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民眾的智慧無窮無盡

卡洛當然也是一整晚上沒睡。

雖然卡洛全程都站在了演講台上，但今晚威蘭市發生的樂子卡洛卻借著雷鳴水晶的視角一件都沒有錯過。

簡而言之就是米克希特家族再次見識到了哈耶克大手的威力。

因為卡洛提前安排威蘭市的市民們在市政廳前排隊的原因，領到那十金幣的幸運兒大部份都是威蘭市的市民。

然後當這群領到了金幣的威蘭市市民們，自發的將這些金幣拿來到威蘭市周邊，從慕名而來的那群遊客手裡給卡洛買選票的時候…

有趣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就是威蘭市遊客們開出的價格越來越低。

從前半夜的五金幣才能買一張選票，到後半夜一直滑落到只用給遊客一金幣就能買到一張選票。

米克希特家族當然也不是傻子，他們瞬間反應了過來這群威蘭的市民在拿著他們的錢…去給他們的競爭對手卡洛買選票的時候。

第一時間謊稱市政廳前儲備的金幣已經發完了，然後在威蘭市各處又重新設立了多個拉票…或者說收票的地點，專門從那些不認識好先生的遊客手裡收購選票。

可怎麼辨別是威蘭市的市民，還是威蘭市的遊客又成了一個天大難的問題。

卡洛甚至借著雷鳴水晶的視角，在米克希特家族新設立的賣票點聽到了一段很有趣的對話。

卡洛簡單翻譯一下意思就是…

「你怎麼能假定我是威蘭市的市民？我祖上八代都是在威蘭市十裡外的小村莊里耕田的！每次來威蘭市別人都喊我鄉里癟…我這也算是威蘭人嗎？」

「行！把選票投給斯雷因少爺這筆錢就是你的了！還有拿到這筆錢之後禁止拿去給卡洛·阿加塔買選票！」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我自己的錢想怎麼用你管得著嗎？」

類似的情況近乎發生在米克希特家族後續設立的所有『收票處』。

甚至於米克希特家族重新設立的選票收購點，在沒有了市政廳，準確來說是卡洛設置的號碼牌，還有身份認證等各種機制過後。

聰明的威蘭市百姓以及鋼鐵之國的遊客們，天知道他們從哪找來了一種遮蓋自己手背上已經投票印記的方法。

米克希特家族用來認證發放金幣的標準，就是選民在投票之後手背上會出現相應競選者的名字，然後這種光芒是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來遮蓋的。

像是用接近膚色的化妝品來遮掩，等米克希特家族的『驗票官』需要驗證的時候再將遮掩的部份給擦掉展示給對方。

在這種遮掩的手段下，一個很可怕的情況就出現了，那就是…『復領』。

當耶倫伯爵發現這群該死的威蘭市市民，竟然用各種拙劣的偽裝手段，換著法子從『收票處』重複領錢的時候。

耶倫伯爵真的是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民眾的智慧真的是無窮無盡的這一點在這一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威蘭市的市民們薅起米克希特家族的羊毛是壓根就不心疼的。

這一刻米克希特家族是結結實實的嘗到了沒有任何規則管控的自由市場的可怕。

在耶倫發現這種復領情況出現的時候，米克希特家族早就已經不知道被這群雞賊的威蘭市民薅了多少錢走了。

如果說耶倫伯爵還在市政廳前發錢的話，出現這種重複領取的情況，威爾森市長甚至卡洛都會站出來幫忙整治一下。

但是耶倫伯爵他自己違反規定在先，就怪不了威蘭市民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總之後半夜米克希特家族他自己也撐不住了，這就導致選票的價格開始暴跌。

原本米克希特家族開出的是五金幣收一票，再到後面是三金幣一金幣，當選票的價格開始向銀幣滑落時…

有趣的擠兌現象就出現了…

本來選票的價格一路走低這事兒，米克希特家族應該高興才對。

因為剩下的錢就能買更多的選票了。

但問題在於耶倫伯爵他手下『收票員』實在是太少了！

哪怕後來耶倫伯爵離開了市政廳前，在威蘭市各處都設立了多個新的收票站點。

但和威蘭市百萬人的規模，以及從四面八方湧來近乎能將整個威蘭市街道佔滿的遊客們比起來人數還是太少了。

就算收票點再多，那些遊客們運氣好要排上兩個多小時，運氣不好估計排到明天就輪不到他們。

而選票的價格有無時不刻的在貶值，他們越晚脫手選票的價格就越便宜。

一旦到第二天十二點競選結束的時候，他們手裡的選票就一文不值了！

在這種焦慮瀰漫的情緒下，別說威蘭市的遊客們了，就連威蘭市的市民們都想要儘快將自己手裡的選票脫手。

於是…那些街邊巷尾的威蘭民眾，他們靠著卡洛給他們安排的靠前位置，還有威蘭市裡各種鄰里親友的關係，以及一些『不那麼可以說出來的手段』反覆從米克希特家族手上薅下大筆羊毛后。

他們就自發組織起來在街邊叫賣給好先生拉起了選票，而他們也是遊客們將選票脫手的最好途徑。

以至於哪怕第二天早上選票的價格已經降到了十銀幣一張時，也有不少遊客覺得賺大了趕緊脫手賣掉。

總之在卡洛看來，主動給選票降價是耶倫伯爵最愚蠢的決定，雖說選票價格的暴跌是必不可少的。

但一旦價格從一金幣跌破到十銀幣的時候，差不多是從一千塊的購買力，跌到了兩百塊到三百塊時那事情就大條了！

其實一開始選票的價格值五金幣左右時，大部份的威蘭市市民還是不捨得用自己手裡的金幣換好先生的選票。

可選票的價格跌到十銀幣那就不一樣了，好先生給大家漲的工資都不止十銀幣，這點錢他們半個月就能賺到了。

只需要半個月的薪酬就能救下好先生，也相當於是給自己買一個心安，何樂不為呢？

於是當時間到了第二天上午時，給好先生拉票的威蘭市市民們不止沒減少反而變多了，甚至有些人沒領到米克希特家族的金幣，還主動掏錢給好先生買選票。

從這一刻開始這場競選就沒有任何的懸念可言了。

原本威蘭市的民眾們只是這場競選的配角，但卡洛讓他們成為了這場競選的主角。

而從一開始就站在民眾對立面的米克希特家族，就註定了他們哪怕花再多的錢也不可能贏下這場競選。

斯雷因的選票雖在緩步上升…一直到了一百萬票左右，但卡洛的得票數上升的速度卻更快一直到第二天上午時就已經突破了一百五十萬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