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迷宮遊戲(4)

第31章 迷宮遊戲(4)

第31章迷宮遊戲(4)

秦牧垮著臉,很委屈的模樣,「拜託,二哥,我像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還不知道我的德性嗎?」

他的眼睛有些火辣辣地看著身邊噤若寒蟬的丁冬,像是野獸盯上了獵物,「看到美女,不過想逗逗而已。」

因為秦牧的到來,丁冬如坐針氈,整個下午聽風看花的心情灰飛煙滅,很想站起來跟秦城告別,然後馬上離開。

但是她不能讓秦城難堪,他也許是秦家男人里唯一的異類,讓她願意親近信任,她笑得比哭還難看,對秦牧說,「秦先生不生氣就好。」

她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剛才說的,還有那時說的,都是玩笑而已。」

她這句話怕在場只有秦牧聽得懂個中意味了,他笑容幽深,薄唇勾起。

這個女人倒是有點意思。

秦城卻怕這個放浪形骸的弟弟會對把主意打到丁冬身上,警覺起來,「老五,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一提到這個,秦牧臉上的笑容褪去了幾分,顯出幾分冷漠,「還能幹什麼?老頭子自己拉不下臉,派我過來看看哥你在幹什麼大事業。」

他用挑剔的眼光環顧四周,「二哥,讓我說你什麼好,你躲在深山老林里搗鼓這個小餐廳,就那點可憐的營業額,拿什麼去和那隻白眼狼比。」

丁冬聽到「白眼狼」三個字時眉心微皺,她自然知道秦牧口中的「白眼狼」是誰,心中不快,觀察秦城的反應,見他安之若素道,「老五,不要用錢來衡量我現在做的事,也許你覺得二哥是個懦夫,但這畢竟是我自己一手做起的事業,不靠父親,不靠秦氏。」

他滿足地看了看周圍的一草一木,還有牆上懸挂著的自己從全世界拍賣行拍到的畫作,笑道,「Venus是我的驕傲,你回去告訴父親,Venus的大門隨時為他敞開,而那天,我將為他親自下廚。」

秦牧哼笑了一下,似乎並沒有被秦城的這番話所觸動,「二哥,我做傳聲筒可討不到什麼好處,這些話你自己對老頭子去說吧。」

秦城沉著臉,並不答腔。

丁冬眼見兩兄弟的話題越來越有火藥味,越加覺得自己這個外人坐在這裡聽牆角十分不合適,放下茶杯向秦城告辭,「城哥,謝謝你的下午茶,我還約了朋友,先走了。」

秦城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的突然到來破壞了氣氛,並不挽留,「約了哪裡?這裡打車不方便,我送你過去。」

丁冬自然過意不去,「不用麻煩,我走一點路就能打到車了,天氣那麼好,就當散步了。」

她話音剛落,秦牧竟說,「我倒是想邀請丁小姐坐車兜風,不知道丁小姐賞不賞臉?」

他看向秦城,「二哥,你應該也不介意吧?」

秦城明顯猶豫,這個弟弟難得好心,越發讓他不能放心將丁冬交給他,可下一秒,出現在餐廳門口的一抹鵝黃倩影奪去他全部心魂,秦城眼眸深沉,說,「那你車開慢點,務必把丁丁安全送到目的地。」

門口的女人也在進門后就與他四目相對,目光纏綿哀傷,丁冬很快也發現了秦城的不對勁,轉頭,頓時瞭然。

秦城將兩人送出門,很是抱歉地對丁冬道,「丁丁,我這裡有重要的客人,很抱歉不能送你,你放心,秦牧是我弟弟,我對他總還有幾分了解,他雖然不正經但總還知道分寸,看在我面子上也不會為難你的。」

丁冬被趕鴨子上架,但又不能對秦城說他弟弟的壞話,只好忍了,心裡自嘲地想,她連秦淵那樣的男人都能忍受,多一個壞小子秦牧,自己也能招架。

她甜笑,「城哥,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她俏皮地湊到秦城耳邊,「我跟他第一次見面,他說要我送去喂獅子呢。城哥,你們家真的買了頭非洲雄獅了嗎?」

秦城錯愕,瞪了一眼站在跑車邊等得不耐煩的弟弟,對丁冬小聲道,「不要聽他胡說,他只是養了一條長得獅子的松獅而已。小朋友,你見過狗吃人嗎?」

丁冬笑了笑,心想,你這個弟弟倒是比獅子還可怕一些。

丁冬坐進秦牧的炫酷跑車,跑車滑出去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餐廳門口的男女,只見兩人各據一方四目相對,就像多年不見的戀人,因為時間的力量,誰都無法走到對面去。

沉默的氣氛瀰漫開。

秦牧瞥了她一眼,見她的臉綳得緊緊的,痞笑,「怎麼?上了賊車害怕了?」

丁冬已經打定主意不理會他,不苟言笑,「沒有。」

「倒是看不出來你是個膽大的。有意思,有意思極了。」秦牧笑得意味深長,突然咄咄逼人起來,「你跟我家那隻白眼狼什麼關係?」

丁冬無法忽視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狠,心裡一緊,面無表情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在跟我裝蒜?聽說白眼狼跑到劇組英雄救美了一個小劇務,是你吧?呵呵,周景宣那個跟屁蟲,不過跟他一丘之貉,幫著把新聞截下了,可是怎麼能瞞過本少爺我?」

丁冬心裡慌亂一團,她已經聽出來,秦淵和秦牧這對同父異母兄弟過節很深,秦淵幾乎奪去了秦牧的一切,如今失去秦氏股份的秦牧只是空有花花公子的表象而已,他一定對秦淵滿腹仇恨,伺機報復。

他在尋找秦淵弱點嗎?秦淵的弱點又是什麼?

她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真的上了賊車了。

內心隱隱的不願意秦淵受到任何威脅,哪怕他比她強大根本不需要她的保護,但這個時候不能沉默,沉默即意味著默認,她鎮靜道,「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請載我去皇後路,如果不方便,到了市區我自己打車過去就好。」

她報了好友夏之荷的住址,完全無意把秦牧帶到那個海邊別墅,這個人,他本能地想要提防。

秦牧富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嘴邊是不懷好意的笑容,他突然油門一踩,流線形的跑車突然在平滑的山路上風馳電掣起來,路邊的風景在迅速倒退,而跑車的速度還在不斷飆升,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很快就被拋在後面。

丁冬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她艱難地開口,「你幹什麼?慢……」

車速太快,她根本說不完整,很快風聲和跑車的蜂鳴聲就將她的央求吞沒。

時間開始變得漫長而難熬,丁冬倔強地抑制著自己一次又一次想要尖叫的衝動,心裡發誓不向施暴者投降。

車飆到了市區,終於減速停了下來,臉色蒼白的丁冬顫抖地打開門,腿軟地衝到了路邊,抱著大樹彎腰作嘔。

秦牧坐在車中冷冷看著她的窘態,冷血的表情一如初見。

丁冬吐完,擦著嘴角抬頭,痛苦而清亮的眸子與他對上,短暫的對峙后,秦牧勾唇一笑,「倒是比兩年前有骨氣多了,還別說,本少爺就喜歡跟倔脾氣的女人打交道,太有味道。」

「還沒完。」他一臉冷酷,「遊戲才剛剛開始。」

說完,他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丁冬目送紅色跑車疾馳遠去,直到消失在街角,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夏之荷已經許久不見丁冬,乍看到門外站著的好友,很是驚喜,忙把她迎進了門。

「你啊,現在是神龍不見尾,行蹤比誰還神秘,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你,看你還招不招。」之荷一邊給丁冬泡茶,一邊已經念叨開了。

丁冬眼神躲避,「我能招什麼啊。」

之荷與她面對面坐下來,凝重地望著她,「丁冬,我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一些事,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但如果你需要我,一定要記得,我家的門永遠會為你打開。」

乍聽到好友如此肺腑的話,丁冬心裡不是沒有感動的,她端著茶杯靜默著,心裡有點亂,她滿臉惆悵,「之荷,事情有點複雜,我不知該從何說起,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她垂眸,「我一直在被他牽著走。」

夏之荷小心問,「這個他,是……秦淵嗎?」

丁冬咬著唇看了夏之荷一眼,遲疑地點點頭,很快見到好友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目光,她泛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表示非常理解,就算是現在,她依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會和秦淵產生交集是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

幾個月前過著平靜生活的自己,更加不會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身處漩渦。

她與他朝夕相對,甚至做了最親密的事,這已經讓她紛亂至極,而他弟弟秦牧的出現,難道意味著,她要開始面對他背後的豪門家庭了嗎?

夏之荷聽出了丁冬言語里隱約的曖昧,聯想到公司的流言,說,「戀之海灘的劇組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事,被公司公關部壓下來了,說……那個饒竹只是個幌子,秦淵的新歡另有其人,那女孩是剛到劇組的新人小劇務,那天受了欺負,被探班的秦淵看到,當著眾人面把她抱走了……那個女孩是……」

之荷欲言又止,丁冬面紅耳赤,對上好友好奇的目光,艱難地張口,「……是我。」

流言得到當事人的肯定,之荷震驚不已,她之前做夢都沒有把背景天差地別的丁冬和秦淵聯繫在一起,直到有人偷拍的一張模糊照片在私底下廣為流傳,女孩陌生的側臉讓所有人困惑於她的身份,只有夏之荷暗自心驚,那分明就是她多年的朋友丁冬!

這是怎麼回事?上演的是豪門公子和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嗎?

細想一下,在職場打滾多年的夏之荷又否定了這可笑的念頭,如今這殘酷的現實里哪有童話存在?比較合理的推測,也許是秦淵被艾明媚悔婚受了打擊,一時圖個新鮮,看上了丁冬這樣清新佳人也說不定。

他能把她捧得多高,就能把她摔得有多狠。

夏之荷不免開始為丁冬擔心,她細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不是到處追緝你嗎?他的人還追到我家裡來,為什麼你們最後……」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你現在住哪裡?」

丁冬尷尬萬分,硬著頭皮說,「他家裡。」

「你們住一起?」

「嗯。」

「天哪……他逼你是不是?他拿你偷拍照片的事要挾你對不對?」夏之荷突然停住,莫名地盯著丁冬上下看,似乎想從她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你們……有沒有?」

丁冬的耳邊「轟」地一身,全身的血液在她的身體里沸騰溜走,昨晚的一切讓她無地自容,讓她感到羞恥,她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友的目光變成一道鏡子讓她難堪不已,她明明是別人的未婚妻,卻不知羞地沉溺在他的溫柔和霸道里,她竟然沉淪了……

她終於奔潰大哭,捂住臉痛哭,「我不知道怎麼會這樣,他把我放進一個迷宮裡不讓我走出來,他太強勢了,我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更沒辦法面對匡哥,我跟他完了。」

長久積聚在心頭的混亂情緒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淹沒了丁冬全部的理智,她所能做的就是放肆哭泣,不然她會瘋掉。

她啜泣不停,斷斷續續說著令夏之荷摸不著頭腦的話。

「我只知道我是丁冬,我還能是誰呢……所有人都不告訴我,那我又從哪裡找我的過去……我快瘋了,可是誰又顧及我的感受……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滿意……」

之荷輕拍嗚咽個不停的丁冬,越聽越糊塗,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苦著臉焦急。

丁冬哭了一會,終於好受了一些,慢慢平靜下來。

夏之荷心裡卻謎團橫生,關切地問,「丁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不明白。」

丁冬擦著臉淚搖頭,這些日子過得懵懵懂懂的,連她都沒把謎團理明白,又如何開口跟之荷解釋,在她聽來天方夜譚的事,對於外人來說,更是匪夷所思到極致。

她低著嗓子懨懨道,「之荷,不是我瞞你,只是我自己還沒搞清楚,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她苦笑一下,「等我走出迷宮了,我再把一切告訴你。」

夏之荷眉皺得緊緊的,很是為她擔心,「丁冬,要不要我幫你報警?」

「報警?」丁冬怔了一下,「你覺得秦淵對我不利?」

之荷點頭,「不是嗎?他剝奪你的人身自由,還脅迫你,就這兩點也足夠我報警了,假如警察奈何不了他,那麼我就把事情捅給全城媒體,讓他身敗名裂。」

她的手覆在丁冬略涼的手背上,好心寬慰,「我們都是媒體人,自然明白媒體的隱形力量。」

「之荷你錯了。」丁冬搖頭,終於露出笑顏,「他對我很好,好到我有時候在想,我丁冬何德何能,能讓這樣一個男人對我這般無微不至。」

「我剛被他找到時,以為自己的末日到了,可沒有,他對說過最過分的話也不過是要找個律師讓我進監獄,可他也只是說說而已,日子久了,他要我做的事,後來也根本不要求我做……我也感覺出來了,他只是想把我留在他身邊,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她轉頭看著之荷,「他沒有禁錮我,如果我要逃跑,真的有太多機會了。」

「我不想逃,」她語氣堅定,「我想要個明白。」

「丁冬。」之荷開腔,「我想,你愛上他了。」

作為一個外人,夏之荷沒有放過丁冬談起秦淵時眼裡偶爾流瀉出的柔意,提到報警時丁冬的緊張更是出賣了她的內心。

丁冬失神愣住,深埋心底的心事被揭開,她再度流下來淚來,「是的,之荷,從遇到他那天起,我就回不到過去了。」

「我對不起匡哥,我背叛了他,連我都看不起這樣的自己。」道德的十字架重得丁冬喘不過氣來,她流下了自責的淚水。

「哭什麼啊傻姑娘。」之荷反而笑了,「你遇到一個好的沒話說的男人,姐姐為你高興還來不及,我早就說過了,你對盛匡那個男人就是鬼迷心竅了,他配不上你,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恨不得你早踹了他才好。」

她三兩下擦掉丁冬的淚,雙手搭在丁冬的肩上搖晃,「丁冬,你醒醒啊,那可是秦淵啊!全城的女人瘋狂迷戀的男人,那樣的男人,可是女人的夢想啊。你還糾結什麼呢?嗯?」

丁冬破涕為笑,臉紅扭捏道,「你不知道,他脾氣很壞的。」

之荷噗嗤一笑,但還是正色道,「丁冬,姐姐能力有限不能幫到你什麼,你答應我,保護好自己。」

丁冬看到了好友眼裡的真誠,很鄭重地應道,「我會的。」

之荷正想說些什麼,丁冬的手機響起,她拿起瞄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是他。」

好友在一旁笑得曖昧。

「在哪呢?」秦淵那頭有點吵,有人在說話,他想必是在工作間歇給她打電話。

「在好朋友家裡喝茶。」

「哪個好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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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說好的,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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