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離別（1）

第2章少年離別（1）

在遙遠的最北之北，有一個叫漠北的地方。那裡的氣候屬寒溫帶季風氣候，終年被茫茫白雪覆蓋；那裡的冬天漫長而寒冷；那裡能看見最神秘的北極光。傳說，見到北極光的人是上天欽定的幸福人。

火車隆隆駛來，帶我離開了那個冰天雪地的地方，我看著斑駁的樹影飛快的掠過我的眼前，明明滅滅的燈光和遠處重重的燈火在閃爍，就彷彿聽見時光的流動，火車鑽進山洞，掠過平原，翻過高山，猛烈的風呼呼的打在我的臉頰上，我再也聽不見四周人們的輕微嘆息，只有耳邊若有似無的流水潺潺聲提醒我，最北之北的地方，已經變成夢中的童話。

慧生老師用潔白如玉的手撫摸我的臉，「桑榆，你要學會堅強。」

那時的我臉上有大片的傷痕，右手纏著紗布，坐在顛簸的火車上，靜靜的不苟言笑。

然後慧生老師也不說話，只是紅著眼睛看著我，那個時候，她很年輕，細細的眉毛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圓圓的臉龐白皙光滑，微笑的時候，露出珠光貝齒，憂傷的時候，就像河水上搖曳的燈船，思緒飄忽不定。

「桑榆，你要記住，對於死去的人最好的禮物是遺忘而不是念念不忘」

那個時候的我還小，不太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很快，我們到了南方的小城，一下火車，我就莫名的燥熱，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傷口也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這就是南方嗎？一年四季擁有充沛的陽光和雨水，大片大片綠色的植物和奼紫嫣紅的鮮花競相開放，各種季節的蔬菜水果整整齊齊排列在道路兩邊的小攤上，街上人來人往，吆喝聲此起彼伏，熙熙攘攘喧鬧不堪。

慧生老師牽著我的手，先帶我去醫院複診，大夫仔細檢查了我的傷勢后，確定並無大礙，慧生老師才鬆了口氣。

而我，只是木然的跟著她走，一句話也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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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瑪麗

聖瑪麗是社會慈善人士蓋的福利院，慧生老師是那裡的工作人員。

那裡的碧草如茵，一望無際的鋪滿了整個山坡，白色的柵欄沿著小路蜿蜒向遠方，不遠處的足球場傳來喧嘩的聲音，風呼呼的吹過耳畔，清新涼爽。

聖瑪麗真的很美，高大的紅色屋頂，雪白的牆，那一排明亮的玻璃窗鑲嵌在牆上，沒有一絲灰塵。幾棵松樹巍然挺立在兩旁，薄薄的白霧像透明的曼紗，慵懶的纏繞著聖瑪麗，幾隻飛鳥拍著翅膀飛過去。

「你可是回來了！聽說你去支援災區我們可擔心死了！」一個頭髮花白慈祥的老奶奶上前立刻把慧生抱住，後面跟著一個牽著孩子的年輕女子，接著是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們，慧生老師依次介紹到，「這是劉院長，這是臻生老師。」

臻生老師是慧生老師的妹妹，兩人眉眼之間有三分相似，但是她比慧生老師沉默很多，她牽著的那個小男孩好奇而又專註的看著我，好像在欣賞地球外未知的動物一樣。

這是我和東隅第一次見面。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慧生老師講的童話裡面的小王子，純凈雪白的皮膚，淡黃色微卷的頭髮，南方的陽光似乎都凝聚在他的眼睛里，亮而透徹。眉眼之間，我竟然看到幾分慧生老師的影子，一樣顏色的頭髮，一樣子夜色的眼睛，連左臉淺淺的酒窩，都如此相似。

慧生老師對他笑了笑，他立刻躲到臻生老師的懷裡，眼光複雜的看著慧生老師。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慧生老師的笑容里，有幾分悲哀和無奈。而臻生老師憐愛的把小王子抱起來，在眾多孩子艷羨的目光中離開。

隨即，慧生老師對一涌而出的孩子們拍拍手，「這是桑榆，以後就是我們聖瑪麗一員了！」

慧生老師相信我很快會熟悉環境，因為在她面前孩子們總是那樣聽話，那天她離開后，為首的女孩子叫方小藍，是這裡最大的孩子，她高傲的眼睛一挑，聲音就像聖瑪麗屋頂的鐘，嘹亮響徹雲霄。

「你就是慧生老師千里迢迢找回來的孩子？」

還沒有等我說話，她就哈哈大笑著對其他孩子宣布，「聽說她被火燒哎，就像巫婆一樣！」

被她這麼一說，大家紛紛拍手。

「聽說只有巫婆才會被火燒哦.你是不是巫婆呢？你會不會騎著掃帚飛翔呢？」

「就是啊，她是巫婆！」

「她爸爸媽媽也是巫婆，才會被燒死」

我上前將方小藍狠狠推到，像個被激怒的小獸一樣，捶打著不斷尖叫的她，用腳踹，有牙齒咬，大家嚇呆了，沒有想到不發一言，身體瘦小的我會爆發出如此大的威力，我開始討厭這個地方，我發誓我要離開這裡，離開慧生老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