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轉變

第4章轉變

隨著落晨在學校的光芒越來越盛，很快他就為自己引來了不愉快。

當時初三年級有一群整天無所事事的少年，他們成日打架，無惡不作，加之能花錢買進A市一中的，家境非富即貴，因此學校無人敢出聲，在一中初中部也算是出了名的地頭蛇。

他們看不慣落晨近日以來的高調行事，因此放學時就直接把人堵在了校門口。

這校園暴力多少還是存在，可是像這麼明目張胆的，卻是需要背景支撐。

「小子，最近在學校里挺囂張的啊？」

一個不良少年對落晨伸出了手，不知對方究竟要怎樣，他直接伸手死死地抓住了對方的手腕，挑挑眉：「不敢當。」

他不以為然以及略帶挑釁的態度一下子就惹怒了對方，對方使勁想要抽回手，卻發現眼前的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卻有著不一般的氣力。

「你……趕緊放手！」

「好啊……」

落晨在他用力抽回手臂時，瞬間一鬆手，對方一個猝不及防，踉蹌一下，接著狠狠地摔在地上。

看見老大這樣狼狽，原本就圍攏著落晨的少年們紛紛窮凶極惡的湊近，將他死死包圍。

「臭小子！你敢打老子？」對方很快站起，對他惡言相向。

落晨似笑非笑：「這不過是給你的一點小教訓。」

他轉動著手腕，向對方挑眉，挑釁意味十足。

對方被徹底激怒，連忙爬起來，從書包里抽出一根木棍，這是那個年代每個地頭蛇少年必不可少的武器。

幾個人將落晨包圍在中間，將木棍放在掌心上，不斷地上下拍打，趾高氣揚的露出了鄙夷的笑意。

「小子，你現在道歉還來得及。」這群人的老大朝落晨一步步走來。

「哼！可笑！」落晨冷笑一聲。

少年氣急敗壞：「我看你是找死！」

接著一棍子向落晨砸下去，冷不防膝蓋猛地一傾，接著整個人失去平衡，猝不及防「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落晨朝他衝上前，猛地一腳將倒在地上的少年踢翻過去。

最後又一抬腳，狠狠地踹在對方小腹上，這疼得對方捂著上腹在地上直打滾。

這時有人從背後將落晨的脖子勒住，他一個側頭，后肘猛地發力，同樣擊中對方小腹，疼得對方連連後退。

落晨雖然算是個吃喝不愁的富二代，從小也算是嬌生慣養長大的，身材也瘦了一些，可是他卻時常鍛煉。籃球是他運動愛好中的其中之一，而一些防身術他也學過不少。

所以他出手應付時又快又狠，從不讓對方傷到要害，但自己一定要一招制敵！

可是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可以威風凜凜的輕鬆應付，但到了最後，因為體力問題，卻是弄得一身的狼狽。

不過還好因為這件事一開始就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圍觀，而且這裡還是在學校大門口，因此很快就驚動了學校保安。

幾個保安氣勢洶洶的從安保室里衝出來，嚇得少年們如鼠見貓，四處逃竄。

而這件事葉夕也是第二天上學時聽班上有人議論起才知道的，昨天她原本是要和落晨一起回去的，可是葉父昨天卻是破天荒的下班下得早，非要親自來接她放學，因此昨天兩人就沒一塊放學，沒一塊回家。

可是沒想到，偏偏就是她沒與他在一起的這一次，他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哎，落晨……」葉夕欲言又止。

她看著身上穿著一件黑色且印著誇張骷髏頭T恤，頭髮梳得立起來的落晨，面對這突然的轉變，葉夕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兩人坐在楓樹走道邊的石凳上，一旁放著兩把掃帚，看著這滿地的落葉。

距離他們結束打掃這片區域的日子還長，因為年級主任臨時改變主意，說要懲罰他們兩人一個學期，而如今不過才過了兩個多月。

「有什麼話就直說，跟我還客氣？」

她忽然被對方攬住了脖子。

她與他的距離是那樣的近，近到彼此沒有任何隔閡。如同落葉親吻大地，全心全意與對方靠近。

「你的衣服真的是……」她把他勒著自己的手推開。

這T恤確實夠炫酷，也足夠彰顯這個年紀的放蕩不羈，只是如今這是學校，這樣穿太不合適了。

就是因為他的行為太過乖張，與之前每個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形象相差甚遠，所以僅是一天，落晨的人氣就降了不少。

「你要和我說什麼？」他問。

「我想……」

葉夕話沒說完，餘光就瞥到了幾個身影朝他們走來。

是昨天在學校大門口與落晨打架的幾個不良少年。

陽光之下，倒映出了他們修長的影子。

落晨也留意到了，他與葉夕立馬起身，並將她護在身後。

接著，幾個少年就整整齊齊的站在兩人面前，成了一個小排隊。

他們至始至終都低著頭，從不敢抬眼看落晨與葉夕一眼。

「對不起落少，昨天是我們哥兒幾個不懂事，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過，原諒我們這一回。」

少年的老大低著頭，偷偷地抬了一下眼，小聲的說道。

他們在他面前是如此卑微，卑微到似一粒塵埃。又或許是他太偉岸，偉岸到他人皆似塵埃。

「道歉就不必了。」落晨對他們露出了嫌棄，甚至是一臉的瞧不起。

「落少……」

「當然這件事不能算完，你們怎麼說也得付出點代價。」

落晨一隻手拿過放在一旁的掃帚朝他們幾個扔去，接著幽幽的說道：「從明天開始，這片地方上的落葉就交給你們了。」

他之前就一直對年級主任的這一處罰心不甘情不願，如今正好，有人往槍口上撞，這槍不開白不開，找個替死鬼也不錯！

葉夕一聽，多少有些錯愕。這樣一來，她不是少了和他相處的機會？

落晨雖然每天也有在課間時間跑到隔壁教室去找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葉夕還是喜歡與他單獨在一起。

而來這裡打掃落葉，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明天開始不用打掃了，那她就不能與他在一個沒有任何旁人的環境與他談笑風生，與他設想未來。

「沒問題落少，這事就交給我們哥幾個了。」沒想到對方那麼爽快的就應了下來。

之後，葉夕與落晨兩人就拍屁股一起回家。

「葉夕，剛剛你想和我說什麼？」落晨騎著他那輛足夠耀眼的尼古拉，側著頭，看著問她。

「沒什麼，就是想說你今天的衣服有點……不適合你。」葉夕回答。

其實她有猶豫過，到底要不要那麼直接的告訴他。

他如今的形象已經在學校女生眼中溢滿了失望，可是葉夕卻不在乎。

不管他怎樣改變，落晨依舊是落晨。

但這種服飾對於一個學生而言，好像又確實不太適合。

所以她猶豫了很久。

「沒有什麼不適合的，有錢人就是要有可以象徵有錢人身份的東西。」

比如穿得像不良少年一樣？

「那你還不如掛一條大金鏈子。」起碼足夠亮瞎人的眼。

「嗯……確實可以。」落晨說著，假裝若有所思。

「誒誒誒，你這樣真的很不良耶。」葉夕也是無奈，他這突然的轉變確實讓人很措手不及。

「以後我就是那幫小兔崽子的老大，當然也有老大的樣子。」落晨說得很不屑。

其實什麼老大不老大的，都是他的自詡。

「不愧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個性就是不一樣。」葉夕似帶著調侃的回應了一句。

「你家其實也不錯。」落晨笑著沖她挑挑眉。

葉夕愣在原地。

他時常與葉夕一起回去，葉家雖然在他回家路上的一個岔路往裡走，他也沒有真正去過葉家，可是葉家方向的那個岔路，通往的地方卻是A市最高級的別墅區！

所以即使葉夕不說，落晨也知道她家世背景不簡單，只是他不知道葉父是個什麼樣的人罷了。

以家境而論，葉家確實並不比落家差，畢竟葉父可是整個A市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商。

可是葉夕卻不想借著繼父的面子去大肆炫耀，她與落晨不一樣，落晨有爸媽，她沒有，她只有一個再嫁的母親。

她沒有他那樣炫耀的資本與能力。

「那你家呢？我還不知道你家怎麼樣呢。」聽見他的話，葉夕就反問。

不過暴發戶的住的房子能有多差？

而且落晨每天回去的方向是去往郊外的，什麼樣房子才會建在一個別墅區的周邊？

答案是比別墅還別墅的別墅。

「明天你來了就知道了。」落晨故作玄虛。

明天就是周六，葉夕想起了那天落晨與自己說起的派對的事。

雖然落晨沒明說是什麼派對，不過葉夕聽葉父說，那是落家辦的一個企業派對。

如今這個年代暴發戶不少，可是總不能啃一輩子，所以落父為了兒子、子孫著想，自己也成立了一家企業，不再靠挖煤暴富。

「不過，這確定需要我一個孩子去參加？」像這種宴會，被宴請的應該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富商或政客。

比如說，葉父就是其中之一。

「沒關係，賓客可以帶著家屬來參加。」從落晨記事起，他就已經記不得落父帶著自己到底參加過多少次的宴席。

「可是……」葉夕遲疑著。

可是葉父去的話，葉陽一定會跟著去，到時候以他們姐弟倆天生的不和，還不知道會在宴上鬧出什麼尷尬的事。

想想這些，葉夕心裡就后怕。

「怎麼了？」落晨蹙眉，問她，該不會是有什麼顧慮？

「沒什麼。」葉夕搖搖頭，沖他笑了笑，「我明天一定去。」

「那當然，你要是敢不去的話……」落晨止口。

「怎樣？」葉夕不示弱的反問他。

「到時候我一定會跑到你家去。」他笑得邪魅，手指指著葉夕右手邊的方向。

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已經到家了。

她的家就住在這個岔路往裡走的方向，那是A市最高級的別墅區，門衛森嚴，葉夕可不信他有這個能耐可以進去。

不過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沒準這說的就是像落晨這樣的暴發戶之子。

葉夕不說話，只是叉著腰，看著他。

她這副模樣讓落晨忍不住哈哈大笑，接著他向她揮手：「葉夕，明天見。」

依舊是他熟悉的聲音。

葉夕反應過來，舒口氣，也向他揮揮手，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感嘆時間總是這樣短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