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宣示主權
華新高三七班
班級上吵鬧聲一片,就連老師都無法阻止,最後乾脆放任他們,胡作非為。
人人都知道,高三七班是華新的蛀牙,為非作歹,干盡喪盡天良的事。
黎初身體疲憊不堪,一回到座位上,就趴著,最近養母的身體愈發嚴重,視力越來越模糊,連著好幾次,都把他認錯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養父最近忙得不可開交,幾乎沒時間回來。
養父具體是做什麼工作,黎初至今為止,也不大清楚,只知道養父總是在夜間出行。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來一次。
黎初希望養父永遠不要回來,每回來一次,就是他和養母墜入深淵的時候。
「誒,什麼情況,江哥已經三天沒來學校了。」
「發信息給江哥,一直顯示未讀。」
「要不,我們放學了,去江哥家一趟看看?」
「去了也是白去,江哥家裡根本就沒人。」
「你怎麼知道?」
「我早就去過了。」
「你……還挺懂事。」
幾個人的對話,通通都傳入到了黎初的耳畔之中。
黎初故作不安穩,偏頭用餘光掃視了下後座,與他們對話的一樣。
江舸根本不在位置上。
而且不在已經三天時間了。
興許是被自己的行為震驚到,黎初緊鎖眉頭,快速把頭掩蓋住。
江舸在不在壓根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他與江舸本來就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個人。
只是碰巧遇到了。
黎初在替自己辯解,可始終無法掙脫內心。
他思緒萬千,在想江舸沒來學校會不會是發高燒了,又或者是想不開……而結束生命。
「文哥,求求你們,讓我去醫院見……見我父母最後一面。」
「他們還在那等我回去,他們一定會害怕,我求求你們了,放我走吧!」
文哥名叫文浩哲,時常橫行霸道,在華新是厲害角色,就連校長都拿他無法。
他是文家的獨苗,未來早就被父母安排得妥當。
他心高氣傲,沒人敢對他指手畫腳。
怒氣被點燃,他一把抓住求饒的人的頭髮,使勁往上拽,直到與他的視線平齊,插過發梢,力度過大,有幾根頭髮擦過指縫。
輕飄飄的滑落在地上。
只見他下顎線繃緊,口齒清晰的說。
「讓我放過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你父母不過就是兩條不值錢的賤命,免得連累你,成為累贅,我這是為你好。」
「他們在等我……我該怎麼辦……」
「文哥,我只要今天,往後你想怎麼吩咐我都行,求求你……」
他話還未說完,文浩哲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位置,低聲哀罵著。
「你也是一條賤命,還輪不到我親自收拾你。」
「你們幾個,把他扶好了。」
文浩哲說完,活動筋骨,準備對上他的臉頰進行髮型時,陌生的聲音傳入耳畔。
「你們放了他。」
黎初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的看著他們。
幾個人相互對視了下,見黎初身後空無一人,紛紛都笑了起來。
「就憑你?」
「你還是考慮考慮一下自己吧!進入狼群,自身難保。」
黎初把手上錄製的視頻平齊放在耳畔,不屑的輕聲呵笑了下說:「就憑它。」
黎初沒有救人於水火之中的義務,和他們說的一樣,他自身難保。
光靠活著,就幾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只是他不心甘。
當看到囂張跋扈的幾個人,把跪在地上的人團團圍住,對他做著最噁心的事。
趴在地上的人,不停求饒,眼神恐慌,身體顫抖,唇色發白,與那時的他有幾分相似。
他已經記不清楚,他是怎麼從他們的手中掙脫的。
只是當看到他,黎初就想起了那時的自己,他時常在想,要是那時有人挺身而出,救他於水火之中,他會不會與現在不一樣。
他徹底被玷污,無法回到那個時候。
可他不希望有人會再次誤入歧途,走他的老路。
所以他沒想太多,看到文浩哲的動作準備打在跪在地上的人時,黎初顧不上太多,撒謊說錄製了視頻。
其實他連一個像樣錄製視頻的東西都沒有,話從口出,黎初在賭,堵他們會相信他的話。
同時他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錄視頻?你也敢。」
文浩哲說完,眼神指示幾個人,把視頻搶過來。
黎初早就預料到,演戲就要演全,他臉上瞬間淡漠,語氣強硬的說。
「要是我今天出了什麼意外,這視頻就會被公佈於眾,你們可要想清楚。」
「不可能,壓根就不可能。」
黎初看到輕蔑的目光,嘴角輕笑了下說:「你們應該知道,我有這個能力。」
「哦~對了,在倒計時了。」
文浩哲橫行霸道很多年,還是頭一次栽了秧,臉頰上陰沉沉的,不甘心,緊握拳頭,牙齒打顫,看向黎初時,巴不得把他吞進喉嚨里一樣。
可看到黎初手上掌握他霸凌的視頻,他像啞巴吃黃連。
「我們走。」
「不要讓我下次再遇到你。」
等幾個人怒氣沖沖的背影消失過後,黎初嘴角輕笑了下,隨後把東西揣進包里。
臉頰上的表情似乎在表達:「真是個傻子。」
「謝謝你,謝謝……」
誠懇的聲音傳入耳畔,黎初挑了下眉,意味深長的說:「你該謝你自己。」
要不是你與那時的我有幾分相似,可能我會見死不救。
我不是大善人,我的生活萬千溝壑,破爛不堪,顧不上太多。
我連自己都救不了……
「你父母還在等你。」
黎初提醒完,轉身就離開了,只留下趴在地上,臉頰上腫脹不成樣的他在原地。
連續幾天的梅雨,終於迎來了放晴。
不過黎初照常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把四周屏蔽,只是目光會下意識的看向後桌。
數數日子,江舸已經連續有五天沒來學校了。
黎初與江舸的交集不多,或許是看到江舸不同往常的一面,黎初把他歸判是同類。
還未等黎初換個姿勢繼續趴著時,發梢被狠狠拽住,牽扯至頭皮,刺激神經,黎初瞬間清醒。
臉頰淡漠,似乎充溢戾氣。
還未反抗,就聽到陌生的聲音。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黎初。」
黎初對一些特殊的聲音很敏感,或許是彌補養母聽不見的缺陷。
黎初緊皺眉頭,他在找跳脫的時機,可眼前一花,頭一下子被拽住往桌子上敲,發出「哐當」的聲響。
七班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在看這場大戲。
每人敢上前,都離文浩哲遠遠。
他們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
文家僅次於江家之下,兩家常年不相往來,背地裡相爭,與七班大多數人不一樣,他們惹禍,完全不需要考慮後果。
可身處這種環境,他們的所作所為,都被人虎視眈眈盯著,一旦出現差錯,可能會因此敗落。
所以文浩哲才不甘心的放過那個人。
文浩哲拽住黎初的發梢,失去控制般,不停的撞擊桌子,直到黎初的額頭有血液流出,滑過臉頰,滴落在桌子上。
血腥味撲面而來,黎初的臉頰上沾染自己的血液,冷汗混雜血液。
不過黎初似乎很平靜,他早就習慣這種見不到光日的生活。
這只是他生活的一小部分插曲。
興許是黎初臉頰上的表情有些惹怒文浩哲,文浩哲試圖使勁力氣,一腳踹在黎初的身上時,被一隻突如其來的腳踢開。
隨後在總目睽睽下,江舸淡漠的說。
「你的傘。」
江舸臉頰上沒任何錶情,把傘放在黎初的桌子上,就回到了座位上。
江舸放傘的行為,讓在場的人,目瞪口呆,似乎難以置信,江舸會親自把傘放在黎初的桌子上。
江舸的行為,像在宣示主權,至少文浩哲是這樣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