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攤牌

第242章攤牌

等到菜全都上齊了，聶初醒才發現她純粹就是挖了個大坑給自己跳。平時她點菜的時候都會格外注意避開那些有青椒洋蔥的菜，即使不小心中了招，也會推到一邊，留心記下菜名，以後再也不點。

可是現在，她一共點了四盤菜，其中就有三盤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且在一道菜裡頭所佔據的分量還不少。

聶初醒舉著筷子，真是不知道應該從哪裡下手才好。

「不是說餓了嗎？」蘇曄見她遲遲不動，正準備給她夾菜，就聽見她急急忙忙地說：「我自己來。」

她就近夾了一筷子爆炒牛肉，其中近一半的都是青椒。

聶初醒先把牛肉挑出來吃完，就開始和青椒大眼瞪小眼。她怕蘇曄會看出什麼破綻來，硬著頭皮將一小塊青椒送入口中，迅速地咀嚼兩下然後吞掉。可饒是這樣，她也感受到了舌尖青椒嗆口的味道。

真不是一般的難吃。

聶初醒皺著眉頭端起杯子喝下一大口水，等到嘴裡的味道消散得差不多了，她又開始吃下第二塊。等到她利用相同的辦法順利地將剛才夾進碗里的青椒都吃完的時候，她發現蘇曄正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看。

「既然不喜歡吃青椒，為什麼要撒謊？」他當著她的面拆穿她的謊話。

「不是跟你說了我現在開始喜歡吃了嗎？況且，我剛才都吃了那麼多了。」聶初醒心虛地反駁。

「是嗎？」蘇曄彎唇一笑，那笑容卻讓聶初醒覺得瘮的慌。

「那你多吃一點。」蘇曄故意往聶初醒碗里舀了一大勺的青椒，而後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

「不要喝水。」他又補充了一句。

聶初醒在心裡早把蘇曄噴成了篩子，但是面上又不能爆發。咬了咬牙，她說：「好。」

聶初醒感覺自己握著筷子的手都隱隱地在發抖，碗里那些青椒看起來清脆可口，可是為什麼實際的味道和外表這麼不相符呢？

她簡直就是欲哭無淚了。

沒關係，聶初醒，其實味道也沒那麼不好，你剛才不也吃了那麼多？聶初醒在心裡打氣，妄圖催眠自己。

她乾脆放棄了筷子，直接用勺把碗里的青椒全都舀了起來，正準備往嘴裡送，手腕就一下子被蘇曄給握住了。

聶初醒詫異地抬頭看他，卻看見他眸中似乎有怒意閃爍。

「夠了。」他說，聲線冰冷。

「什麼？」聶初醒卻不知道他到底在發什麼脾氣。

「說吧，為什麼？」蘇曄從聶初醒的手裡奪下那隻勺子放到一邊，重新靠回椅背上，盯著聶初醒冷冷地問。

「什麼為什麼？」聶初醒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你從去B城出差之前就開始在躲我，甚至不惜躲到B城去吃了一個月的苦，回來以後又處處跟我對著干，聶初醒，你在做什麼？」蘇曄早已洞察了一切，但又一直陪著聶初醒演戲。

「你想多了。」聶初醒低下了頭去，聲音細如蚊蚋。

「是么？」蘇曄冷笑兩聲，步步緊逼：「那你為什麼不敢抬頭看我？」

聶初醒被他這麼一激，還真的抬起了頭來與他對視，但在對上他幽黑的雙眸時，還是沒忍住側過了頭去。

「看吧，聶初醒，你連你自己都欺騙不了。」蘇曄語帶嘲諷地說。

被他就這樣拆穿，聶初醒一時之間有些下不來台。她閉了閉眼，硬下心來想，行，那就破罐子破摔吧，大不了今天他們就一拍兩散。

「你真的想知道是為什麼？」她再次看向蘇曄的時候，眼神中比剛才少了些糾結與彷徨。

蘇曄沒有說話，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那天我們和你爸吃飯，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的時候聽見你和你爸正在談話。」聶初醒吐字清晰而緩慢，而她每說一句，蘇曄的臉色就垮下去一分。

「談話的內容應該不用我再向你複述了吧？畢竟你這個當事人比我應該更加清楚。」聶初醒以為自己在跟他攤牌的時候會吼得歇斯底里的，沒想到現在她現在的心情比之前還要平靜，就好像是心裡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她也不用整天惦記著這樣一件事情。

蘇曄沒有想到她最近的反常竟然是因為這件事，明明她那天跟他一起離開的時候表現得很正常。

「我那天說那些話都只是為了讓蘇明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並不是真的……」他急急忙忙地向聶初醒解釋，「而且，你根本就沒有承諾過要跟我結婚不是嗎？我們還有一年的協議你忘了嗎？一年到了以後，你如果還是不能接受我，我是不會再來打擾你的！那份協議我簽過字了的！」

大概是因為慌張，他的話說得語無倫次。他直接抓住聶初醒的手，懇求她：「你相信我啊，初醒，我想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愛你，從你在紐約對我說以後都不會再丟下我的那個時刻起，我就愛上了你。」

「我承認我是想擺脫蘇明，最好還能夠反過來將他踩在腳下，替我和我媽報仇。可是，我從來都沒有想要把你給捲入這件事情裡頭來，不然我也不會自己費盡心力地瞞著蘇明開公司。」蘇曄幾乎是把他所有的底牌都攤開放在了聶初醒的面前，他握住聶初醒的手在輕微地顫抖，手心裡不停地往外滲出汗珠，讓聶初醒的手背上也變得****一片。

「你現在把什麼都告訴了我，就不怕我一不高興去跟你爸說？」聶初醒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無所謂。」蘇曄笑得慘淡，「反正我現在已經輸得一敗塗地，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我再被蘇明送去紐約。」

已經那樣艱苦的日子他都挺過來了，蘇曄現在什麼都不怕，不論蘇明要怎麼對付他，他只要忍受就好。可是，他怕聶初醒會不要他。

早知道會被她聽見，他當初就不該逞那一時的口舌之快。雖然蘇明憤怒堂皇而又努力裝作鎮定的表情很好看，但是為此而丟了聶初醒，他簡直得不償失。

他果然跟蘇明說的那樣，還是太過稚嫩，沉不住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