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搜查內鬼

第2章 搜查內鬼

第2章搜查內鬼

唐小左將左雲舒拜訪天戣門的信息,塞給阿九,讓阿九帶去唐門。

阿九是她養的一隻信鴿,聰明而且有靈性,她一手將它養大的,來到天戣門以後,她偷偷把它養在天戣門外面的一棵樹上。

望著阿九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唐小左心中生出幾分對鳳林染的愧意來。她雖不是天戣門的人,但總有一種背叛的感覺。

然後晚上,唐小左做了一個噩夢,夢中鳳林染和左雲舒拿刀追殺了她一晚上,以至於第二天她有些萎靡不振,給鳳林染倒茶的時候一個不留意,淋了他一手,燙得手背都紅腫起來。

鳳林染毫不客氣地命令左護法把她丟出去接受天戣門眾女的目光「洗禮」,她不得不夾著尾巴過了好幾天。

這天聽說鳳林染練功時有些走火入魔,吐了不少血,搞得大家緊張兮兮的。

唐小左偷偷問右護法:「門主走火入魔這件事,應該和我燙傷他的手沒有什麼關係吧。」

右護法的回答有些高深莫測:「有沒有關係,那是門主說了算啊。」

啥意思?門主難不成要賴到她身上?

鳳林染頂著一張煞白煞白的臉出現時,頓時揪疼了天戣門中所有姑娘的心,當然不包括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唐小左。

鳳林染坐在桌前,拾筷正要吃飯,忽然手上動作一頓,好似想起什麼。

眾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腫了一大片的右手上,隨即齊齊瞪向罪魁禍首。

唐小左掩面,正準備順著牆溜走時,鳳林染舉起那隻幸免於難的手招呼她過來:「那個窩在牆角的,對就是你!不要裝聽不見!你瞅別人幹嗎?給本座過來!」

「……」唐小左不敢反駁,唯有心中淚千行,「門主,有何吩咐?」

「本座沒胃口。」

已經有經驗的唐小左見怪不怪:「門主,想吃什麼您儘管說,我半個時辰內一定給您買……啊!」手臂上忽然受力,她身子一歪,竟被他扯著坐了下來。

「本座的意思是……」鳳林染倏忽湊近她,那雙含秋帶水般的眸子氤氳出一股誘惑來。

太可怕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吸魂大法」?

唐小左幾欲被他奪了魂之際,忽然手裡被塞了一雙筷子。

「本座沒胃口,你幫本座吃。」

重回現實。

「謝謝門主,我不餓……」她心有餘悸地擱下筷子,不想手裡又被塞了個湯匙。

「那便喝點湯好了。」鳳林染笑意融融地看著她,將一碗湯撥到她眼前,「來,嘗一嘗,山藥鴿子湯……」

山藥……鴿子湯?

天戣門什麼時候養鴿子了?

等一下!

唐小左瞪大眼睛,瞧著碗中那支離破碎的鴿子肉,為什麼怎麼看都覺得是阿九呢?

難道……

唐小左膽戰心驚地看了鳳林染一眼。對方神色不變,眸中清和,嘴角掛笑,叫她看不出任何異樣來。可是他不可能無緣無故拿鴿子說事,不會是自己的身份被看穿了吧?

可是鴿子湯散發的香氣已經讓唐小左顧不了這些了。

阿九嗷,你死得好慘嗷,是誰這般殘忍把你肢解了?

她盯著鴿子湯久久不能轉睛,悲傷逆流成河。

「鳳林染!」唐小左一拍桌子。

鳳林染忽然吐出一口血來。

眾人驚呆了,唐小左嚇傻了:她沒用內力啊,怎麼還給他震吐血了呢?

左護法冷著臉,當即拎著唐小左要把她扔出去,右護法想阻止但是他不聽。這時只聽鳳林染一聲厲喝:「給本座拎回來!」

於是已經嚇成小瘟雞的某人腳不離地又回來了。

右護法請了大夫給鳳林染把脈,大夫說沒什麼大礙,囑咐他最近先不要練功,然後再吃些補血的東西就好。走時還給開了一張藥方,自然也是補血的。

大夫一走,右護法便對著鳳林染碎碎念起來:「門主,您怎麼還缺血呢?看來屬下還得命人再去買幾隻鴿子……」

正傷心的唐小左猛地抬起頭:「早上那隻鴿子也是你買的嗎?」

右護法一愣:「不是我買的難道是我捉的嗎?」

這麼說來……

「呼……」幸好不是阿九,方才可心疼死她了。

不過,對於補血這件事,鳳林染根本不放在心上,既不肯喝葯,也再不肯吃那些補血的食物,特別是鴿子。

「本座十分討厭鴿子。」

「門主,這種時候就不要鬧小情緒了。」左右護法很是傷腦筋,於是為鳳林染補血的任務就落在了唐小左身上。

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唐小左頭疼道:「怎麼又是我?」

左護法面容冷酷地看著她,一副不容她回絕的樣子:「你把門主氣得吐血,難道不該負責嗎?」

「可他明明是走火入魔……」頂著左護法冷厲的目光,唐小左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右護法相對和藹一些,笑融融道:「你不是喜歡門主嘛,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門主身子抱恙,所以總會有辦法的,是不是?我相信你。」

別,她都不相信自己。

唐小左推不了,只得硬著頭皮答應。

晚上在鳳林染睡覺之前,唐小左端了一碗葯送過去。

「門主,喝葯……」

「燙,先放著。」

「不燙。」

「那你喝一口本座看看。」

唐小左毫不猶豫地喝了一口給他看:「門主你看,不燙不涼,剛剛好。」

「嗯。」鳳林染頭也不抬,言語淡淡,「我從不喝別人碰過的東西,倒了吧。」

「……」唐小左氣結,真想把葯澆在他頭上。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現實中,她只能將葯放在桌上,然後一把抱住鳳林染的腿,哭著號:「門主,您就把葯喝了吧,不然奴婢可心疼了。您的健康就是奴婢的心愿,您一生病奴婢晚上就睡不著覺。看在奴婢一心為您的份上,您就把葯喝了吧。奴婢兜里有糖,葯不苦……」

一個空碗凌在眼前,唐小左抬頭時鳳林染正在擦拭嘴角上的葯漬。

唐小左驚愕地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喝了。

「拿著碗快走,本座要被你那些話酸死了。」鳳林染別過臉去,眼角眉梢浮現一絲不自然來。

如此算是找到了鳳林染的軟肋,於是每晚送葯的時候,唐小左打開房門二話不說就抱大腿號。有時候她剛號出一個字,鳳林染就一臉嫌惡地喝光葯然後把她和空碗一起丟出去。

右護法對她這種捨身奉獻的精神大為感動,感謝的話說了不止一遍兩遍。

唐小左揉著膝蓋問:「右護法,能給配個護膝不?我這天天跪得,膝蓋都快跪禿嚕皮了。」

右護法為難道:「護膝沒有,不過有個金絲軟甲,護身的,你要不?」

「要要要!」這簡直是寶貝啊。

右護法忍痛割愛:「改天送你!」

鑒於鴿子湯一事,唐小左心中更添了幾分小心翼翼,每天都要受驚嚇一百遍,日子過得委實憋屈。她暫時不敢把天戣門的事情往唐門傳,但想不到鳳林染走火入魔的消息還是給江湖上其他門派知道了。

往日里與鳳林染有怨的、結仇的、看他不順眼的,這會兒紛紛聯合起來,攻到山上,堵在天戣門外,將半個天戣門包圍起來。

右護法氣得直吹鬍子:「呸,一群乘人之危的偽君子!」

唐小左扒著牆頭往外面瞅了瞅,黑壓壓的一群人中,赫然出現幾張熟悉的面孔。登時膝蓋一軟,她差點摔下來:唐門幾個相熟的師兄弟怎麼也過來蹚這個渾水了?三師兄唐遇居然也在!唐門的生活是有多閑?

唐小左擔心那幾位師兄弟會認出她來,當即從牆上溜下來,往院內跑去。

右護法喊住她:「你去哪裡?」

當然是去躲起來!

不過這話不能說,她只能找借口。

「我去保護門主!」唐小左邊跑邊扭頭回答他。

「可是門主在這裡。」右護法提醒她。

就你話多!

此時鳳林染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閑庭信步般,心情很好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受外面那些人的影響。

唐小左不得已停下腳步,苦大仇深地瞪了右護法一眼。

右護法被她瞪得有些蒙。

很顯然,鳳林染方才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眸中流露出一分驚奇兩分懷疑三分調侃:「你說你要保護我?」他看著唐小左,嘴角那抹笑意晃得她眼睛疼。

鳳林染勾勾手指:「過來,本座給你這個機會。」

唐小左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嗚嗚嗚,她不想過去,奈何方才謊話說得擲地有聲,這會兒也容不得她反悔。不僅不能反悔,而且還得作出一副「隨時能為門主上刀山下火海」的壯烈表情來,以示她的忠誠。

偏偏右護法還過來火上澆油,塞給她一件很有質感的東西:「喏,這是那日我答應要送給你的金絲軟甲,你穿上它,若是一會兒有人放冷箭,你可一定要護在門主身前啊。」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烏鴉嘴?

外面幾大門派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開始叫囂起來。要知道失去耐心的人,即便是名門正派,罵起髒話來也是很難聽的。

說起來,他們這次圍攻天戣門,也是找了一個正當的理由。五年前位處南海的空靈島遭受滅頂之災,島上的人盡數遭遇毒手,除島主閭丘客下落不明,其他人無一人生還。

江湖人普遍懷疑這樁屠島慘案是天戣門的人乾的,畢竟天戣門的名聲在整個武林倒數第一,而且武林盟主帶人去空靈島調查線索的時候,發現了天戣門的東西。

閭丘客曾是江湖高人,早年隱退,帶著家人和幾個僕人遠去空靈島,意在躲避江湖恩怨。他本在空靈島四周設置了諸多陣法,幾乎無人能破。無奈五年前還是有歹人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登上了空靈島,害了整個島的人。

按照江湖人的邏輯,那些歹人就是天戣門的人。而島主閭丘客也並非下落不明,而是被天戣門囚禁了起來。

這些事情唐小左以前聽師父講過,也算是當年一件駭人大事。但事出皆有因,閭丘客手中有一本《玄機妙解》,據說上面畫有天底下最精巧厲害的機關和陣法,江湖上很多人甚至包括朝廷,都對這本書垂涎三尺。

可惜的是,這本書和閭丘客一起失蹤了。

今日前來圍攻天戣門的這幾個門派,亦是前來翻這箇舊賬的。雖然不乏有些人真的是因為正義而來,但不得不說,也有不少人是為了閭丘客和那本書而來。

其實師父派她來天戣門,也是因為這個。

師父與閭丘客是舊識,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唐小左自然也看得出,師父的確心繫閭丘客的生死,對那本書倒並無興趣。

思及這些江湖往事,不禁唏噓不已。藉由這次天戣門被圍攻,唐小左也懷著私心壯著膽子問鳳林染:「門主,他們說是你把閭丘客藏起來了,是真的嗎?」

鳳林染的目光在她身上巡了幾道,伸手敲了她額頭一記:「是或者不是,本座會跟你說嗎?」末了,還不忘恐嚇她,「注意力集中點,今天本座要是傷了一分一毫,要你小命!」

「這不公平……」唐小左叫道。

不管公平不公平,反正天戣門的大門打開時,唐小左被鳳林染連拖帶拽地一併帶了出去。

唐小左一直窩在他身後,埋著頭不敢抬起來。不然一會兒被唐門的師兄弟們認出來,她兩邊都說不過去。

在幾大門派面前,鳳林染也沒再難為她,由她躲著。

見鳳林染出來,門派中有幾個帶頭的,聲音雄厚、嗓門奇大,喊起話來毫不客氣,十分狂拽:「鳳林染,限你一個時辰內把閭丘客老前輩放出來,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鳳林染輕笑一聲,帶著說不出的輕蔑:「說得好像本座要跟你們客氣似的。」

鳳林染擅長一句話噎死人,從不看對象是誰。

「你休得猖狂,若是你執意不肯交出閭丘客老前輩,今日我們便是踏平你這天戣門,也要把人找出來。」

「就憑你們,呵……」

他這一聲「呵」,算是徹底激怒了那些人。

唐小左只覺天地撼動、烏雲蓋頂,轉瞬間天戣門的人和各大門派的人交手了。鳳林染此時也將她從身後撥到身前:「不是要保護本座嗎,一直躲著算怎麼回事?」

嚶嚶嚶,自己撒的謊,哭著也得演完。

唐小左哆嗦著從袖間摸出一方帕子來,準備系在臉上遮一遮。沒想到剛拿出來,鳳林染一把抓了過去,動作麻利地捂住口鼻,含糊地誇她:「你倒是貼心,這空氣,被他們攪得一塌糊塗……」

「門主你……」不要臉。

唐小左伸手想要搶回來,但終究不敢。她轉身折了一根樹枝,舉在臉前。好壞不濟,還有幾片葉子能擋一擋。

鳳林染摘了一片,捏在手中,驚奇道:「你要用這個做暗器?飛葉殺人的那種?」

「門主你太看得起我了。」她若是會飛葉殺人,第一個先飛死他!

唐小左和他貧嘴幾句,四周已是打得不可開交。她最關心的還是唐門的幾個師兄弟,因為今天來的這幾個武功都不算好,除了三師兄唐遇。不過唐遇心軟,從不肯出狠招,以至於狀況有點危險。

不好,左護法好像瞄上唐遇了。

左護法為人冷酷,招式亦是冷厲,出手迅速,轉瞬間已經來到唐遇身邊。唐遇似乎察覺來者身手不凡,神情嚴肅許多。

可惜他似乎不是左護法的對手。

她這廂擔心得要命,恨不得衝過去撥開他倆。好在唐門一向團結,其他幾個同門看到唐遇有危險,紛紛跑過來與他並肩作戰,一時之間態勢扭轉,左護法竟有些招架不住。

唐小左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天戣門與各門派勢均力敵,一時之間難分勝負。但天戣門還有一個極厲害的角色沒有出手,怕是他一出手,勝負立現。

唐小左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抱臂觀戰的鳳林染,咽了咽口水:阿彌陀佛,他可千萬別出手。

好在鳳林染真的沒有要出手的意思,唐小左只希望這時候不要有人來激發他的戰鬥欲。

偏偏有不長眼的人在這時候放冷箭,目標應該是鳳林染,但卻失了準頭,十支箭有八支都飛向了唐小左這邊。甚至有一支特別驚險,直直穿過了唐小左腦袋……上面的髮髻。

唐小左給這一箭嚇得魂兒差點飛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射箭那人破口大罵:「你特么瞎啊,我身上這麼大一塊金絲軟甲你不射,你射我腦袋幹嗎?」

「穆烈!」鳳林染朝人群中喊了一句。

穆烈是右護法的名字,這還是唐小左第一次聽到。

右護法當即脫身而出,奔至他面前。

鳳林染聲音飄忽如雪:「去把那個放冷箭的手指頭給本座掰折了……」

右護法:「呃……是!」

鳳林染最後也沒有出手,因為左雲舒帶著明月山莊的人過來幫忙了。

明月山莊從來都是亦正亦邪,這次主動幫助天戣門擊退其他門派,自然引來諸多罵聲。但左雲舒似乎並不在意,神情倨傲,冷冰冰地解釋:「明月山莊從不庇護惡人,但也不會縱容仗勢欺人之人。左某知道諸位來這裡的本意,閭丘客前輩乃是家父的至交,左某比任何人都希望找出當年害閭丘客前輩的兇手。但左某在這裡向大家保證,兇手絕對不是天戣門的人,諸位還是散了吧。」

有人不服氣,氣哼哼地質問:「我怎麼不知道左少莊主的父親和閭丘客老前輩是至交呢?少莊主可不要為了袒護某人而撒謊啊。」

左雲舒眸中結冰,眉梢染上寒意:「怎麼,家父要交什麼朋友,難道還要向你交代不成?」他負手,斜睨那人,「你算什麼東西?」

那人氣結,揮著劍就要衝上來,被其他人勸住。

原本一個鳳林染他們都惹不起,現在又加上一個左雲舒,他們自然不能再猖狂,圍攻天戣門也只得作罷。

唐小左瞧著左雲舒,不得不感嘆:果然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難怪鳳林染能和左雲舒交朋友,兩人簡直如出一轍的目中無人啊!

她躲在人群中瞧著他們,忽然覺得有人在瞧自己。

唐小左順著那目光巡去,便見唐遇那雙明晃晃的眸子正滿是詫異地盯著自己。

幾大門派的人最終還是被鳳林染和左雲舒氣走了。唐遇留給她一個悲痛和惋惜的眼神,也隨他們走了。雖然唐小左心中有一百個衝動想跑過去和他解釋清楚,奈何自己有任務在身,還是乖乖回天戣門了。

只是不曾想到,天戣門將大門一關,氣氛立即詭異了起來。

正是晌午最熱的時候,鳳林染也沒有要進屋避暑的樣子,他負手站在堂前院中,目光比烈日更灼人,與方才同她貧嘴時判若兩人。

畫風變得太快,一時讓人承受不來。

思及今日幾大門派圍攻天戣門的事情,再笨的人也知道是內鬼引來的,怕是鳳林染要捉這個鬼了。

左雲舒也並未離去,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

唐小左雖然心中戚戚,但這次鳳林染走火入魔的事情真的不是她傳出去的。自然她也脫不了嫌疑,連同她在內的七八個人,都被帶到鳳林染面前。

唐小左不幸,偏巧站在這七八個人的正中間,與鳳林染面對面站著,差點被他盯得靈魂出竅。

右護法命人抬來一個一人多高的簍子,旁邊的人揭開上面的蓋子。唐小左踮著腳好奇地張望去,頓時手腳冰涼:那簍子里,全是拇指一樣粗的蠕動的蛇!

鳳林染的聲音縹緲傳來:「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承認自己是內鬼的,自己走出天戣門,本座絕不傷你分毫!不承認的,不妨到簍子里蹲上半個時辰。」

他這擺明了是要把所有被懷疑的人全部趕出去,不管他們中間是否有被冤枉的人。

唐小左低眉掃去:鳳林染這話一出來,當場嚇跑了倆。

剩下的,第一人剛被投進簍子里,便扒著沿兒哭著喊自己是內鬼,翻出簍子,連滾帶爬地跑了。第二個人一見這架勢,當即軟了腳,自認內鬼,跪求放過……

排在唐小左前面的是與她關係不錯的素素,她與素素一直伺候鳳林染,這次她被懷疑也並不是驚訝。素素向來膽小,這次卻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沒有逃走,而是白著臉、咬著牙,硬是由著別人將她投進簍子里。

「奴婢絕對沒有背叛門主!」這是素素被扔進去之前的最後一句話。誠然她在被扔進去的瞬間便暈了過去,但這份勇氣實在讓所有人出乎意料。

然後,輪到唐小左了。

鳳林染環臂瞧她,她躲開他的目光,很不要臉地擠到下一個人後面去了。

那個人滿面驚愕:「你……」

唐小左拱他:「你丑你先來。」

那人:「……」

旁邊的右護法臉上一個兜不住,笑出聲來。左雲舒也挑了挑眉毛,似乎更有興趣看下去了。

鳳林染指著那人:「那就先扔你……」

那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唐小左,而後無奈地承認自己也是內鬼,起身離開。

鳳林染眉梢抬起,再次看向唐小左。彼時唐小左正準備故技重施,再次換到下個人的後面去。那人自然不讓,推攘間唐小左不敵他力氣大,摔倒在地上。

地上一塊小石子,硌得她手心銳利一疼。她「嘶」地抽了口涼氣,縮回手來。

抬頭時,鳳林染那雙大長腿便立在她眼前。

她既不想進那簍子,又不能離開天戣門,現下唯一的辦法只能是……

男兒尚且能屈能伸,她一個小女子偶爾屈一次也不為過。

思及此,唐小左一把抱住鳳林染的大腿,神情悲痛,哀怮不已,哭著哀求:「門主你別扔我嗷,我怕蛇,從小就怕,嗷……」

所有人都呆住了,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敢抱門主大腿。

唐小左明顯感覺到鳳林染結實的大腿肉開始僵硬。

左護法第一個衝上來,要將她扯開:「大膽,快放開教主!」

右護法也衝上來幫忙,一左一右拉她,邊拉邊勸:「你快撒手,你看門主臉都紅了……」

「咳……」鳳林染嗆得咳嗽一聲。

唐小左仰頭,做出一副委屈萬分又楚楚可憐的模樣給他看。

「門主,我不是內鬼,別扔我,我不想進那簍子,求你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鳳林染一句話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畢竟鳳林染心狠手辣的名聲在外,不至於因為她的三兩聲哭號就軟下心來。

不曾想鳳林染忽然轉移目光,嗓音緊巴巴的:「咳,那算了……」

一陣燥熱的夏風,吹得所有人都凌亂了。

鳳林染甩甩袖子,抹一把香汗:「這天兒真熱……」而後從唐小左手中抽出自己的腿,在眾人的目光中,背著手一邊看風景,一邊走了。

他走了……

走了……

確定鳳林染是真的放過她了,唐小左才鬆了一口氣,沒了骨頭似的癱坐在地上,方覺得方才手心被硌到的地方,鑽心地疼。

她翻過手來看,才發現手心被石子割了一道傷口,滿手是血。

右護法好心扶她起來:「好似傷口不淺,你去包紮一下吧。」

唐小左將手放在嘴邊,呼呼吹氣:「沒事,吹吹就不疼了。」

她抱著手轉身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走了兩步總覺得哪裡不對。她偏頭,狐疑地掃了一眼。

有個人目光膠著她,視線涼如蛇。

那是,左雲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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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特別的卧底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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