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愛真的需要勇氣(2)

第34章 愛真的需要勇氣(2)

第34章愛真的需要勇氣(2)

溫柔的吻如同密密實實的雨點,落在她的額心、眉毛和眼皮上,然後慢慢向下,鼻子、臉頰和緊張輕喘著的小嘴上。

「譚少傑…」

「恩。」

「我的心…好像跳得很快。」

「我知道,你自己摸摸,這就叫心動。」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胸口,「感覺到了么?你的心在為我跳動。」開始解她的紐扣,眼中有股必然的決心。

她是對自己有感情的,絕對有,連何欣寧都看出來了!今夜,他要得到她,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或許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再傻得分不清感情,不會再逃避他!就算明天她清醒了,要拿一把刀砍他,他也認了!

迷糊中,如栩覺得舒服,如同被溫暖的海水包圍,渾身沐浴著陽光,有人在給自己按摩。肌膚痒痒的,或許是酒精的刺激,或許是他的撩撥,她呼吸急促,血管里流竄著難以遏制的興奮,把最初的緊張和害怕悄然趕跑。

衣服一件一件散開,男人的襯衣和女人的內衣拋落在床邊的地毯上。

她混亂了,有個瞬間,理智閃電般地劃過腦海,待她想說些什麼時,他最後一句粗嘎有力的問話已經響起——

「要我停嗎?要嗎?」

「不…要…」天!她完全沒辦法思考…隨後突如起來的痛楚尖銳地劃過,身體似被分成兩半…

「對不起…這是從頭到尾唯一不舒服的一環,但是我很抱歉你必須要經歷它…」

「我好痛…」

「我愛你。」

清晨,蜷縮在被窩裡的女人意識逐漸清醒,腦袋嗡嗡作響,陣陣抽疼。稍微挪動,渾身骨頭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她皺緊雙眉,輕輕喟嘆了一聲,想翻轉身子換個方向繼續睡會,突然被橫在腰間的某隻手臂驚醒。

她心臟狂跳,忘了呼吸,腦海中破碎的片段逐漸交織成不堪回首的記憶。

天!

譚少傑…

他、他、他…她和他…

如栩簡直沒有睜開眼睛的勇氣,以前千防萬防,生怕跟他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關係。結果一夜沒有戒備,就真的造成了這種悲劇…

沒錯!悲劇。昨夜事情的細節,她模模糊糊不大記得了,但他反覆溫柔地問她,她情不自禁攀附他,尖銳的疼痛和迷亂的歡愉,她卻沒辦法當是夢。

怎麼辦?怎麼辦?她的思緒忍不住亂了,瞬間閃過無數個可能。

手指抓著被子,握得死緊,僵硬得一動不敢動。不知道他是否也醒來了?該如何面對?如栩懊惱地真想找塊豆腐來撞。

「冷么?」譚少傑慵懶的嗓音有絲沙啞,在清晨聽起來讓人心動。

如栩咬咬牙根,裝睡!

他把被子朝她的方向掖了掖,手臂一緊,她的背更密實地貼住他的胸。

屋子裡很靜,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心跳。他的手慢慢握住了她的指尖,語音含著濃濃的關心:「這麼涼?別感冒了。」

「咳!我先起床了。」沒有尖叫,沒有發怒,要做到淡定地說完這句話,如栩幾乎用盡畢生的冷靜和毅力。

「別急。」他突然勾住她的腰,不讓她起身,「才七點鐘呢!還早。你昨晚累壞了,再多睡會,我去做早餐。」

譚少傑比她說得更淡定,說完,一隻長臂伸出被窩,撿起丟在床腳的襯衣。

待他的腳步消失在房門外,如栩才悄悄睜開眼睛,心口憋著一股長長的氣,卻怎麼都吐不出來。好壓抑,好難受,好…混亂。她發不了火,因為由始至終,雖然是他在設計她、誘惑她,但她沒有反對,而是選擇了配合。

他對她做的算不上掠奪,卻是真正地佔有。

如栩繼續蜷縮著,哪還有半點睡意?他剛才的態度很坦然,很淡定,很冷靜,好像昨夜跟她在一起,不過是兩人吃了頓晚餐那麼簡單。或許,女人對他而言,是誰都無關緊要吧?這個念頭讓她極不舒服,再回想他過去換女友如換衣服的速度…

咬咬牙,如栩一骨碌坐起來,不忍看地上亂成一團的衣服。他的領帶與她的內衣扔在一起,那簡單的景象勾勒出一幅曖昧交織的畫面。

「冷靜、冷靜、吸氣--」她在清晨的冰冷空氣中打著寒顫,隨意裹了件睡衣迅速溜進浴室。

她在水氣蒸騰中,情緒平靜了不少。

而他從廚房走出來,臉上掩飾不住愉悅的微笑,英挺的五官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帥氣迷人。他整理床鋪,視線落在床單上那一抹暗色的印記,手指輕輕撫過,黑眸變得幽亮,蓄滿了深情。

能成為她獨一無二的男人,他怎可能沒有感覺?一顆心早就被滿滿的幸福和喜悅佔滿,一整夜幾乎沒合眼,生怕是一場美夢,又生怕她醒來後會生氣、失望、傷心…剛才特意留給她冷靜的空間,希望她能儘快接受和面對現實,以後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客廳里飄來麵條的香氣。

兩人都著裝完畢,如栩的臉上看不出半點異樣情緒,更猜不出她的想法。連她都佩服自己,可以掩飾得如此完美。

譚少傑坐在她對面,將醬料細心地倒進她的碗里。他沒再刻意掩飾什麼,眉眼都是溫柔,情意綿綿。

「多吃點。我看了你今天的行程,好像要跑好幾個地方,如果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如栩冷冷地謝絕,對他剛才又提到「舒服」二字十分敏感。

「呵呵,不要逞強。反正我手裡的案子基本完成,比較有時間…」

「譚少傑。」如栩啪地放下筷子,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情緒。黛眉微蹙,美目直直注視他,「沒必要突然對我這麼獻殷勤,昨晚的事你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譚少傑的笑容略微一僵:「身為同事也可以關心你吧?昨夜的事…你可以當作沒發生?」

「是的。」如栩下意識挺直腰桿,武裝起自己,「這種事對你而言應該更容易,反正一夜情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我不想記得,你也最好忘記。」

譚少傑的臉色不覺沉了下去,「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濫情,我也沒辦法把昨晚忘記。因為我不想忘記,不願忘記。」

如栩重新拾起筷子,挑起幾跟麵條,皺眉:「隨便你,反正相同的事不會再發生第二次。」

「好,就算沒有第二次,我依然打算對你的第一次負責。」

「不必。昨夜是我喝醉了,責任不在你,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會因此就需要誰來負責。」早料到他會藉此與自己扯上關係,在未理出將來發展的頭緒前,她不想再提此事。

譚少傑哪裡會依?戀他纏他的女人多的是,把他當瘟神隨時想踢開他的女人,她是絕無僅有的一個。他眸子閃過銳利的暗光,挑高俊眉:「很意外你會如此鎮定冷靜,原來因為你想得太簡單。容我提醒你,昨夜我們倆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沒有做任何防護措施。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他們可能會有小孩,難道她也不需要他負責嗎?

如栩的臉頰控制不住紅了幾分,他故意把話說得曖昧難聽,還故意嚇唬她!她不吃這套,只求現在少點煩惱。低頭,若無其事地吃了兩口面,才淡聲回答:「沒關係,事後一樣可以防護。」

「汪如栩,你這個…」

「還不快點吃嗎?面涼了,我不會等你,要趕著去見委託人。」說完,她又低頭,繼續吃面。

譚少傑一口都吃不下,被她氣的滋味真不好受,問題沒說清楚,他什麼都不想吃。「汪如栩,如果真有了孩子,你會忍心不要嗎?」

如栩食之無味地咀嚼,冷冷抬眸:「少拿孩子唬我。就現在而言,最多還只是個細胞。我重申一次,這件事不用你操心,如果再影響我早餐的話,只好請你馬上離開。」

她堅決堵住他的嘴,否則再多討論一分鐘,她的演技定會穿幫。

如栩變了,自那夜之後,她盡量避免跟譚少傑接觸,在辦公室里交談更是只提工作,任何私人話題一概隔絕。他數次想找她,可是,話才開個頭,她就以各種借口轉身離開。她很清楚,一旦對那個人打開一道缺口,他便會化作開閘的洪水,急速將她淹沒。她害怕自己會被溺死…

譚少傑能理解她的心情,能接受她的冷漠,但不能容忍她故意逃避。

她的家門不再為他開放,無論他怎麼按門鈴,她都充耳不聞,拒絕到底。這件事沒有告訴欣寧和逸辰,每晚一個人躺在床上,她會翻來覆去難以入睡,想得越多,越不想面對。

他說:「汪如栩,我們倆已構成『事實男女朋友』,你逃不掉的。」

她只聽過「事實婚姻」,所以不理會他的謬論。

他說:「我只想跟你好好談一談,你不開門,我就在門外等著。」

她天生屬於人家硬,她更硬的脾氣。所以,很酷地回敬:「抱歉,以後我們倆沒有私事可談。門,我是不會為你打開了,你想等多久隨便你。」

「我愛你!」他猛地喊出來。

如栩頓時呆住,這三個字好像在哪聽過?不對,從沒人真正跟她說過「我愛你」,他為什麼要說?似乎要把她生命里所有的「第一次」都要霸佔去似的,連這麼神聖的愛的宣言都不惜說出來。

她嘴唇抖動,睜大眼睛:「別發瘋!我越來越弄不清楚,你究竟要做什麼…」

譚少傑無比真摯地衝上前,想握住她的手,她驚慌地退開。他只好頹然地站定,苦笑:「小栩,為什麼不信我一次?我是真的愛你。」

這話——比那天早上在他懷裡醒過來,更覺震撼。

她挺直脊樑,一手指著他:「你別再說了啊!真也好,假也好,我沒興趣!」轉過身,她匆忙而倉惶地跑了。

譚少傑筆直站立,目送她跑開,雙手逐漸握成了拳頭。他不逼她,只是情不自禁想把深埋十二年的感情告訴她。她總算聽進去了,否則不會落荒而逃。他沒奢望她會馬上接受,畢竟她跟逸辰「分手」才不到十天,就承受一個又一個強大的衝擊…

咬咬牙,他不覺也有點迷茫了。

離過年時間只剩一星期,大街小巷熱鬧非凡,家家戶戶忙著迎接新年。如栩算過,手裡的最後一單案子明天開庭,等審判結束就可以正式休大假。母親最近幾乎每天一個電話,頻繁催促她回家,她有些明白,過年往往是相親的大好時機。母親見她與韓琛沒戲,已在積極物色下一個對象了。

至於譚少傑,她躲得徹底,還得感謝這最後一單委託,讓人像陀螺一樣轉動,壓根沒時間停下來。譚少傑態度始終不改,只要她回到辦公室,必定噓寒問暖,借討論案子之機多看她幾眼。辦公室里,誰人不知他的心思?原來大家暗著為他鼓勁,現在改為明裡幫他說話了。

如栩不為所動,很多人大約都會有逆反心理。說的人多了,壓力隨之變大,她便越發叛逆反感。於是看到譚少傑時,她的目光開始接近冷酷。這可能也叫作「物極必反」吧!

案子結束的那晚,她收拾東西準備第日清晨回家。父母也住市區,只是離這一南一北,開車得四十多分鐘。一想到回去可能立刻要面對相親,她就額心發痛。

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窗戶玻璃淌落著點點水跡,淅淅瀝瀝。這種鬼天氣,陰冷陰冷,如栩將屋子裡的取暖器開到最大檔,才稍覺暖和點。總覺得哪裡有冷風颼颼地灌進,她走過去仔細檢查窗戶。

窗外,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很是熟悉,待再看清楚點,她徹底愣住了。

譚少傑站在樓下,正仰著頭朝她的房間望來。他沒帶傘,身穿一件黑色的風衣,衣擺不時被大風吹得揚起。看到窗戶前突然多了個人,他霎時變得激動,抹去臉上雨水,笑著對她用力地揮手。

「可惡!瘋子!到底要這樣糾纏到什麼時候?」如栩緊扶著窗欞,拍拍自己的額頭,「難道他真的愛上我了?不…不行不行,太奇怪了!」

她回到卧室繼續清點衣服,整理行李。眼前不時晃過他的身影,隨即被狠狠壓下去。她幹嘛要受影響呢?淋雨也是他自找的,關她什麼事?

過了會,衣服疊整齊,清理完畢,窗外的雨還在繼續,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她拍拍自己的額頭,再三掙扎,終於忍不住再到窗邊,悄悄拉開了窗帘。外面一片白色的雨霧,路燈下,哪有還有他的身影?

「就知道…是這樣!」如栩嘩地一聲,將窗帘拉得更緊密了。

不久,她收到一條簡訊,譚少傑發來的。內容只有幾個字,很簡單:「早點休息,晚安。我愛你。」

手心被火灼似的,飛快將電話丟在床上。

這夜,她失眠了。

次日清早,開車回家。果然不出所料,踏進門口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母親就開始推銷她最新挖掘的「貨源」。

「小栩啊,這次對方是個醫生,只比你大兩歲,專攻心腦血管疾病的,年輕有為。媽已經給你做個多方位考察,這小夥子確實不錯,一點也不比韓琛差。對方一聽說你是律師,也喜歡得緊…」汪母如意算盤不錯,最好儘快相親成功,那麼過年串門走親戚,自家女兒就有面子了。

「媽,你能不能讓我先喘口氣?你女兒就這麼招你煩么?好像巴不得明天就讓我出嫁一樣!」典型的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

「媽怎麼能不急呢?昨天電視里還在最剩女做專題報道呢,說這已經成為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你年紀不小了,現在那些稍微成功一點的男人,不是已有妻室,就是喜歡找二十齣頭的小姑娘。媽要是不為你操這個心,就憑你那個性,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男人要?」

如栩被堵得說不出話,差點把「譚少傑」搬出來。幸好嘴巴抿得快,她可不想自撅墳墓。

「好了,媽,好女不愁嫁!我還想多陪你和爸幾年。」

臘月二十八,欣寧和沈奕棠大婚,儼然是凌江市近期最熱門的話題。雲天集團這些年一直是商場上的企業明星,沈奕棠故意要把婚禮渲染似的,對採訪的各大媒體來者不拒。有人說,欣寧是最幸福的女人,擁有最寶貴的真愛;也有人說,這是沈家商業的手段,想借婚禮炒作為雲天集團做廣告…不管怎樣,雲天旗下的五星酒店以及高爾夫俱樂部兩大產業,就足夠吸引市內外的權貴參加婚禮。

作為當事人,沈奕棠只要求欣寧每天吃好睡好,其他一切都不用操心。可是,她還是受到影響,感覺自己患了婚前綜合症,加上懷孕引起的不適,她連續幾夜睡不安穩。在婚禮前一晚,欣寧回到娘家睡,她想來想去,把如栩請過來相伴。

如栩求之不得,在家聽母親左一句「醫生」,右一句「相親」,她快要透不過氣來。趕緊拎了兩件簡單的衣服,在沈家的客房住了下來。

欣寧好不容易擺脫沈奕棠,能跟好姐妹睡一起很開心。她雙手捂住胸口,喃喃道:「奇怪,明明是再婚,我的心卻像第一次嫁人那樣激動。」

如栩既羨慕又感嘆:「這是沈奕棠應該補償你的。欣寧,好好珍惜吧!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生命,並不是每個人女都能獲得幸福重生的。」

欣寧側躺著審視著她:「你也可以,但你不珍惜。」

如栩心臟微微一縮,想起了譚少傑的表白,說不出的酸澀,矛盾。「我沒你那麼好的運氣,或許有…但我沒你那樣的勇氣。我仍然難以想象,從此跟一個男人過一輩子,該有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呵呵,產生這種勇氣和決心的動力根源,就叫做愛情。如果結婚對象是逸辰,你是不是比較容易想象?」

「逸辰…不知道怎麼說,雖然他是我多年來唯一願意付出感情的男人,但我從來沒跟他在一起生活過。所以有時候我會想,愛情真可以克服一切嗎?如果他也愛上我,我們若是結婚,是不是也會吵架,鬧矛盾,最後破壞原本甜蜜的愛情?」

欣寧握住她的手,嘴角蕩漾著溫柔的笑。「呵,你說的沒錯,愛情和婚姻緊密相關,卻又是意義不同的兩件事。愛情有酸甜苦辣,婚姻是柴米油鹽,實實在在。愛情中充滿無數美好的想象,對方可以是完美無暇,婚姻里卻會看到對方身上最真實的毛病,有的甚至是你以前從沒想到過的。所以,踏入婚姻的大門,就必須要接受多方面的磨合,各自放下一些驕傲和原則,求同存異。」

如栩沉默,突然嘆道:「跟逸辰沒有結果,會有所遺憾。但是,其實我也覺得慶幸,這樣子,他在我心裡將擁有永久的完美,一輩子都不會遭到破壞。」

「你這麼說,我該要為你們高興了。」欣寧拍拍她手背,「不過有件事我反省了許久。」

「恩?」

「是不是我跟奕棠曲折痛苦的愛情經歷影響你太深,才讓你對愛情如此謹慎?可是,我現在等到了幸福,你是不是也該放手去愛呢?」若說欣寧還有什麼遺憾,那便是最好的兩位朋友都還在感情的旅程中孤獨行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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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都不算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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