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獨眼龍

上回書說到，陳四爺在燕八爺的古冢里見到了劉瘸子與余秀才等人，錢八爺踹倒了高塔里的一座石碑，導致機關動，高塔轟然倒塌，錢八爺為了救劉瘸子自己被巨石壓死。***

就在陳四爺等人剛逃出古冢的時候，卻見外面有旗幟飄動，仔細一看，這是官府的旗幟，大旗上面赫然的寫著一個「杜」字。

陳四爺心想，一定是官府的追兵到了，這府衙連著古冢，看來是一個陰謀，恐怕這個獨眼龍早就設計好了一切，就等我們跳進來。陳四爺咬了咬牙，恨不得現在就把獨眼龍碎屍萬段。

「陳四爺，劉師爺，好久不見，最近可好？」這時候官兵中間閃出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官服，頭上帶著頂戴花翎。

陳四爺一看此人，有幾分面熟，尤其是眼睛還瞎了一隻。陳四爺忽然想起來，這不就是當日在茶樓里的獨眼龍嗎。今兒搖身一變，居然打扮得人模狗樣了，看來這官府是挺會打扮人的，能把一個市井的小混混打扮得這麼體面，真是不容易啊。

「獨眼龍，你個混蛋，虧我當日還救過你一命，你居然恩將仇報，還害死了我的三當家的錢八，今日我如果不殺了你，就誓不為人。」陳四爺怒罵道。

劉瘸子看見獨眼龍，又想起死去的錢八，差點失去了理智，幸虧燕兒姑娘在一旁將他拉住，要不然劉瘸子又得搬起石頭砸人了。

「陳四爺，看來你的確是福大命大啊，連高塔壓下來，都沒有把你壓死，你可真是讓本官刮目相看啊！」獨眼龍說道。

「獨眼龍，你害死我北省的三當家，我余某如果不除了你，就對不起北省綠林的招牌。」余秀才見到獨眼龍也是氣憤地說道。

「連余秀才也來了，看來今日我要立大功了，聽手下的人說，昨晚夜襲府衙的是劉瘸子，想不到連北省綠林的瓢把子也來了。本來想除了陳四，再想辦法以你的三當家的為誘餌除了你，想不到你今日居然送上門來，那正好今日我把你們倆一塊都幹掉，省得我日後還得去北省再找你。」獨眼龍見到了余秀才狂妄地說道。

「你好大的口氣，我南北兩地的綠林好漢，就憑你一個獨眼龍也想把我們都端了，到地府里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香菱姑娘是個女中豪傑，見到有人敢不把北省的好漢放在眼裡，便對獨眼龍罵道。

「好個巾幗女子啊，看你姿色不錯，我還差個像樣的夫人，等滅了這些礙手礙腳的人。娘子，你就跟我回衙門，我包你一生的榮華富貴。」獨眼龍見到這些綠林好漢裡面還有女人，便調戲地對香菱說道。

「獨眼龍，你到底是什麼人？就憑你設計不出這麼好的計謀，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指點你。是誰在背後給你出主意的？」劉瘸子冷靜下來之後心想，你獨眼龍不過是一個草野莽夫，憑你的智商，絕對想不出這等妙計。

「劉先生不愧是人稱『判官』啊，洞察力果然不一般，不過今日這個判官得由我來當了。既然你這麼問，那我就讓你們死得明白，免得到了下面閻王爺問你們，你們都答不上來是死在誰的手裡。我姓杜，叫杜龍，本是兩廣提督，後來特奉朝廷的旨意，來湘西滅了你們這群亂黨。眼下粵寇做亂，朝廷對你們這幫綠林中人放心不下，怕你們與粵寇勾結，因此，命我前來先把你們滅了，免得日後釀成大禍。」獨眼龍說道。

陳四爺心想，我南七省的好漢還沒有跟粵寇的人在一起，這朝廷就打過來了，看來這官府真是蠻不講理啊，對於這些「莫須有」的事，倒是挺在乎的。這本來我們不打算與粵寇結盟的，經過這麼一鬧，我們都會與他們結盟了。

「獨眼龍，你別太囂張了，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就憑你們這些蝦兵蟹將，還想滅了我陳四，真是不自量力。」陳四爺說道。

「哈哈，陳四，你說我自不量力了？不妨實話告訴你，你真以為那日在茶樓里是你救了我嗎，當日在茶樓里早就有我的兵馬安排在那裡，只要我一聲令下就會把金煙桿的人幹掉。只是我不知道金煙桿在哪裡，想要他的手下帶我去，然後藉機滅了把他滅了，想不到你竟然出手相救。本想以掌眼令牌為誘餌，招出各地的綠林中人一起滅了，不曾想只要金煙桿出來，其他人就不敢插手。當日，見你在茶樓里說自己身上有令牌，想利用你，跟金煙桿拼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想不到你陳四爺好本領，居然說服了金煙桿，你們兩個聯合了起來，並整合了七省綠林。為了這件事我還受到了朝廷的責罰。」獨眼龍說道。

「什麼，你不是綠林中人，難道你不是為了榮華富貴才投靠了朝廷？」余秀才問道。

「方才我已經說過了，我本是兩廣提督，原本就不是你們綠林中人，後來為了將你們這些人殲滅，我便混入綠林中來，又將自己的眼睛戳瞎一隻，想不到陳四爺竟然如此大的能耐，真的聚合起了七省的綠林，這倒出乎了我的意料。」獨眼龍說道。

說到這兒，陳四爺背後起了一層冷汗，想不到這個獨眼龍早就鑽進了七省綠林，轉念一想，幸虧這個獨眼龍只是進了七省綠林，如果他卧底進了雲台山，那雲台山還了得啊。這獨眼龍的做法，擱到現在來說，就是早就跟七省的綠林好漢玩起無間道了。只是這七省的綠林好漢還蒙在鼓裡。

各位看官，說到這裡，大家可能會想起賈掌柜，這獨眼龍的一切行動，都是賈掌柜跟陳四爺說的，那這個賈掌柜也是獨眼龍的人嗎？這裡先留個懸念，咱們以後再說。

「陳四，劉瘸子，余秀才，廢話不跟你們多說了，受死吧。」只見獨眼龍一聲令下，周圍的官兵便殺了上來。

「燕兒姑娘，保護師爺，我去殺出一條血路，咱們衝出去。」陳四爺對燕兒姑娘說道。

「香菱，你去幫四爺的忙。」余秀才見官兵眾多，便對香菱姑娘說道。

「當家的，假如今天能夠活著離開這裡，我就嫁給你。」香菱姑娘邊說邊抽出九節鞭，跟四爺沖了上去。

這香菱姑娘對余秀才果然是動了心，只是到了這生死關頭，才說出了藏在心裡的話，可是咱們四爺雖然喜歡燕兒姑娘，但是到了這時候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聽完這句話，余秀才的心裡倒有些捨不得香菱衝上去了，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強行娶了香菱，只怕到了這關頭，恐怕倆人沒有將來了。

陳四爺拔出短刀一馬當先，上去就先殺了三個小頭目，這個時候，就是要先震懾這些官兵的氣勢，香菱姑娘的九節鞭也不是吃素的，上去幾鞭子下去便有幾個官兵倒地。

這陳四爺和香菱姑娘在前面殺得不亦樂乎，可燕兒姑娘就不是那麼輕鬆了，要一邊保護劉瘸子和余秀才，一邊殺敵，這可有些難度了，要是咱們錢八爺沒死的話，這件事就好辦多了，就這些個小嘍啰，咱們錢八爺一手就能捏死一個，更能保護好師爺和余秀才。

打了半天這官兵也是看出來了，這五個人裡面就是余秀才和劉瘸子不能打，大群的官兵向劉瘸子和余秀才圍了過來。這燕兒姑娘是且戰且退，一邊保護劉瘸子和余秀才一邊對付官兵，很快燕兒姑娘三人就被逼到了一處小土丘上，燕兒姑娘無暇他顧，幾個官兵同時圍了上來，將燕兒姑娘圍在了中間，分開了燕兒姑娘和劉瘸子、余秀才。

劉瘸子和余秀才手無縛雞之力，只好往一邊跑。忽然，余秀才的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倒，余秀才心想，這下子連老天都不幫我了，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還失去了燕兒姑娘的保護，這下子又被石頭絆倒了，真是命當絕於此處啊，劉瘸子見余秀才絆倒了趕忙回去扶他。

劉瘸子剛轉過身想要回去扶余秀才一把，就看見一把大刀向他砍來，劉瘸子下意識地躲開了這一刀，余秀才就慘了，還沒站起來，就看見幾把刀同時向他砍來。余秀才倒在地上瞪著眼睛，看著刀向他砍來。

香菱姑娘看著余秀才被幾個官兵圍著，同時挑刀向他砍去。便急忙想抽身過去救余秀才，香菱姑娘一鞭子下去，甩開幾個官兵，但距離太遠，香菱姑娘根本來不及上前。

「當家的。」只聽見香菱姑娘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

就在余秀才馬上命喪黃泉之時，突然一把腰刀出現在了余秀才的臉旁，一刀接住了同時砍過來的幾把刀。接著腰刀一閃，幾個官兵便橫屍倒地。

來人是誰啊，此人手拿一把腰刀，腰間別著一根純金打造的煙桿。來人正是金煙桿，就在這時，從四面八方，殺出了南七省的綠林眾好漢，眾好漢一起殺出，殺了官兵一個措手不及。

「四爺，金某來了。獨眼龍，當日我可是派手下找了你好久，可惜那天沒殺了你，你倒成了氣候了，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當大王了。」金煙桿說道。

陳四爺一看是金煙桿帶人來了，心中是大喜啊，本以為陳四爺今日就要在這裡交代了，看來四爺是命不該絕，不過這下子就要輪到獨眼龍倒霉了。

「你又是什麼人，七省綠林里可有你的名號？」獨眼龍問道金煙桿。

「獨眼龍，你聽著，記住你爺爺的字型大小，我是你的金煙桿爺爺，免得到了地府里閻王爺問你，你答不上來是誰殺的你。」金煙桿說道。

獨眼龍一看這金煙桿怎麼成了瞎子了，當日混進七省綠林的時候，金煙桿可是綠林好漢中的美男子啊。

「金爺，來的正是時候。陳某正想要除了這個獨眼龍，為錢八報仇呢。」陳四爺咬牙憤怒地說道。

「什麼？錢八爺死了？」金煙桿驚奇地問道。如同錢八見到金煙桿的眼睛瞎了一樣吃驚，畢竟金煙桿和錢八是惺惺相惜的好漢，唯一讓金煙桿覺得可惜的是，與錢八認識這麼久還沒有正式與他比試一場，看到底是誰更技高一籌。

「好你個獨眼龍。竟然連你金爺的兄弟錢八爺都敢害，今天我要是殺不了你，就不是好漢。」金煙桿腰刀一閃，直衝向獨眼龍。

「想不到當日在江湖上人稱是『美男子』的金煙桿。今日竟然跟我杜某一樣，成了獨眼龍。陳四，你們雲台山，一個瞎子（金煙桿），一個瘸子（劉瘸子），我看你們雲台山得改叫『瘸瞎子山』了。」獨眼龍狂妄地笑著。

「金爺，你去保護師爺，獨眼龍就交給我了，我要親手殺了他。」陳四爺一邊往前面衝殺，一邊對金煙桿說道。

「四爺，還是讓金某來吧。這等小事，何須勞煩四爺出手。再說，錢八爺與我生死與共，金某要為錢八爺報仇。」金煙桿說道。

「金爺，這雲台山兄弟的仇，必須由我陳四來報，你去保護師爺。香菱姑娘，請你掩護我。」陳四爺說道。

金煙桿見到陳四爺執意要去，也就退了回來，只是一直沒有退到劉瘸子旁邊，而是跟在了陳四爺身後，劉瘸子現在有眾兄弟們保護，根本用不著金煙桿在身邊。香菱姑娘和金煙桿，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倆人跟在陳四爺身後，三人成三角陣勢往獨眼龍那邊殺去。

「四爺，金爺，小心。這個獨眼龍身後一定有高人指點。」劉瘸子覺得不對勁。憑著四爺和金爺殺過去，這個獨眼龍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也不躲閃，難道這個獨眼龍不要命了啊，劉瘸子想來想去，覺得獨眼龍背後一定有高人指點，憑著獨眼龍想不出這等計謀，也設計不出高塔這種陰損的機關。

這時候的陳四爺已經殺紅了眼了，哪顧得上劉瘸子的話啊，再加上有金煙桿和香菱姑娘在他的左右兩旁，陳四爺覺得已經是所向無敵了，誰人能抵擋得了啊。

陳四爺幹掉了獨眼龍身旁的兩個侍衛，一刀便向獨眼龍刺去，陳四爺把刀一橫，雙臂用力，眼看著這一刀就要刺中獨眼龍了。忽然這時候從半空中殺出一人，以鐵臂擋住了陳四爺的這一刀。

是誰人敢擋住陳四爺這一刀，難道真如劉瘸子所，獨眼龍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真是「四爺欲禽獨眼龍，背後高人現真身。」欲知是何人擋住陳四爺這一刀，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