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床被裡,許則抱著陸赫揚的脖子,呼吸急促地和他接吻。陸赫揚的指腹隔著毛衣在許則的ru頭上揉弄,許則緊繃著腰,忍不住想發出聲音,然而嘴被堵著,導致他不小心咬了一口陸赫揚的舌尖。

陸赫揚停下,抬起頭撐在許則身體上方。許則忐忑地舔舔下唇,忽然問:「你生氣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我睡沙發。」

「怎麼突然承認睡沙發了。」

才發現自己不打自招,許則終止這個話題,攥著陸赫揚的衣領把他拉下來一點,很不熟練地親他。一雙手抖得厲害,許則花了將近半分鐘都沒能弄開陸赫揚的一顆衣扣,最後是陸赫揚蓋住他的手,帶他解開訓練服扣子。

許則從陸赫揚的衣襟伸進手,在他胸口摸了摸。指尖一片熱燙的溫度,許則說:「我沒有戴手環。」

兩個alpha之間,手環是比安全套還必要的東西,許則試圖起來,下床去行李箱里找自己的手環,但是陸赫揚按著他的肩:「我戴了。」

陸赫揚跪在許則腿間直起身,把手環調到最高檔位,接著解開訓練服腰帶,並將它抽出來。

他用對摺的腰帶在許則的臀側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像是確認許則的狀態,陸赫揚叫他:「許醫生。」

許則的喘息變得更重,嗓音因為緊張或興奮而喑啞:「嗯。」

凌晨兩點多,整個基地完全安靜,只有探照燈的燈光規律地從窗帘縫隙中劃過。陸赫揚擦著被打濕的頭髮走出洗手間,床單和被單已經換了一套,被子下靠左的位置鼓起一團。

陸赫揚去掀被子,但許則把被子抓緊,牢牢遮住自己的臉。

「還是覺得不太好受嗎?」陸赫揚關切地問道。

「……」許則啞著嗓子悶悶地說,「是的。」

雖然不可能因為在zuo愛的過程中失jin而大驚失色,但並不意味著這件事在許則心裡是容易接受的。

一想到全都被陸赫揚看到了,許則不堪回憶,至於在失jin的那十幾秒里自己因為過度刺激而胡言亂語了些什麼,大概是出於大腦的保護機制,許則一句都不記得了,他衷心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記起來。甚至,如果陸赫揚也可以忘掉就更好了。

陸赫揚把檯燈調暗:「關燈了。」

窸窸窣窣,許則探出臉,靜了會兒,他問:「我是不是應該去醫務部的宿舍睡?」

「不是。」陸赫揚撩開被子上床。

和陸赫揚這樣躺在一張床上是稀有的體驗,高中時時間永遠緊迫,陸赫揚通常不會久留,許則一直習慣那種模式。

許則的臉很燙,陸赫揚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面頰,低頭和他接了個吻。許則感到眼皮已經抬不起來,昏昏欲睡,他牽住陸赫揚的手,問:「你幾點起床?」

「一般七點。」

「沒有幾個小時了。」許則有氣無力地操心著。

陸赫揚躺下來,許則睜開眼,看了他好幾秒,又閉上,然後朝陸赫揚再靠近了一點。

這天晚上睡得並不好,陸赫揚中途醒來時發現身旁是空的,許則背對著他縮在床邊。陸赫揚伸手去拉許則的手臂,將他轉過身,許則半夢半醒,不太確定的樣子,在陸赫揚手腕上摸了摸,挪回他身邊。

沒過幾分鐘,許則重新睡著,陸赫揚卻清醒了很久,到天亮才睡。

醒來時房間里只剩許則一個人,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鐘錶上的十二點還是超出了許則的預料,他從來沒有一覺睡到這麼晚。

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十分酸痛,許則躺著發了會兒呆,然後緩慢起身,下床,套上褲子。那件舊毛衣掉在床邊,許則撿起來,發現它已經不是一件完整的衣服了。

放棄了毛衣,許則去洗手間。等他洗漱完出來,房間門也正被打開,陸赫揚右手搭在門把手上,似乎在昏暗的光線里打量了許則一番,問:「餓了嗎?」

「嗯。」許則的嗓子還啞著,只勉強發出了一點氣音。

陸赫揚便把門再打開一些,許則走過去,肩膀擦著陸赫揚的胸口走出房間。

從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襯衫套上,紐扣系歪了一顆,許則渾然不覺,坐在餐桌旁看陸赫揚拆餐盒。

許則吃得安靜又快,沒有吃很多,陸赫揚拿出一瓶鮮榨果汁,插上吸管遞給他。許則喝了幾口,問:「你要午睡嗎?」

「不睡。」陸赫揚沒有告訴許則自己今早是八點多才起床的,避免增加許則的負罪感。

茶几上的通訊器響了,陸赫揚去看消息,許則想了想,拿著果汁也跟過去,站在沙發邊。

陸赫揚回復完消息后抬起頭,伸手搭在許則腰側,許則就跟著往前走了半步,面對面跨坐到陸赫揚腿上。

「好喝嗎。」

「嗯。」許則猶豫一下,把吸管遞到陸赫揚嘴邊,「你要喝一口嗎?」

陸赫揚喝了一口,說:「喜歡的話晚上讓人再給你帶。」

接著他放下通訊器,手伸到兩人身體之間,捏住許則襯衫最下面的那顆扣子,解開,又往上解第二顆。

許則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幾秒后他整個人僵硬,呼吸變快了一點。他轉頭看看陽台外,陽光很好,在陸赫揚快要把襯衫扣子解掉一半時,許則摁住他的手。

「別動。」陸赫揚頭也不抬。

許則就鬆開手一動不動了。

扣子被全部解開,身前的皮膚感受到涼意,耳朵卻很熱。許則的喉結滾了滾,語氣很緊張:「在這裡嗎?」

「你扣子扣歪了,沒發現嗎。」陸赫揚理了理許則的衣領,重新將扣子對準扣起來,然後問許則,「什麼在這裡?」

這讓許則非常羞愧,他搖了下頭,含糊道:「沒什麼。」

但陸赫揚卻隱隱笑著,不再幫許則扣扣子了,看著他問:「想在這裡嗎?」

通訊器響得快要碎掉,許則像一隻大型玩偶一樣四肢綿軟地趴在陸赫揚身上,艱難出聲提醒他:「不接嗎?」

陸赫揚懶洋洋地睜開眼,右手從沙發上垂下去,摸起地毯上的通訊器。許則剛想起身迴避,以免聽到通話內容,陸赫揚已經直接按下接聽。

他其實還沒有從許則身體里退出來,因此許則膽戰心驚,連呼吸都壓得輕輕的。陸赫揚一邊接電話一邊用指背撥弄許則的睫毛,在接收到許則目光里慌張的信號后,他轉而去揉許則的下唇,手指伸進齒關,碰到濕潤的舌尖。

許則精神緊繃,上半身被陸赫揚說話時胸腔的顫動震得發麻,可明明陸赫揚音量正常,最後許則發現是自己心跳得太用力。

掛斷通話,陸赫揚動了動被許則咬住的手指,說:「放鬆點。」

許則立刻鬆了口,但陸赫揚另一隻手從他的後背摸下去,一直到尾椎骨的位置:「我說這裡。」

兩點多,陸赫揚把洗乾淨的許則塞回床上,離開宿舍。許則朦朦朧朧想到自己很久沒看手機了,不知道會不會遺漏什麼重要消息,又一想,不太記得手機被丟到哪裡了。

很累,先睡覺好了。許則罕見地萌生這樣偷懶的想法,閉上眼睛。

「上校,今天的監測訓練九點開始。」

陸赫揚批完最後一份文件:「好的,我不去。」

「是有什麼別的事嗎?」宋宇柯記得陸赫揚今天晚上應該沒有別的安排。

「沒有。」陸赫揚說,「我回宿舍休息。」

宋宇柯覺得陸赫揚這兩天很奇怪,原本是一天24小時除了晚上睡覺都不回宿舍的人,今早卻比平時遲了一個多小時到辦公室,並且中午也回了宿舍,連下午的會議都是踩點到的。而現在才八點多,陸赫揚卻又說要回去休息了。

這讓宋宇柯害怕,擔心陸赫揚出了什麼問題。他不敢輕易詢問,只謹慎地說:「好,您好好休息。」

陸赫揚回到宿舍時許則正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腦處理工作,見他開門進來,許則把筆記本放到茶几上,站起來:「這麼早。」

他記得之前和陸赫揚打電話,晚上十一二點,陸赫揚一般都還在辦公室或指揮室。

「如果嫌太早,我也可以晚點回來。」

「沒有。」許則立即說,「只是擔心會耽誤你工作。」

「不至於這麼昏庸。」陸赫揚笑了一笑,「晚飯吃了嗎,他們給你送果汁了沒有?」

「吃了,有果汁。」

「嗯。」陸赫揚將訓練帽摘下來,看向許則,「我去洗個澡。」

對視的瞬間許則別開眼,片刻后他再去看陸赫揚,發現陸赫揚仍然在看著自己。許則的喉嚨異樣地有些發癢,聲音飄忽地問:「怎麼了?」

陸赫揚沒有馬上回答,繼續盯著許則看了幾秒,才問:「一起嗎?」

儘管腰和腿還是酸軟的,但許則在考慮到這一點之前就已經朝陸赫揚走過去了,彷彿受到了十分徹底的蠱惑。

憂愁的宋宇柯在監測訓練結束后還是打算去看看陸赫揚,他在幾分鐘前將訓練數據發給陸赫揚,陸赫揚回復他了,意味著還沒有睡。

是什麼讓上校八點多就回宿舍卻到現在都沒能睡著呢?宋宇柯想不出來,他拎了一袋水果,開車到陸赫揚宿舍樓下。

從電梯出來,宋宇柯正好碰見陸赫揚將一袋垃圾放到門外。陸赫揚只穿了一條長褲,看起來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

「上校。」宋宇柯小跑幾步,「您還沒睡啊?」

有點意外宋宇柯突然出現在這裡,陸赫揚頓了下:「嗯,什麼事?」

「哦,也沒什麼事,就是——」

後半句話因為屋內傳來的腳步聲而被掐斷,宋宇柯愣愣看著出現在視線里的另一個alpha,一時間無法反應。

客廳里沒有開燈,暗暗的一片,只有玄關的燈亮著,模糊照出許則只穿了一條運動褲,和陸赫揚一樣光裸上身。許則的身材很好,成熟而修長,脖子和胸前印滿曖昧的痕迹,甚至連ru頭都還紅腫著——宋宇柯第一次對一個alpha的身體產生一種『不好意思看』的微妙心情,他從未如此清晰地體會到什麼叫『事後』。

許則沒有戴手環,身上散發著屬於他自己的信息素,而一個s級alpha在正常情況下是不可能任由信息素這樣不受控制的。

比宋宇柯更錯愕的是許則,他只是在房間里聽到了陸赫揚的聲音,以為陸赫揚在和自己說話,於是出來看看,他沒有料想到會和宋宇柯撞上。

這時候如果扭頭躲回房間只會顯得很蠢,許則只有站在那裡,做他最擅長的事——發獃。

「哈……」宋宇柯終於找回自己的聲帶,「許醫生,你也在啊。」

一切都有答案了,陸上校一點問題都沒有,有問題的是自己的腦子。宋宇柯一直以為許則在昨天就已經被陸赫揚派人送出基地了,原來——

再往前推,關於陸赫揚為什麼會去戰場上找人,也可以想通了。

「剛到了一批水果,很新鮮,所以拿了點過來。」宋宇柯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上校,你和許醫生早點睡,我先回去洗臉了。」

「謝謝。」

陸赫揚接過水果,側過身遞給許則,宋宇柯看見他後背上還殘留著幾道泛紅的抓痕。

門關上,宋宇柯帶著飽受衝擊的靈魂離開了。許則拎著水果,局促不安地,像做錯事一樣地看著陸赫揚,問:「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許則懷疑陸赫揚在明知故問,但又不確定。他提醒陸赫揚:「我是alpha。」

「我知道。」陸赫揚反問他,「以前不是嗎?」

沒有人比許則更擔心這件事,他說:「如果被別人知道你和alpha在一起,不太好。」

「真的嗎?」陸赫揚微微歪著頭,似笑非笑的樣子,「不太好的話,你為什麼還和我在一起?」

「我沒有覺得不好,但是別人可能會這麼想。」許則思緒有點亂,他還沒有準備好和陸赫揚談這件事,因為一旦談起了,平衡會被打破,而許則捨不得——陸赫揚才恢復記憶不久。

「所以瞞著比較合適。」許則硬著頭皮,困難地進行措辭,「不用讓別人知道,一直到你……」

「到我有一天和一個omega結婚為止?」陸赫揚替他把話說完。

許則沒有說『對』或『不對』,他是這樣想過,但從沒有真的這樣期望過。

「你要拋棄我嗎?許則。」陸赫揚繼續問,不生氣也沒有不耐煩。

這個問題很荒謬,許則怔了怔,回答:「怎麼可能。」

「所以別人總會知道的。」陸赫揚平靜地說,「現在可以瞞著,以後結婚了你準備怎麼瞞?」

第三天傍晚,許則去參加池嘉寒的生日派對,陸赫揚在開會,安排了司機送許則去餐廳。

許則的腦袋轉得很慢,他覺得自己退化了,這是那麼多年來他過得最荒廢的幾天,沒有做任何事情,只是吃、睡和被睡。

以至於在派對上池嘉寒數次晃著許則的肩,對他說:「你醒醒。」

「你被陸赫揚害慘了。」池嘉寒喝了酒,醉醺醺又很嚴肅,「他把你關在空軍基地里,好幾天了才放你出來,這不是很可怕嗎!」

只有『陸赫揚』這個名字會引起許則的注意,許則回答:「他沒有關我。」

「你沒救了。」池嘉寒說。

手機響了,池嘉寒接起來:「你好,哪位?」

賀蔚聽出他喝醉了,便說:「我是你男朋友。」

池嘉寒冷笑一聲把電話掛掉,旁邊有朋友問:「誰啊?」

「詐騙電話。」池嘉寒說。

散場后池嘉寒一出餐廳就被穿警服的賀蔚挾持走了,賀蔚一邊幫池嘉寒系安全帶一邊責怪他怎麼喝那麼多酒。池嘉寒靠在椅背上眯著眼看他,忽然在賀蔚的喋喋不休中湊過去親了他一下。

賀蔚愣住,安靜幾秒,他扣著池嘉寒臉吻過去。親了好幾分鐘,他都沒有挨罵或挨打。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不是?」池嘉寒沒生氣,賀蔚卻好像把自己給親生氣了,他說,「這麼吊著我,你是不是覺得很有意思?」

池嘉寒沒回答,賀蔚又神經兮兮地兀自樂起來,在池嘉寒臉上親了一口,很二百五地說:「反正我覺得很有意思。」

「……」池嘉寒無言以對。

正打算啟動車子,賀蔚朝窗外看了眼:「哎,那不是許則嘛,要不要帶他一起?」

「哦,有人來接他了。」賀蔚越看越不對勁,「怎麼回事,接他的是赫揚?你等等,我下去打個招呼。」

池嘉寒拽住他:「不急,再看看。」

「看什麼?」賀蔚不解,「難道等會兒昀遲也會出現嗎?」

顧昀遲沒有出現,但賀蔚親眼目睹陸赫揚攬著許則的腰,低頭親了許則的嘴角。

「……」半晌,賀蔚緩緩回過頭看著池嘉寒,「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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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言難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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