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13)
從前廳到了後院,江瑜來到老爺子房門外,正巧看見了江博然。
江家大哥江博然今年三十五歲,最近因為自己離婚的事焦頭爛額,看見幾人後也只是無精打采地問候一聲,額頭上一撮頭髮耷拉下來,瞧著狼狽。
聽到腳步聲,江老爺子的聲音傳來:「你們都進來。」
江瑜、封一然、席寒再加上江博然四個人踏入房內。
香爐中點了一柱香,此時有氤氳的檀香氣瀰漫,黃木桌上放著一個老婦人的照片,那是席奶奶的遺照。
江家老爺子一雙眼睛看了看一地的眾人,聲音不大卻是響徹耳邊:「把門關上。」
江瑜默了默,他離得最近,伸手關門之後屋中暗了下來,四個人安安靜靜地站著,誰都不敢多說一句。
江老爺子聲音威嚴,斥了一句:「江博然,你跪下。」
江博然雙膝一彎撲通跪下,他背挺得筆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江老爺子聲音響起:「我問你,你知道我今兒為什麼讓你跪?」
江博然低下頭:「我......」他手掌在襯衫下擺狠狠抓了兩下,一片褶皺出現在光滑硬挺布料上:「我沒處理好自己家事。」
江家要面子,離婚是大事但到底江惠民在前,而更讓老爺子生氣的事這事鬧大了。
江老爺子抬手拿起一條鞭子,木質的手柄被他握住掌心:「那我該不該罰你?」
江博然聲音發緊:「該。」
江老爺子揮手就是一下,破風聲響起,江博然渾身瑟縮一下,臉上帶著頹勢。
「我第一鞭是替你奶奶教訓你!」江老爺子威嚴的嗓音響起:「打你出爾反爾,違背諾言。」
啪!
又是一鞭。
「第二鞭是替你雙親打你,你人到中年讓你二老操心勞神,不孝不忠。」
啪!
「第三鞭是替你妻子打你,打你刻薄寡情,疑心多慮。」
「第四鞭是替你兄弟打你,打你妄為長兄,難做表率。」
「第五鞭是替你女兒打你,打你讓幼女失母,家庭不寧。」
江家老爺子結結實實地抽了五下,江博然身上馬甲被抽的開線,揉成皺巴巴的一團。
他臉色微微發白,聲音帶著一絲髮緊:「老爺子,您當心身子。」
江老爺子臉上不見多少怒氣,只是站著將視線攏入剩下幾人身上:「我今天打江博然也不只是打他,你們其餘人都給我牢牢記下。」
「旁人家裡小子風流我管不著,我江家是講規矩的,你們誰要是再讓我聽到風言風語,一樣家法伺候。」
其餘人都低頭稱是,幾個大高男人都屏氣凝神,低眉順眼地挨訓。
江老爺子吸了一口氣,將鞭子往桌上一搭:「江瑜,我打不動了,你過來替我教訓。」
江瑜沉默地上前,他看了一眼跪著的江博然,接著拿出鞭子揮手就是狠狠地一下。
破風聲響起,一鞭子下去,江博然一個大男人『嗷』的一嗓子差點跳起來。
他身上馬甲頓時被打得開裂,兩片布掛在身上,想叫出來又覺得丟人,只能硬生生地憋住轉頭用眼神示意:真這麼狠?!
江老爺子到底是年紀打了,打人還受得住,江瑜年輕力氣大,這一鞭子下去差點將人抽吐血。
江老爺子也被這心狠手辣的一鞭子怔住,他是讓江瑜打但沒想讓江瑜把人打死,這一鞭子下去他語氣稍緩:「我乏了,你們去外面打。」
幾人看了看,席寒上前把江博然扶起來,四兄弟沉默著出去再把門關上,庭院處找個地方坐下。
江瑜伸手理了理江博然褶皺的馬甲:「還行不?」
江博然擺了擺手,笑容有點苦澀:「讓你看笑話了。」
封一然拿了幾瓶酒,撬了一瓶遞過去,幾個人坐在這裡喝著,遠處高樹繁密,巨大的樹冠將落影投下,斑駁不一的樹影照在幾人身上。
封一然從桌下抽出了一盒撲克牌上來,曲指撣了撣上面的灰,洗了牌之後抽出幾張放在幾人面前:「來一局試試手氣。」
他頂著眾人的視線聳了聳肩:「不然坐著干喝酒有什麼意思,來個彩頭找找趣。」
席寒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有些沉悶,卻是看了一眼桌子:「那就試試。」
封一然看向席寒,興緻勃勃地開口:「想玩什麼?」
席寒瞥了一眼江博然:「大哥說吧。」
江博然抿了一口酒,低聲吐出兩個字:「德撲。」
封一然摸著下巴:「那就來幾局。」他巡視一圈,伸手在旁邊景觀樹上薅了把樹葉:「拿這個當籌碼,一片葉五塊。」
幾個人眼皮跳了跳,封一然又薅了一把樹葉往江博然面前推了推:「大哥,你的。」
席寒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他嫌棄葉子不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