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想洗個桶

第1章只想洗個桶

「洛南市午間報……在今天早晨七點三十分左右，一名剛剛入學一個月的高二女生從學校頂樓跳下……正是學校早自習剛結束的時刻，無數的學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個花季少女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事件的起因還在調查中，本台也將持續關注這件事……」

三月的雨如霧如絲，朦朧而又夢幻，澆灌著大地，淅淅瀝瀝，喚起窗外枝頭的第一抹春。

…………

七月中旬。

金色的陽光撒在樹蔭上，透過樹縫光影折射在石板路上。

人來人往的街道一片繁華欣欣向榮。

徐清真嘴裡咬著包子，手中端著豆漿，背著書包站在紅綠燈下，劉海有些油，大大的鏡片下投著一片黑影，眼睛緊緊盯著路對面的紅綠燈。

「唔～」狠狠吸掉杯里的豆漿，緩解被包子噎住的喉嚨。

路對面紅色的小人變成綠色，無數的人開始涌動，其中還夾雜著電動車，自行車……

徐清真不緩不急的提著手中的包子，加入過馬路的隊伍。

穿過斑馬線，走過有著年久歷史的居民樓中的小巷，踏出崎嶇不平的石板路。

面前又是一條大街，卻沒有紅綠燈，橫直穿過馬路。

停住腳步，站在一排樓的下面，嘴裡咽下最後一口包子，將垃圾袋扔進垃圾桶。

「清真！」身後傳來女孩的聲音。

徐清真轉過身，看著前方走來的兩個女孩，圓圓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

「思甜，佳寧，你們來了！」

兩個女孩也同樣微笑著對著她點點頭，「我們一塊上去吧！」

「不了，你們先上去吧，我等一下玉湘。」徐清真一手拉著書包的帶子另一隻手擺了擺。

「好，那我們先上去嘍！」

「嗯」徐清真笑著點點頭，目送著她們上樓，轉過身看著道路的兩旁，都是車和人。

這傢伙拿個書而已怎麼還不來啊！徐清真撇了撇嘴。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上面依舊顯示的是早上起床打招呼的消息。

「徐清真，早上好！」騎著電動車的女孩對她打招呼

「嗯，早上好！」徐清真朝著同學點點頭，手中的手機盲點發著消息。

可是許久手機也沒消息，打過去的微信電話無人接聽，手機電話佔線正在通話中。

看著身旁經過的同學越來越多，徐清真眼裡有些焦急，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難道是路上被車撞了？還是與人發生衝突了？難道是被人擄走了嗎？……

萬一是那樣可怎麼辦啊！

短短的幾秒徐清真已經腦補了一出出驚心動魄的畫面，隨便還想象出了自己去黑幫拯救吳玉湘的偉大場面，簡直是精彩的不能再精彩了。

「嗒嗒～」一個消息進入，打斷了徐清真的幻想，她低下頭，手機上面跳出吳玉湘發的消息。

「已經看到你發的消息了，我現在有事沒能接到電話，放心我沒事，並且我已經向老師請了假，一個人回家小心點兒，愛你，么么噠！」福袋一個黃色的微笑。

「什麼事？」徐清真又追加了一句

消息很快就發了過來「反正就是有事，晚上再給你說啊！」

「……切！」徐清真面無表情的合起手機，抬頭看了一下人頭聳動的街道，一副死魚眼的轉身走上樓。

害得自己白擔心了那麼久，破孩子還不說呢！非要晚上！

雖然心裡有些抓狂，但還是輕嘆出一口濁氣。

算了！不要影響心情，還要畫畫呢！要心平氣和，無雜念。

走到門口畫班，就看見門口豎放著一個牌子上面印著，「風央畫室」四個大字，除此之外就沒了，不免有些寒酸。

畫室外面雖然不好但是它的水平在縣裡還是能數一數二的，老師的教學水平也不錯，其實主要是價格便宜點。

室內很大卻有些擁擠，地上到處是凳子，架子畫板，顏料盒，畫紙，速寫書……很是多。

這裡一共分了好幾個教室，根據水平和動機來分配，比如她就在高考美術班（2）。

穿過擁擠的畫板畫架組成的路，徐清真停在一個黃色的門前，上面寫著高考美術班。

推開門，裡面大約有二十多個人，一片討論聲有點吵，還有同學在行走。

「徐清真，交速寫了！」走向自己位置時一個女孩朝她喊道。

「好」

「你記得放在那邊的桌子上啊！」女孩指了指那邊的桌子，上面已經放了很厚一踏的畫紙。

「記得每張上把名字也寫一下！」

「嗯！好」，徐清真走到自己的位置，放下書包，從裡面掏出一盒鉛筆、一踏畫紙。

徐清真的位置靠窗，光線很好，卻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因為窗外是一個不大的陽台，不大卻也看不到外面，所以畫畫想發個呆看外面也只能看陽台上那幾盆只長綠葉的花。

時間長了，連畫它也沒意思了。

教室牆上貼著學生畫的畫，四周桌子上還放著石膏像。

交了作業，整理了一下畫畫的用具，徐清真又掏起手機，上面依舊沒人發消息。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徐清真想到。

「老師來了，玩手機的快把手機收起來！」班裡的男生夾著嗓子輕聲喊到。

畫室里一片騷動，說話聲都少了好多。

徐清真抬起頭，有旁邊的人用手捅捅她，提示她把手機收起來，急忙將手機塞進口袋裡，門外老師就拿著東西走了進來。

老師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操著濃濃的地方口音的普通話，指導了一下同學們交上來畫畫的錯誤點。

「謝銘，這張畫整體畫的不錯，就是這腳有點小啊！我跟你們說啊……」老師邊說，邊用筆改貼在黑板上的速寫。

「夏果同學畫的也很不錯，大家要多加練習，速寫就得多練！」

「你們試試從第一章畫到第一百張肯定有很大的變化……」

聽著老師的教誨，徐清真盯著手中的速寫板，又看看還未開封的幾袋速寫紙，眼神漸漸堅定，迸射著光彩。

「好了，大家開始畫吧！我把今天上午的作業寫在黑板上。」

一定要畫完它們，加油！

給自己打完氣，徐清真就投入到畫畫里。

今天要先練習的是水粉，畫基礎水果的，不用特別複雜，很好畫，只需要畫出水果的形狀和黑白灰三種顏色打上高光就好。

畫筆沾著紅色的顏料染上帶著粗粒的紙上，深淺不一的紅色層層疊疊，衝擊人的感官。

畫室里很安靜，到處都是刷刷的畫筆聲，一筆一劃都是學生們奮鬥的展現。

中午的太陽光慢慢透過玻璃照射在畫紙上，有些刺眼，水粉畫的灰暗看的不是很清楚。

徐清真揉揉眼，眼睛有點疼，將大大的銀邊眼鏡全部卸下來，露出酸困的眼睛，長而黑的眼睫毛忽閃著，耷拉出一片陰影。

眼睛眯了一會兒，等到不太酸了，徐清真重新戴上眼鏡，投入到畫畫的樂趣中。

旁邊老師開始對學生們的畫做出指導。

時間就在這一筆一劃中度過，流逝飛快，不給人任何後悔的機會。

「終於快放學了，啊～好餓呀！」

「我們去吃米還是面啊！」

……教室里已經餓的不行的同學嚷嚷著。

「我這個蘋果的型畫的怎麼樣……」有人依舊在努力畫。

「都別給我搶水管啊！」

大部分陸陸續續的已經拿著沾滿顏料的畫筆和水桶出去了。

徐清真放下手中的筆，伸伸酸困的腰，畫了一上午的畫好累啊！

打開手機已經12點多了。

抬頭看著面前畫板上的水果，撅起了嘴，軟軟的臉頰皺在一起。

畫的很不好。

左上角是老師畫的一個蘋果，兩者雖然差不多，但明顯自己畫的過渡的不是很好。

她提起小水桶搖了搖。

水桶里的水已經被各色顏料染成了灰白色，裡面零零散散的放著幾隻水粉筆。

水管在教室的外面，只有三四個個其中有一個還是在廁所里，人不是特別多，但洗水粉畫盤很花時間。

徐清真提著水桶，前面的人已經排了一排了，大約有五六個佔滿顏料的手中全部拿著顏料盤和水桶。

有點擠，徐清真側了一下身子，害怕顏料粘到身上。

「佳寧，你畫的怎麼樣」徐清真問自己前方的女孩。

「還行吧！對了！你沒事，多去問問老師，這特別重要，不要一天那麼害羞。」劉佳寧一臉無可奈何的對她說，「你啊，就是……」

「心怡！心怡！」

一個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孩手裡拿著手機突然出現，她擠進隊伍里，正在排隊的人都慌忙一縮，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誰啊，這是！」劉佳寧抱怨一聲。

不光是劉佳寧許多被她擠到的人都露出不滿的表情，女孩卻沒管那麼多，直接跑到了正在洗東西的同學旁邊，拿著手機嚷嚷。

「你快看呀！顧逸！」女孩拿著手機往洗盤子的女孩的臉上一舉。

「哦，這我知道！」洗盤子的女孩頭都不抬依舊認真洗盤子。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紅衣女孩聲音很大的沖她喊道。

「顧逸被抓進派出所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隊伍前和她們相識的男生笑嘻嘻的說。

眾人都一一看向他，滿臉好奇。

「聽說是因為打架，被人看見打電話報警。」那男生嘖嘖嘴，「而且還聽說對方好幾個人呢？愣是被他打的頭破血流的！真狠！」

「我靠！這真的假的你們都是在哪裡聽到的！」一個綁著馬尾的女孩表情吃驚的問到。

「不相信，你可以問問旭子，他和那幾個人認識！」男生答道。

「那顧逸呢？他受傷沒？」紅衣女孩繼續追問。

「顧逸誰啊？」人群中有人好奇的問道。

耳邊都是同學的說話聲，離徐清真近的女生，聲音有些刺耳。

徐清真的耳朵被刺的出現了耳鳴，腦子有些眩暈，水桶里的水上下翻滾著。

這啥時候才能洗完啊！徐清真心裡苦悶。

但因為性格原因張了好幾次嘴，也沒把那句話說出來，更鬱悶了。

「顧逸，一中的校草，長的特別帥，而且每次考試都是年級前幾名，籃球還打的特別好，是一中許多女孩的夢中情人，可惜……」那女孩忽然嘆息一聲，不明真相的人一臉好奇。

那女孩卻忽然咧嘴笑了起來，看起來有點傻，「我見過他一次長的真的給漫畫書里走出來的精靈王子一樣，嘿嘿！」

「……」眾人渾身一寒。

「佳寧，我有點不想洗了，我先走了！」徐清真看著擁擠的周圍有點壓抑，頭有點暈。

實在是太吵了！

不知道那個顧逸是什麼人，竟然能引起這麼多人的討論，這洗完得排到啥時候啊！徐清真皺皺眉頭，從人群中擠出去。

「前面洗的能快點嗎？……」身後一些同學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人群里又是一陣嘈雜。

回到教室里有一些人已經拿著包和東西走了出去，將東西放下，徐清真從書包里拿出濕巾，將手背上的顏料擦掉。

「清真，你走嗎？」旁邊的女生背起自己的包對她說道。

「我馬上，你先走吧！」徐清真整理著書包說。

「好，我先走了，拜拜！」

————

在這一天之前，我的生活還是那樣的平淡，平凡而幸福。

沒有煩惱的活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