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計劃
江峰估計看出我的好奇,所以連忙問我出什麼事了,顯然他不知道這上面的字是我的筆記。
我心想這假做的也太拙劣了點吧,但是我怎麼想不起來我寫過這信,難道這世界上還真有人和我的字一樣?還是三十年前的人寫的,這該是一件多麼奇妙的事。
雖然看出這信的奇怪,但我還是留了個心眼,並沒有直接拆穿江峰,我把信遞給他,沒忍住,訕笑一聲,說:「你師傅也沒說寫信這人是誰,就信他?」
江峰臉色凝重,看起來大有其事的樣子,卻不知道我心裡一直在冷笑。他思索了好一會,才說:「我師傅說過,他說那人是他的一個故人,是前一代的陰間行走,也是唯一一位接觸過鬼大人的。」
我心想你還真能編,一會肯定要說,那個前輩已經死了,找不到人,死無對證。
誰知道我剛這樣想,江峰就說:「師傅說這是那位前輩臨死前送來的信,而且之前跟林家人交談,也證實了這一點……這信的後面有陰間地圖。」
聽江峰這樣一說,我連忙將信翻過來一看,果真有一張地圖,只是我越看越熟悉,過了一會,我連忙問江峰:「這不就是一張八卦圖,怎麼陰間的鬼還愛搞八卦,這位鬼大人難道還是娛樂圈的?」
江峰估計聽出我的諷刺,臉上一時間挺難看,他半天沒回我的話,就在這時秦悅茗走進客廳,她大概聽到我和江峰的對話,她笑了笑,說:「陰陽師也會死,也許那位鬼大人生前就是一位陰陽師呢?」
這個回答倒是很讓人信服,我沒有在和江峰他們兩個人廢話,而是起身走到老橋之前的房間。
房間里的東西和我走之前沒有太大區別,老橋的草鞋,眼鏡,都還在房間里,甚至連老橋的那個背包,也都在牆上掛著。
老橋既然已經死了,按照規矩這些東西也應該隨他去。我一邊撿起草鞋和眼鏡準備塞進背包里。這幾天我就找時間花點錢找給老橋買塊好墓地,然後將這些東西和他的骨灰一起葬了。
只是我剛打開背包,就發現一隻小幡,這應該是老橋的魂幡,老橋之前講過魂幡是代代相傳的,不隨著陰陽師死後下葬,我也不知道老橋這到底是幾段魂幡,也覺得燒了可惜,就順勢放在一邊,由我收著。
說起來老橋這背包里寶貝還真不少,除了一些驅鬼的黃符以外,什麼銅鏡八卦,最有意思的是,還有一沓冥幣還用皮筋捆著,我心想老橋這人也真是,貪財到這種地步,連冥幣也不放過。
我沒動冥幣,而是從背包里又把眼鏡和草鞋取了出來,之前我看那眼鏡好像能看到鬼,至於這草鞋,老橋一直穿著,應該也是件寶貝,如果放在墓里,倒是可惜了,我留著還能當個紀念。
老橋背包里沒有現金,後來我回到他在郊區民房住處才摸到幾萬塊錢,這點錢說實話想買個像樣點的墳頭還挺難,我又到處找朋友借了點,陶纖他們一人出了一些,我才在一個比較豪華的墓地買了個墳頭。
靈堂設在朱大彪的別墅,老橋生前沒什麼朋友,也就江峰他們幾個過來走了個形式,我以老橋師弟的名義給老橋守了三天靈。起身我心裡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難受,不過我這人有一個優點就是,事情過去就不會在想。
當然我既然叫他一聲師兄,這仇也算結下了,老橋是為了救我才被林作明算計,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就這樣說算了。
既然打定這個主意,一天後南郊火葬場和林家談判,就成了一件必須的事。
趁著還有一天半的時間,我先去了一趟強子和陳文那裡,給他們兩個燒了些紙錢,又去趙全家走了一趟,我刻意晚上去的,但是沒撞到趙全。
其實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陶纖,我原本打算讓她先到別處躲躲。但她怎麼都不肯,說什麼都要跟著我。陶纖是不是真心喜歡我,我不知道。但我明白,她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倆能走到這一步,實在有很多巧合,但是現在那種微妙的關係已經有了升華。
最終我讓陶纖暫時先待在別墅,萬一出現什麼情況在說萬一的事,說起來也只是權宜之計。
老橋下葬后的第二天晚上,大概八點多鐘,江峰開著他那輛皮卡帶著楊微微來到別墅。
楊微微簡單的計劃了一番以後,江峰開車帶著我和秦悅茗四個人前往南郊火葬場。
由於不是第一次過來,我也沒有太過焦急,只是我一直好奇,就憑我們幾個,林家為什麼會和我們談判,以林家四兄弟的實力,我們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
楊微微由於是前輩,而且本事不小,這還說的過來。江峰和秦悅茗,兩個人雖然一直沒有捉過鬼,但由於之前我跟江峰坐過一次靈車,這種連老橋都不敢碰的東西,他竟然敢坐,說明他本事不弱於老橋。
這幾個人當中,就數我是一個很平常的人,我最大的本事,也就是他們所說的陰間行走。我很清楚,捉鬼不是打群架,人多勢眾。我就這樣到陰間,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的負擔。
我到底有什麼本事?
就在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皮卡已經停在火葬場門前,下車以後,四周還是那麼陰冷。
由於地處南郊的緣故,晚上十點多,路上已經沒有什麼人來往,就算有,也是一些大貨車,不過火葬場上面的霓虹燈,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好像崔明的死,對這裡沒有什麼太大影響。
我跟楊微微他們還是順著上次我和老橋來的那條路,從門房往殯儀館方向走。
這次門房的燈竟然沒亮,我有意無意的拿手電筒照進去掃了一眼,卻嚇的我差點坐地上。
門房裡面到處都是蜘蛛網,而且桌子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灰,看起來幾年都沒人進來過了。最可怕的是,牆上還掛著一張黑白照片,有點像是遺相。
關鍵在於,這照片上的人,就是上次我和老橋來的時候見過的那個老大爺。
難道林家人發現這老大爺亂說話,所以已經把他殺了?只是把他遺相掛在這,又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我忽然覺得有人在我背後拍了我一下,我頓時汗毛直立,想也沒想直接掏出魂幡,還沒等我念動咒語,就聽江峰低吼了一聲:「是我,你看什麼呢。」
我一聽是江峰的聲音,這才想起來,剛才江峰去鎖車,所以在我後面,於是連忙給江峰指了指門房裡的遺相。
江峰看過以後,臉色並沒有太大變化,他說:「這老爺子我聽說過,以前在林家做事,後來這邊開了火葬場,他就過來當門房,前一段時間火葬場廢棄以後,他腦溢血就死了,遺願就是要把遺相掛在這。」
前一段時間?也就是火葬場才廢棄的時候,這樣算時間的話,我和老橋見到他的時候,他應該已經死了,想到這,我頓時覺得門房內的遺相上的老爺子,那雙眼睛好像正盯著我。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連忙追上走在前邊的楊微微,她畢竟是前輩,連白鬼都能秒殺,跟在她身邊有安全感。
楊微微好像不是第一次來,她輕車熟路的,很快就找到殯儀館,我們沒有走進去,而是站在門前等候。
這邊等著,我又看了一眼殯儀館裡面的情況,之前老橋坐壞的那個紅色塑料椅子還在那邊,沒有人動過,想到老橋,我心裡忽然閃過一絲悲涼。
大約等到十一點,我忽然聽到說話的聲音,這些聲音都顯得有點陰森森的,大概是林家派人過來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老橋的眼鏡戴上,很快就在殯儀館之前路的盡頭,看到兩個穿著西服的男人蹦蹦跳跳的走了過來。
在他們身後,還有一些圍觀的人,我猜測應該是火葬場的遊魂野鬼,由於林家兩位兄弟的震懾力,它們只敢遠遠的看著。
直到兩個人走近以後,我這才看到兩人的全貌,其中一個全身就像黑炭一樣,另外一個就是我之前見過的林作明。
林作明看到我以後,嘿嘿的笑了笑,然後扯著沙啞的聲音說:「小夥子,你害了學成,我弄死你朋友,恩怨一筆勾銷。」
江峰檔案上沒有記載林作明具體死因,只是說他死的很慘,不過我現在仔細看他樣貌,倒像被人一點點的縫合起來的。
林作明大概看出我的疑惑,他譏諷一笑:「你有沒有聽說過凌遲?對了,我就是這樣死的,所以我現在有這樣的實力。」
一般來說,死的越慘,變成鬼以後,實力的提升也就越快,林作明竟然對自己如此下的去手,他生前是個什麼樣的人,實在難以想象。
我沒有跟他廢話,直接問他:「快把朱大彪的魂魄給我。」
林作明冷笑:「林芸在哪?」
聽林作明提到林芸,我心裡咯噔一跳,我不可能拿林芸的命來換朱大彪的命,所以我提前就把林芸藏在了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換句話說,我今天來,就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我正想看楊微微怎麼和林家交代,卻聽楊微微說:「林芸現在就在這裡。」
楊微微的聲音剛一出口,我就看到林芸從殯儀館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