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會說話的耳機
「什麼沒帶錢？」
男人冷冷地注視葛小眉，臉色嚴肅得像死人一樣。
「我……我……」葛小眉不知如何回答，錢包和手機不是拉在公寓里嗎？看看男人一臉嫌棄的表情，她有種把步行街上全部ATM的錢取出來，砸到男人的臉上的衝動，不，要用ATM砸。
這個時候，男人打開鐵籠子，試圖要抓出小奶貓。
「你在幹什麼？」
男人回答的很乾脆：「帶著你的貓，去外面舔吧。」
「轟——」
寵物店外面又是一陣悶雷，雨聲更緊了。
葛小眉的手掌擋在鐵籠子上：「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一定通氣心都沒有嗎，那樣會害死它的。」
「可，做人不得講誠信嗎？說好的三倍價錢，為了三千塊錢，坑蒙拐騙就對嗎？」男人一板正經地問。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誰不講誠信了，誰坑蒙拐騙了？誰……」
葛小眉氣得說不出話了或者越說越沒底氣。
……
「喂，福伯，我遇上困難了。」
迫不得已之下，葛小眉用寵物店的電話打給家裡的管家，要知道，這是她加入刑警隊二個月以來第一次向家裡求助，尷尬的是竟然只是為了區區的三千多塊。
心裡憋著火氣，葛小眉渾身都在發抖，扔給男人一個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
「給，加這個電話的微信，一會自然有人給你轉賬，三倍的價錢，三千八，一個子兒也不少你的。」
「微信？」男人看著紙條，眯起眼睛，「我不會去你工作的那種場所，不加這種微信。」
「你！」
葛小眉的手指狠狠抓在腿上，牙齒都快要咬炸了，可又有什麼用呢？
無奈，她只好又打個管家福伯，以匿名賬號向男人指定的賬戶上打錢。
……
什麼東西在頭上來回掃動，葛小眉抓抓頭髮，揉揉眼睛。
面前還是那個令人討厭的男人，男人手裡拿著一把大笤帚，看樣子正在打掃地面。
可將笤帚在人的頭上掃來掃去是什麼鬼？
葛小眉忿忿地站起來，想去理論一番，剛起身，身上落下一條毛巾被，胳膊一涼，她不禁抱起肩膀，有些冷。
再一看外面的天色，白天？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
她的目光落在腳下的鐵籠子里，那隻叫警長的黑貓正抱著小奶貓睡覺，一黑一白兩個傢伙萌翻了。等等，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自己在地上睡了一晚上？葛小眉清楚的記得與男人結清賬款后，一直蹲在地上注視著警長一口一口舔著小奶貓，莫非是那個時候睡著了？
她的目光又落回那條深黃色的毛巾被上，眼神一轉，瞅瞅整個房間，只有男人一個人，臉上浮上一絲紅暈，昨天莫非是他給自己……
「把地上的地毯整理好，打掃很辛苦的。」
男人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徹底將葛小眉推入了深淵，地毯？
葛小眉把地毯猛得甩在地上，聞一聞身上一股騷味和屎味，她簡直要瘋了，死勁跺著地毯發泄，一會便累得滿頭大汗。最後，她看了一眼小奶貓，大步衝出了寵物店。
回公寓、找物業、開門、洗澡、換衣服……等一切處理結束，回到警局的時候已經十點十分，還好最近案子多，隊里沒有人考勤。
回警隊的第一件事情，葛小眉就用聯網系統調出了那家「PETHIGH」寵物店的工商檔案，還查到了男人的身份信息。
姓名：俞哲
年齡：24歲
檔案：2016年2月，由於被人舉報使用假藥，吊銷其獸醫從業資格證書。
原來你也有黑歷史，果然是個奸商，假藥，穿著一身白，心比警長的毛還黑！葛小眉在心裡狠狠地罵道。
「霉霉，霉霉！」
門口傳來何麗麗的聲音，聲音很小，何麗麗擠眉弄眼不知道在打什麼暗號。
葛小眉趕緊退出了內網，裝做處理檔案的樣子。
門外傳來田隊與傅隊的聲音。
「死者身上就一件證物，一會通過耳機確定手機型號，連同前兩起案件失蹤的手機，在各大二手市場排查，看看案件到底有沒有劫財的成分。」
「年輕人辦事我放心，才半天功夫，我們就有好幾頭思路，相信總能捋出線索的。」
葛小眉撇撇嘴，一會是不是又要進入田胖時間了。
等等，耳機！
她瞳孔暮然放大，手中的筆掉在桌子上。
……
「砰——砰——」
世界是晃動不停的，搖搖晃晃，上上下下。
他在走路。
身後的燈光一閃一閃。
兩邊是牆壁，腳下坑坑窪窪，幾步一個污泥，視野里的一切東西都模模糊糊。
「咣當！」
有東西掉在不遠處的一個塑料箱子上，聽聲音，應該是個塑料箱子。
「掃興！」
他嘆了一口氣，原來是個年輕人，從口頭禪推斷應該還是個學生，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臉。
「鈴鈴——琅琅——鈴鈴——琅琅——」
奇怪的聲音從巷子的中間傳來，光線一閃，黑影慢慢向這邊走來。
一條、兩條、三條……它竟然有三條腿。
「什……什麼人，誰再那，你……你要做什麼。」他慌了，哆嗦著說，「別過來，別過來！」
他開始大步奔跑起來，剛轉身摔倒在地上。
「咣——」
忽然一震蕩，整個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
「咯吱——沙——咯吱——沙——」
有東西在緩慢地轉動，一停，一停。
年輕人的喘息似有似無。
「你要……要把我帶到哪去……哪去……我不想死……不想死……救命……救命……」
一瘸一拐的腳步聲充斥了整個世界，而年輕人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
半響，轉動聲一頓。
「呼啦——」
「別殺我，別殺我！別——」
「咣！」
「砰——砰！」
俞哲猛然睜開眼睛，手指移開桌子上的透明塑料袋，額頭上滲出一片虛汗。
他歪歪頭，手指點點桌面，心裡默記下一個數字：543。
他又掃了眼塑料袋中的東西，是一條髒兮兮的白色耳機，入耳式那種，耳塞裡面沾著血跡，瞄去，還包裹著少許紅色的顆粒。
他拍打拍打塑料袋顛出那些顆粒，用手指隔著袋子一捻，硬硬的，有些扎手。
片刻之後，袋子被扔進了垃圾箱，已經失去價值的東西，留著沒有一點用處。
俞哲伸了個懶腰，寵物店這個時間沒有生意，他決定出去轉轉。剛走到門口，他又踱回來，拎起了垃圾袋，那東西是個麻煩，扔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