說道：「領導，這上面真的沒字啊。」
什麼？沒字？
這回輪到我使勁揉揉眼睛，然後再看書面，沒錯啊，就是述異志三個字啊。
「蒙子，我看你是有點魔障了，明明啥都沒有你卻能看出有字。難道這是無字天書，就你這麼個萬年不遇的奇葩能看出字來？拿來，麻溜點賣錢，完了咱們把門一鎖，咱們的工作就算是功德圓滿。你，等著坐辦公室，哥我的下半輩子，可就指著你罩著了。」
我搖搖頭，不想跟孫軍爭辯，把書收緊了，也不跟孫軍廢話，讓收破爛的趕緊收拾剩餘的紙張。
賣完廢紙，我和孫軍退出學館大院，上了鎖，沒有理會孫軍去搓一頓的願望，直接轉彎到了文物局。
因為工作合作的原因，我對文物局的內部科室了解，跟我自己的單位差不多。
我直接到了鑒定科找到了牛妍研究員，這位大姐人如其姓，整個的身體是橫著長的，如果不是坐在鑒定科的辦公室里，任誰看了，絕對認為她是殺豬的出身。
「牛姐，這本書是我在學館的垃圾堆里發現的，您看看，是不是咱們的工作人員疏忽遺漏下的。」
「哦？有這事？」牛妍有點疑惑接過了我遞過去的書。
僅僅看了一眼，牛妍的臉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一樣，大臉蛋子浮上了兩片紅霞。她再微微一翻書，饢一樣的臉幾欲滴血。
「你想要幹什麼？耍流氓么？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啪，我被飛來的書本直接砸懵了，書本從我腦袋上掉落的時候，我鬼使神差一般雙手接住了。
這是咋的了？我根本就想不通，牛妍為什麼會這麼激動。眼看懷孕母牛一般的牛妍，滾動著向我衝來，我知道，不跑要出大事。
好男不跟女斗，我轉身奪門而出，跑出去好遠，還能聽見文明單位中的大姐，是怎樣花樣罵街的。
彪悍的中年婦女，我倒是見過不少，但直接碰上發飆的，還是第一次。
儘管已經逃到了安全的地界，我依然速度不減，直接跑回了宿舍，把門從裡面插上，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我把自己扔上了床，才發現，那本倒霉的書盡然還被我死死攥著。
述異志，我看著這書名，納悶這三字怎麼會讓牛妍出現那樣的情緒波動。翻翻看看，裡面全是字啊，雖然有些地方不太懂，但也跟牛妍說的耍流氓沾不上邊吧？
這書根本沒法看，初高中的時候倒是有些古文底子，但看著繁體字的古文，還沒有句讀，對我來說就只折磨。
我氣哼哼把書扔到了枕頭邊，瞪大眼睛看著天花板想著今天的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今天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漸漸的，我的上下眼皮開始往一起合攏了，不大的工夫，我就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充滿了氫氣的氣球一樣，迅速上浮。
周圍的景緻大變，我彷彿來到了一個沒有任何存在的黑暗空間，這個黑暗空間，如同漩渦一樣，讓我的身體急速旋轉。
在飛快旋轉的過程中，我身體周邊，忽然出現了點點亮光。
我被這些亮光吸引，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這些亮光到底是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籠罩了我的全身，這些亮點，分明就是一雙雙的眼睛啊。
這是一種怎樣的恐怖？在無邊的黑暗中，竟然看到了眼睛的亮光，這簡直就是嚇死人的節奏啊。
不對，我忽然意識到，這應該不是眼睛看到的東西，而是一種感覺，那種黑夜中黑色的烏鴉在飛的那種感覺！
不錯，就是感覺！我終於確定了，那點點亮光般的感覺，就是如同飢餓的野獸看到了可口食物的那種興奮，血腥和貪婪的感覺！
咔，一聲震耳發聵的雷聲響起，一道如碗口粗一樣的閃電，從虛空劈下，直奔我的腦門砸來。
閃電照亮了黑暗，短短的瞬間，我看到了周圍擠滿了密密麻麻的猛獸。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我認得的虎，豹，狼，跟電視上或者是動物園裡看到的大不一樣，它們一個個身材粗壯挺拔，顧盼間流露出讓你骨子裡泛寒的那種感覺。
還有一些，根本就不認識，長得奇奇怪怪，但眼睛里泛出的那種兇殘，真的是讓人忍不住打哆嗦。
這種恐懼，沒有持續上一秒鐘，因為，那個碗口粗的雷，已經砸中了我的腦門。
整個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抽搐，那種因為痙攣而產生的劇痛，讓我深切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就在我感覺稍微好點的時候，天空中又是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閃電的亮光，讓我看清了周圍，我呆住了。
一團團濃重的黑霧中，裹著一個個模糊不清的人影。
這些濃霧中的身影，彷彿定格一般靜謐，但是，我卻是從他們身上感覺到邪惡，那種彷彿引誘你墜入深淵的邪惡感，比死亡更加讓人心悸。
這種感覺，同樣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又是一道雷，結結實實砸在了腦門上。
依舊是抽搐，依舊是痙攣，整個身體，各個組織，就像是被暴力往一起捏合的那種感覺。
我是一個傳統的國人，內心深處，是極其敬畏天地的。
但是，天空中再次閃現出電芒的時候，我有股想要開罵的衝動。
然而，眼睛掃到了周圍的景緻，我感覺我的瞳孔一下子擴大了一倍。
美女，數不清的美女圍在我的身邊！
有的美女，身材火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讓你直接小腹如火山一般爆發。
有的美女，盡態極妍，渾身上下，無一處讓你不想上前愛撫。
有的美女，整個人如流水一般靈動，舉手投足，那是讓你丟魂失魄啊。
有的美女，若倚門含羞，淡淡的紅腮，加上一雙眼睛，詮釋了什麼叫蝕骨銷魂啊。
眼睛不夠用啊，我真的希望，渾身都長滿了眼睛才好。
直到又一道閃電，無情粉碎了我的這個純潔的美好願望。
我有種要被玩死的感覺，我想要逃跑，然而無邊的黑暗無情嘲諷了我，我不管怎麼跑，周圍的黑暗讓我像是原地踏步一般。
天空中漸漸明亮起來，我的心快要揪得不敢跳動了，我害怕黑暗，但更害怕黑暗中浮現出的亮光。
神仙？
我目瞪口呆，天空中的亮光，彷彿是一個口子，無數的人影從裡面飛了出來。在我的認知中，這些人應該就是神仙。
這些人影，一個個無比霸氣在半空中御空飛行，偶爾向我瞟來一眼，那絕對是俯瞰的眼神，彷彿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條蟲子。
咔！一道閃電再次激射而出，半空中的神仙一個個如肥皂泡一樣幻滅，閃電照亮了整個世界，我在這個光明刺眼的世界，華為烏有！
「於蒙，於蒙……」伴隨著咣咣的砸門聲，孫軍的聲音都帶著點哭腔了。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感覺周身酸軟，一摸臉，竟然是一臉的汗水。
「於蒙，於蒙，你可別想不開啊，你就算是為了你爹媽，也別尋短見啊。」孫軍開始踹門了。
我氣得跳下床，把門打開，吼道：「你嚎什麼喪啊？誰要尋短見？你小子膽肥了，敢踹門了啊，踹壞了，你那點工資夠賠的嗎？」
孫軍像見鬼一樣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後帶著真誠說道：「於蒙，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別想不開，多大點事啊。」
我詫異道：「什麼？我有什麼想不開的？喂，你剛才說我要尋短見，你吃錯藥了？為什麼咒我？」
「啊，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怕你想不開，就過來想要勸勸你，誰知道你這麼能睡。」
「孫軍，好像是這段時間一直是你想不開吧？好像是我一直勸你要向前看吧？你，還要勸我？拉倒吧。再說了，我就睡了一小會兒，你小子沒病吧？」
「於蒙，看來你真是腦子有些問題了。昨天下午你闖了禍，聽人說你跑回宿舍，我過來叫門，你愣是沒開啊。過了一晚，現在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你還敢說你不能睡？趕快收拾收拾東西吧，咱哥倆被充軍發配了。」
我一下子就懵了，定定神，仔細確認一番，原來我真的是從昨天下午，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九點。
「孫軍，咋回事？你說咱們被充軍發配了，啥意思？」別的可以暫且放放，但這件事情必須要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