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25)
「愛,是需要考驗的,」她突然說,只是複述,不帶任何感情色彩,「不到生死關頭,誰也不敢說愛,」同時,把一個紙團塞進他的褲兜,「到東京后,擇機聯絡。」
錢文正頓時哽咽,竭力壓抑著,仍控制不住情緒:「我……十天後乘飛機去東京,」他急切地說,甚至有些顫抖,「請組織幫我找一個人,可能在100部隊,男性,蘇州或河北人,比我矮一點,很白,」他絕望地舔著嘴唇,一個做細菌實驗的部隊,希望微乎其微,「就說阿福找他,請組織儘快,儘快!」
說完,他把臉在妓女纖弱的肩膀上揩了一把,細滑的絲綢觸感,讓他想起那個家、那張床,和床上忽明忽暗的光,然後,頭也不回的,向藥師丸走去。
背後,「新世界」喧鬧的長街,妓女的歌聲緩緩又起,婉轉周折著,隨風入夜:「我有一段情呀,唱給春風聽,春風替我問一問,為什麼他要斷音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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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段後續)
其實,太平洋戰爭爆發后,紅線給中共、蘇聯和盟軍都傳遞了非常重要的情報,日本戰敗,錢文正輾轉回到長春,山雀給了他一個地址,他循著找去,是一間小唱片店,推門而入,屋裡放著吳鶯音的《萍水相逢》,還有一個人,在摸索著整理貨架,錢文正上去一把抱住他,那個人愣了愣,回抱過來,輕聲說,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