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麥麥決定離家出走(69)
再然後,認為時機成熟,忽然開始殷勤地替他舔毛——
鬧鐘響了,程凜猛地睜開眼。
一夜過去,一隻被角抵在他的臉頰上。懷中很溫暖,麥麥抱著他毫無心事地睡覺,腦袋抵著他胸口。怪不得夢裡也是如此,都一一對照了起來。弗洛伊德誠不欺他。
程凜將鬧鐘快速關閉,沒有下一步動作。夢做得太真,讓他緩不過神,只盯著天花板發獃。
變貓這件事,應該不會通過性傳播吧。程凜心道。他張開手,確定是手掌而非貓爪,鎮定許多。好在一切如故。
雖然程凜反應足夠敏捷,麥麥仍是被鬧鐘的聲音弄醒了。因為昨晚睡得太晚,他還有點迷迷糊糊的:「要上班了。」
程凜低頭看他,從床頭櫃撈來麥麥的手機,見秦陸已經回復了,遂道:「睡吧,給你請好假了。秦陸說新員工今天會上崗,有她帶,讓你放心。」
原本咖啡店是做五休二,朝九晚六。現在因為生意很好,秦陸又多招了個員工輪崗,這樣每日的營業時間增長,休息時間改成做一休一。
事業被秘書安排妥當了,愛崗敬業的麥麥又放心地倒頭就睡。
程凜確認那只是一場夢后,湧上劫後餘生的困頓。他替麥麥拉好被子,將肩頭蓋住,隨後把人往懷裡再揣了揣,也睡著了。
再醒過來已經是中午。
程凜坐起身,靠著床背看手機里堆積的工作消息。麥麥看著他回憶,自從自己變成人後,這似乎是程凜頭一回沒穿衣服和他抱著。
先前他認為人類每次都要穿很多衣服極為麻煩,但程凜看他不穿衣服又反應極大,只能按規矩都穿好。見識得越來越多,這才漸漸察覺,和貓咪不一樣,人類的社交,大部分時候軀幹都是掩藏起來的。
不像程凜之前養他,不僅要把他從腦袋到屁股的毛全都摸一遍親一遍,還要把臉埋到他肚子上陶醉地呼吸。在人類社會似乎沒有這樣的行為。
不過,這一晚過去,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經不再和之前一樣。現在終於面對面坦誠相待,真是趣味盎然——
原來人類社會也是有類似行為的,關係到了就可以。
被子滑落了下來,麥麥就和之前一樣,鑽到了程凜的懷裡。
程凜不知道麥麥想做什麼,一手抱著貓,摸貓後腦勺的頭髮,一邊想著快些把袁佳明發的消息打發完,堪稱全神貫注。
麥麥盯著自己靠著的地方看。
之前他還沒發現,原來這裡也可以碰呢。
想著程凜的所作所為,他也拿嘴親了親。
「誒。」程凜一抖,趕緊拿手擋住自己的胸,無與倫比的窘迫,「你幹什麼?」
「怎麼了?」麥麥把下巴擱上來,真心無辜問,「昨天晚上你也這麼對我的呀。」
昨天晚上。
四個字一出,立刻帶著程凜回到現場一般,腦海循環播放提醒他幹了什麼。
「你現在醒了,身體有沒有什麼難受的地方?」前幾日的鬱結一掃而空,程凜彆扭而幸福地側過臉,摸了摸貓的腦袋,問,「你這個發……晴期,算是過了嗎?」
「不知道啊,手冊說要持續兩個禮拜到一個月,可能是緩解吧。」問題太多,得一個個回復,麥麥思考答,「沒有我想象中疼呢,就是剛開始有點撐。後面時間久了就還挺舒服的。」
再接著想到麥麥在那樣的狀態下還要說喜歡他。
程凜受不了貓的直言不諱,扭頭冷靜了會。
「你呢?」新婚燕爾,誰也不願意動。貓眼巴巴問,「你身體難受嗎?」
沒料到他會這麼問,程凜說:「不難受。很……很舒服的。」
既然如此。麥麥話鋒一轉,責備道:「你怎麼什麼都不懂呢?你上那麼多學,不學這個嗎?」
「學了就得懂嗎?這又不是一回事。」程凜冤枉。上學就教減數分裂,又不教人怎麼會造成減數分裂,「你到底看的什麼手冊?哪裡來的?正規不正規?」
麥麥認為組織的正當性是不能被質疑的。他擺脫程凜手臂的桎梏跑下床,半天捧來兩本手冊:「你自己看!本書編寫組寫的!是榮榮從組織拿回來給我的。」
一上來書名就震懾了程凜。他小心翼翼翻開,真心實意帶有求知慾地看。
手冊堪稱手把手的教導,考慮周全,極為細緻。
從癥狀到解決措施,對象不同,一一羅列,甚至還有簡單的配圖。
只是措辭和畫風都極為冰冷客觀,和高中的生物書差不多,倒也不會讓人胡思亂想。
的確是一本編撰得非常詳實、科學、客觀的手冊,對小貓人的生理健康發展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