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這個位子給恩師
自從張衛東去了市北新工業園辦公后，鄒曉燕就突然之間感覺到自己的世界里，少了很多東西似的。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讓鄒曉燕坐立不安。
下了樓，一坐到車上，鄒曉燕就開始閉目養神。
直到車子停在了工業園區辦公大樓下，聽到司機小孫說「到了」，鄒曉燕這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整個工業園區，目前只有這麼一座像樣的建築，顯得異常孤獨和寂寞。
前段時間，她親自組織了那場考察，結果是除了張興業等極個別企業有了落戶河山的意向之外，其他人基本沒什麼動靜。
這不禁讓鄒曉燕有些心灰意冷，原來的那種意氣風發、躊躇滿志，似乎再也提振不起來了。
再看看眼下整個河山市各個部門的實際情況，鄒曉燕更是被一種無力感所充斥。
且不說目前許多權力都被緊抓在市委書記常康的手裡，就算是常康全部放手，她也不可能把整個河山官場全部清洗一遍。
她相信，跟夏懷仁一樣的幹部，真不在少數！
聽到車子的聲音，張衛東便趕緊喊上了李定一跟劉鐵兩人一起快速下樓，組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迎接隊伍。
這裡沒什麼政府機構，張衛東不想讓鄒曉燕的視察太過冷清。
「市長！」
「市長好！」
「市長好！」
李定一劉鐵兩人緊隨張衛東身後，齊聲問好。
看到三人，鄒曉燕臉上瞬間綻放出了滿意的笑容。
「你們好。這裡暫時就是有點兒空曠，還能適應吧？」
鄒曉燕關心的問著李定一和劉鐵兩人。
「沒事兒，市長，我們覺得這兒挺好的。」
李定一跟劉鐵兩人也是緊緊的圍擁在鄒曉燕的身邊，很是興奮。
能夠單獨跟市長說話，還能成為迎接市長的核心人員，兩個傢伙竟然非常滿足，連在這裡的清苦都沒任何感覺了。
「走，咱們先在下面轉轉吧。」鄒曉燕提議道。
於是三個人圍在鄒曉燕身邊，在空曠的工業園區里看了看。
「市長，現在這裡看上去是空曠了一點，不過，一旦咱們把廠房建起來，那情況可就大不相同了。」
張衛東開始給鄒曉燕畫起了大餅。
在鄒曉燕看來，張衛東這麼說，無非就是在想安慰她一下而已。
她點著頭，但她的心裡卻明白，那一天，可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不過，張衛東的心思，卻是讓她頗有幾分感動。
鄒曉燕也懂得，如果工業園的廠房都建不起來，就難以吸引到外地的資本進入到河山市裡來。
「要把這麼大的一個園子建起來，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錢從哪裡來？」
連投資中心的二十萬啟動資金，財政局都不願意撥款，可想建設工業園區的資金難度了。
「市長，咱們可以貸款，先把工業園的基建搞起來。」
「貸款？」鄒曉燕對於後面的事情，沒有那麼大的決心，畢竟，就算是把那些企業引進來了，也難以保證河山經濟就能短時間內騰飛。
不能快速回籠資金的話，就算只是巨額的利息，都會讓已經舉步維艱的河山財政雪上加霜了。
身為市長，鄒曉燕不能不考慮這些因素。
但是前任楊金余上馬這個工業園區，也並非只是為了臉面上的政績。
張衛東更是清楚，其實楊金余也是懂得一些經濟的領導，只是在工作中他沒能堅守原則，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而且，這個項目也是經過了嚴格論證的。
而且，這個項目也是經過了嚴格論證的。
更何況，後世蓬勃發展的幾項實業，也是讓張衛東記憶猶新。
「是啊，可以用我們投資中心的名義，由政府擔保，來貸款。然後每年就用礦業集團上繳的部分利稅，來還貸。三年之後，工業園區的收益就會開始。目前來看，這個工業園投資巨大，但是，將來的收益也是非常可觀的啊。」
「有時間的話，你找人論證一下，如果可行，我再跟常書記商量商量。」鄒曉燕表現得也是小心謹慎。
她可不想單純為了所謂的政績，而讓自己一步踏進萬丈深淵跳不出來。
「沒問題。」
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下來，張衛東邀請鄒曉燕去他的辦公室里坐坐。
李定一劉鐵兩人一直陪著來到了他們的辦公樓層之後，鄒曉燕便說：「你們忙去吧，我去張主任辦公室坐會兒。」
「市長再見。」
李定一劉鐵兩人向市長告辭，回到了他們自己的辦公室。
張衛東把鄒曉燕帶進了他的辦公室里。
辦公室非常簡陋，但是相當整潔。
一進屋，張衛東就直接把鄒曉燕讓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後開始給鄒曉燕泡茶。
「讓你到這種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你不會怪我吧？」
看著張衛東忙碌的樣子，鄒曉燕心裡竟有些愧疚。把自己的大功臣發配到這種不毛之地，真的於心不忍。
「我為什麼要怪你？」張衛東雙手捧著杯子放在了鄒曉燕的面前。
「這邊太艱苦了。」
剛才在外面看了一圈，這裡的荒涼，那是她的第一感受。
「這又不是創業，不過是在建設的初期，少了市區的繁華而已。就算是市區里燈紅酒綠，我現在也沒心思去消受不是。」
「難得你能這麼想。」
鄒曉燕此時好想給張衛東一個大大的擁抱，來安慰安慰他。
可張衛東卻是打內心深處沒有覺得這邊有什麼苦的。恰恰相反，他倒覺得越是這種初期的建設，越是有意義。
尤其是為鄒曉燕做事，讓他無端的就會有一種成就感。
「說真的，只要是跟你辦事，我一點都不覺得苦。」
張衛東畢恭畢敬的站在鄒曉燕的身旁。
「別說這麼肉麻的話了。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了。」
「有多大的事情，竟把咱們的美女太守難住了？」
鄒曉燕卻是燦然一笑，說道：「常書記準備打發夏懷仁去政協了，需要挑選一個人去財政局。你看看誰更合適？」
一個正處級的市財政局長的人選，都要張衛東這樣一個小秘書來拿主意！
這樣的事，放在誰身上，都會控制不住的驕傲的。
可此時張衛東的心裡，卻沒有半分那樣的想法。
他非常清楚自己目前的定位。
是因為鄒曉燕對眼前河山市官場還不夠熟悉。
而他卻恰恰對這些官員非常了解。
於是參考一下他這個秘書的意見，也就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的心裡真的還沒有可選的目標嗎？」
「真沒有，我現在可是兩眼黢黑，你讓我選誰？」
「那，聶主任怎麼樣？」
「聶海濤？」鄒曉燕覺得非常意外。
在鄒曉燕的意識里，聶海濤似乎就應該一直呆在副秘書長的位子，她從來就沒有想到，他還可以去這樣一個實職的位子上。
在鄒曉燕的意識里，聶海濤似乎就應該一直呆在副秘書長的位子，她從來就沒有想到，他還可以去這樣一個實職的位子上。
「我覺得，聶主任能勝任這個局長的位子，而且，他對你的態度，也是值得肯定的。」張衛東對聶海濤的評價，已經打了八十分以上。
聶海濤正好卡在了一個尷尬的位子上。
按道理來講，這個時候的聶海濤，或許去任一個小局的正職，還算合適。但是，今天就是巧了，正好夏懷仁出了事，騰出了一個財政局長的位子來，那就不要怪張衛東不客氣了。
這麼好的一個位子，不給自己的恩師，還要給誰？
「他現在主持市府辦公室的工作，他一走，那豈不是要重新安排一個人過來嗎？」
「市府秘書長的職位，聶主任肯定不行，一般說來，秘書長需要在正處職有一定歷練的人才能上來。比如，縣長，或是某個大局的正職。所以說，秘書長的位子，早晚要有新人過來補充的，不可能直接把聶主任提上去。」
聽著張衛東的解釋，鄒曉燕也不住的點頭。
她覺得，張衛東的思路確實是對的。
與其讓新來的人壓聶海濤一頭，倒不如讓他更早的外放任個實職。
但是，這也得徵求常康的意見。
「聶主任可是要感謝你的提攜之恩了。」
鄒曉燕開著玩笑說道。
顯然她也同意了張衛東的這個建議。
雖然這段時間聶海濤一直像是默默無聞的樣子，但事實上，他可是做了不少非常實際的工作。
只是這些工作，沒有張衛東那麼露臉而已。
而張衛東能夠被鄒曉燕所重用，也正是聶海濤的功勞。
這一點，鄒曉燕一直都很清醒。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沒有聶主任向你推薦我，哪還有我的今天？說不定我這條鹹魚早就被晒成魚乾了呢。」
張衛東也是開起了玩笑。
儘管張衛東跟鄒曉燕兩人之間已經徹底突破了市長跟秘書之間的工作關係，但是，張衛東能夠在這種時候卻依然保持著對自己清醒的認識，在鄒曉燕看來，實在是難得。
換了任何人，如果到了張衛東這個地步，那肯定是會張牙舞爪，忘乎所以了。
可張衛東卻偏偏不是這樣。
此時此刻，張衛東依然站在那裡恭恭敬敬。
「你也坐著吧，這麼一直站著，不累？」鄒曉燕嬌嗔道。
「今晚我想請你吃個飯，可以嗎？」
「還有誰？不耽誤晚上跟女朋友約會？」
「今晚把王總叫上，也讓他跟市長一起共進晚餐，榮幸榮幸。」張衛東壞笑道。
「你可不要難為人家這些搞技術的。」
「還好，王總不是書獃子。他來之後，我還沒像樣的請他吃頓飯呢。」
「那好的。我就讓司機先回去吧，一會兒吃完了飯，你順道送我就是。」
鄒曉燕不想耽誤司機八小時之外的時間，於是打了個電話，讓他自己開車回市府，晚上不需要來接。
半個小時之後，張衛東發動了他的二手桑塔納。
按照規矩，市長是應該坐後排的。
可今天情況特殊，鄒曉燕自覺的跑到了前面坐了副駕駛，王哲他們三個大老爺們兒，則是擠在了後排。
五人一輛車，朝著一家河山風味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