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動手
仇雁歸眼眸微沉,攥著那平平無奇的葉子,輕輕吁出一口氣。
這是陸長老的暗號,看來「不語閣」已然進入了苗疆境內。
按照「他們的計劃」,自己應當想辦法接應,陸長老也在等他消息,仇雁歸藏住眼中的冷光,扯了扯嘴角。
他的確需要聯繫陸長老了,但很可惜,此去是要替少主清理門戶的。
仇雁歸拿出手帕,仔細的擦拭著歸墟。
腳步聲自身後響起,仇雁歸動作頓了頓,並未回頭。
微涼的軀體就這樣湊近,緊緊貼著他坐下,左輕越眸光溫和,輕吻了一下刺客的耳廓,低低喚道,「雁歸。」
仇雁歸冷淡的神色化開,無奈的應了聲,而後輕聲問,「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比以往提前了兩個時辰,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正是多事之秋,顯得有些反常。
果不其然,左輕越動作頓了頓,旋即將人摟的更緊,「雁歸,我可能要出趟遠門,在家乖乖等我好不好?」
難不成是調虎離山?
仇雁歸背對著他,神色一凜,不動聲色的問,「少主要去哪?」
左輕越笑了笑,若無其事道,「北邊有點異動,去看看罷了。」
仇雁歸的心往下沉了沉,沒有立即開口。
少主想必已經知曉「不語閣」的貓膩,只是沒打算告訴他,此去也並不准備帶上他。
他知曉少主是不想讓他涉險,只是……罷了,倒也不算壞事,待到他解決了隱患,少主也能及時趕回來。
頸窩被人蹭了蹭,細密的吻落在上面,很癢。
仇雁歸愣了愣,眼眶忽然一熱。
左輕越見他半天不說話,以為他不高興了,輕聲細語的哄,「費不了多少時日,等我回來好不好。」
仇雁歸輕輕點頭,他也的確需要留下,左輕越走了他才有機會朝陸長老動手,斷了「不語閣」的後路。
只是此去一別,怕是又不相見。
仇雁歸眼眸黯了黯,左輕越正圈著他,微涼的氣息緊緊包裹著,像是永遠不會散去似的,他悄悄吸了口氣。
又是一場沒有告別的分離。
仇雁歸忍著酸澀和不甘,轉過身看著少主笑吟吟的模樣,眸色專註,輕聲道,「好。」
但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柔軟的唇輕輕覆上少主的,仇雁歸單膝跪在他落座的石凳上,一路從唇瓣親吻到喉結,左輕越享受的眯了眯眼,呼吸沉重起來。
兩人從後院一路磕磕碰碰回到了屋裡,仇雁歸主動褪下衣裳,垂下的眼眸令人瞧不出情緒。
而後他有些粗暴的扯開左輕越的衣裳,左少主也不掙扎,放鬆的任由他撕扯,時不時發出一些惑人的喘息,等到差不多了,他才翻身將刺客壓在身下,桃花眸里是滿滿的侵佔欲,眼尾泛紅的睥睨著身下的人,而後又變成笑吟吟的模樣,柔成了一汪春水,美得不可方物。
仇雁歸愣愣的看著,殊不知他這副模樣落在左輕越的眼裡,無疑是添了把火。
屋內的碰撞聲不歇,屋外不知何時落了雪,如同鵝毛般晃晃悠悠的落下,覆滿整個苗疆,自古秋悲冬寂寥。
未訴之情,皆融於景。
——
晚間。
仇雁歸醒來時怔了怔,立即轉頭望去,身側已沒了溫度。
身體極度不適,他輕輕捏了捏眉心,費勁的翻身坐起,手指碰到個物件,他垂頭望去,是信紙一封。
指尖靈巧的一翻,遒勁鋒利的字體賞心悅目,仇雁歸目光微閃。
我已讓人備了熱水和吃食,近來苗疆寒冷,莫要貪涼,此去不出十日便能歸來,等我。
——夫君留。
仇雁歸目光定格在落款處,似乎都能想到少主落筆時的神情,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只是情緒翻湧間,就被酸澀搶佔了先機。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的折好信紙揣進懷中,便起身準備沐浴。
沐浴后他獨自坐在書房。
左輕越的氣息在此處經久不散,溢滿每個角落,仇雁歸靜靜望了許久,走到窗前,推開窗看著銀霜印著燈火的顏色,想著少主平時會做什麼。
春夏或許會這樣懶散的吹一會兒風,秋冬披上狐裘,屋裡燒著爐子,懶懶的打著哈欠。
仇雁歸垂下眼,目光溫和的掃過桌案,椅子,堆疊的文書……他的手指遊走著,輕輕拂過它們。
像是想要留下一些自己的氣息和印記。
他最後在案前停下,落座后提起筆,墨汁在紙上亮著光澤,仇雁歸在空蕩的書房內,身形略顯單薄。
落在身後牆壁上的陰影隨著燭火搖曳,似是與另外一個挺拔的身影融為一體。
——
接下來的幾天,仇雁歸時不時會出門走走,身後不遠處綴著少主的人,他此舉一是讓他們放鬆警惕,二則是尋找時機。
好在少主的人對他並不設防,僅僅是看護。
終於在第三日時,他再次收到了陸長老的暗號,仇雁歸做好準備赴約,但在哪之前,還需解決掉身後的「尾巴」。
夜裡。
「十二,我們……」暗衛們只覺得眼前一花,方才還在的身影竟然從他們的視線里消失了,他們瞬間警覺起來。
那被喚作十二的暗衛眉心一擰,少主曾說過,仇公子若想做什麼不必攔著,只需保護他的安危就好,所以他們從未設防。
他們這些暗衛多少都是懷著些敬畏之心的,畢竟那可是江湖榜第一刺客,傳說中的人物,這樣的角色怎麼會需要他們保護。
但此刻,那身影消失之際,他忽然感到一股沒由來的背脊發涼,十二眼前掠過白光,他瞳孔驟縮,厲喝一聲,「不好,小心身後!」
「不錯,還算靈敏。」一聲輕語響起,帶著笑意,仇雁歸落在他們身後,並沒有心慈手軟給他們反應的機會,手上利落的將兩個劈暈,剩下的兩個實力還可以,仇雁歸試探了幾招,也算溫和的將人打暈了。
做完這些后他拍了拍手,將人拖到暗巷裡,將事先準備好的包裹打開,那裡面赫然是一床棉被,貼心的把人排排放好蓋住,免得凍死。
「真可惜啊……」仇雁歸看著陷入昏迷的幾人,有些悵然,目光溫和的拍了拍其中反應最靈敏的十二,低聲喃喃。
「若是沒這些事,我倒有機會教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