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辦幾件事
印象中身材婀娜，相貌秀美的妹妹陸瑤，左邊臉蛋上竟然有一大片傷痕。
紅色的新生皮肉和周圍原本的膚色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幾乎覆蓋半張臉的傷痕看上去彷彿一隻詭異的怪物附著在陸瑤臉上。
上面還有小幅度的潰爛……
看得陸寒心神震動。
「瑤瑤，臉怎麼了？」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陸寒，聲音竟然微微發顫。
「你……哥？是你么？」陸瑤瞪著眼睛，慢慢的，眼眶中水霧氤氳。
「是我，瑤瑤！」陸寒虎目含淚，咬牙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你問我臉怎麼了？」陸瑤努力忍住淚水，咬著嘴唇道，「我還想問你這幾年去哪兒了！」
「你拋下爸媽和我，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們都以為你不在了，你知道這幾年我和爸媽是怎麼過的么？你知道爸媽為你流了多少眼淚嗎？陸寒，你還算個人么？」陸瑤憤怒推開兄長，捂著臉跑進屋子，狠狠關上了門。
她的哭聲，像是刀子一樣刺入陸寒心窩。
陸寒呆立原地，不知所措。
他縱橫天下無敵手，卻無法釋懷對家人的虧欠。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訴說那段無法忘懷的歲月。
他更加無法面對家人的責備和怨懟。
屋子裡，陸瑤哭著和父母爭辯。父母在替自己說好話，而陸瑤卻什麼也不聽。
陸寒站在院子里，滿腔憤懣。
他無法面對妹妹。
「孩子，你別怪瑤瑤。」父親陸衛國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遞上一支煙。
父子倆靠著院子里堆成小山紙殼子坐了下來。
老父親狠狠得吸了一口煙，打開話匣子。
「你走了之後，瑤瑤瘋了一樣找你，車站、酒吧、旅店……所有有人聚集的地方都找遍了。」
陸寒閉上眼睛，心中無限痛苦。
陸瑤從小就跟屁蟲一樣粘著他，陸寒看著她一步步成長。
兄妹感情甚篤。
腦海里浮現陸瑤到處奔走尋找自己的畫面，陸寒感覺有有人在一刀刀戳自己的心窩。
「爸，我對不起你和我媽，我對不起瑤瑤。」陸寒眼圈通紅，強忍淚水。
「孩子，都過去了。」陸衛國嘆息道，「找你的過程中，有人想占瑤瑤便宜，瑤瑤反抗，那個男人就下了黑手，毀了瑤瑤的臉。」
陸衛國長嘆一聲，抹了抹眼角。
「然後呢？」陸寒怒道。
「然後那個男人警告咱家不要找事兒，否則就要我們好看。」陸衛國縮了縮頭。
「爸，那你就忍了？」陸寒攥緊拳頭，聲音微微發抖。
「不忍又如何？」陸衛國狠狠抹了一把臉，用力抓著陸寒的肩膀，「那男人家裡是做生意的，有錢有勢，咱們惹不起啊。成家老爺子通情達理，我們今天才能逃過一劫。換成睚眥必報的富貴人家，咱們一家四口都不知道怎麼死。」
「我和你媽年紀大了，就想著你和瑤瑤早日成家立業，能平安過日子，這樣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瑤瑤的事兒不要再追究了，行么？」陸衛國渾濁的老眼中淚光閃爍，「我和你媽受不了打擊了。」
陸寒沒有說話，心中怒火升騰。
他是天龍會少主，富可敵國，手下能人無數，更有武力值超群的成建制軍事力量。
可是他的家人卻受盡屈辱。
陸寒如何能忍？
「孩子，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陸衛國看著兒子陰狠眼神，嚇了一跳，立刻叮囑。
「爸，你放心，我知道輕重。」陸寒安撫好父親，又走到妹妹房間的窗外。
隔著窗戶，他能聽見陸瑤的抽泣聲。
陸寒輕輕嘆息一聲，柔聲開口：「瑤瑤，這幾年苦了你了。哥這次回來絕對不會再突然消失了……」
「我算什麼東西？」窗內傳來陸瑤的嘲諷，「哪裡有資格被你可憐！」
陸寒沒有生氣，只有深深的自責。
「瑤瑤，都是哥的錯，哥會用實際行動來補償你。你的臉，哥給你治好。」陸寒坦蕩道，「這幾年，哥學了一身厲害的醫術，相信我。」
陸瑤沒有說話。
可是陸寒聽到了她略微急促的呼吸。
屋裡的田秀芳和院子里的陸衛國都震驚了。
女兒的臉要是能治早就治了，一家人早已經絕望，沒想到陸寒卻帶來了一絲希望。
「孩子，是真的？你能治？」陸衛國緊緊抓住兒子的手，彷彿即將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能，但我需要準備一下。」陸寒微微一笑，「我還有點兒事，先出去一趟。」
陸寒走出小院，隱約聽到母親和小妹欣喜的哭泣。
他揉了揉眼角的濕潤，笑容綻放。
自己這麼拼，不就是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么？
他給吳遺策撥了一個電話，通知對方自己會過去找他。
接到電話的吳遺策則直接起立，口稱「少主」，態度畢恭畢敬，下意識得向著虛空點頭哈腰，辦公桌對面的美麗女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叫顧玉瑤，雲城顧家的嫡女，也是向陸寒退婚的五名女子之一。
她如坐針氈。
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讓雲城首富吳遺策如此恭敬？
少主……難道是吳遺策的主人？
這可太恐怖了，吳遺策這種層次的人竟然也有效忠對象？
那「少主」得是什麼層次的人？
顧玉瑤想了想，以顧家的地位，別說跳起來，就算飛起來，也應該夠不到那位「少主」的背影吧？
如果這條消息傳出去，怕是整個雲城的企業主都會瘋狂。
吳遺策根本懶得去管顧玉瑤的想法。
對他而言，陸寒是天神下凡，如何恭敬都不過分。
而顧玉瑤，只不過是個小家碧玉，能讓她見到自己就算是很給面子了。
至於成瀟瀟顧玉瑤五家聯合退婚的事兒，吳遺策還真就不知道。
他只是天龍會雲城的負責人，哪裡會知道少主的具體信息？
至於打聽？
借他個膽子都不敢。
私下打探少主個人信息，意欲何為？
不用少主親自出手，少主座下隨意出個人，都能把他摁死在泥里。
天龍會的強大是全方位的，吳遺策這種地方分會負責人，根本排不上號。
「顧小姐，我還有貴客要接待，給你三分鐘。」吳遺策翹起二郎腿，恢復了雲城首富的悠閑姿態。
「吳先生，我確實有事相求。」顧玉瑤畢恭畢敬道，「我聽說您手裡投資五個億的環海花園項目要找合作夥伴，我們顧家有沒有這個榮幸？」
「哈哈哈！原來你也是為這件事。」吳遺策微微一笑，「有資格做我合作夥伴的可不止你顧家，雲城的幾大豪門都跟我聯絡過，但是我還沒有拿定主意。」
「吳先生，我知道這個項目競爭激烈，顧家會全力以赴，請您給顧家一個機會。」
「可以，我考慮考慮。」吳遺策抿了一口香茶，「還有別的事么？」
這就是所謂的「端茶送客」了。
顧玉瑤咬了咬牙，含笑道：「吳總，我聽聞，您正在給您的侄子物色相親對象，您覺得……我行么？」
「嗯？」吳遺策眉頭一挑，「顧小姐才貌雙全，家世優渥，自然是可以。不過顧小姐是……單身？」
吳遺策明白，像顧家這種家庭，子女婚姻一般都是當做籌碼扔出去，少有自主選擇。
「我家人給我訂了一門親事，但對方家裡是撿垃圾的，我已經退掉了，現在我的確是單身。」顧玉瑤昂起美麗的臉，一字一句。
「那好，改天我安排我那不成器的侄子和顧小姐見個面。」吳遺策微笑道，「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
顧玉瑤興奮至極。
顧家雖是雲城豪門，但在天龍會面前，屁都不是。
如果能嫁給吳遺策的侄子，顧家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
為了家族，賭上婚姻，顧玉瑤覺得值。
「多謝吳總！」毛遂自薦成功的顧玉瑤臉色漲紅，歡天喜地得告別吳遺策。
「萬幸我退掉了和陸寒的婚事，否則我就要錯過吳總的侄子了，撿垃圾的和首富的親侄子，判若雲泥。」顧玉瑤撫著劇烈挑動的胸口，帶著激動的笑容朝電梯走去。
在她剛剛進入電梯的時候，另外一部電梯的門打開，陸寒信步走出。
得到消息的吳遺策直接迎了過來。
「拜見少主！」吳遺策大聲道。
「起來吧，進屋說事兒。」
顧玉瑤眨眨眼，這聲音……是陸寒？
可惜，電梯門已經緩緩關閉，顧玉瑤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陸寒。
下一秒，她就自嘲一笑。
「陸寒就是個撿破爛的，怎麼可能是吳遺策嘴裡的少主？我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