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蓮奪命美人皮(二)
第2章血蓮奪命美人皮(二)
傅祁暝沒察覺,他的心思已經全部落在了兇案現場。
他看到眼前一切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想吐。清晨用的早點似乎一下子就從胃中涌了上來,反胃感直直地堵在嗓子口。
他硬生生地將這股反胃感壓了下去,問:「先頭那幾個案子也是如此?」
傅祁暝辦案多年,這是他遇到的最為詭異的兇案現場。
死者鄭三小姐躺在屋中的正中央,她的身下是一汪血泊,不知兇手是個什麼想法,那鮮血竟被畫成了一朵蓮花狀,如此看去,就像是死者躺在了一朵盛開的血蓮之上。這便罷了,最可怕的是屍首的模樣。
死者衣著華麗精緻,頭上挽了飛天髻,一應配飾耳墜都佩戴完整,唯獨那張臉,血肉模糊。
死者被剝去了臉皮。
他們無法辨認死者的長相,卻依舊能夠從這張面目全非的臉上清楚地看到五官的所在,那片血色中,凹進去的眼眶,依舊挺立著的鼻子,與那暗紅一片的皮肉交接在一起,嘴唇的部位上放著一朵黑色的蓮花,大小剛好覆蓋住死者的唇部。這副場景著實詭異,又令人心中作嘔。
回話的人目光直視前方,壓根不敢往下頭看,語速頗快:「是,下頭報上來的案發現場約莫著就是這個情況。死者都打扮精緻,其中有出身貧窮的受害者死後也著華衣。鄭家清貧,據死者身邊下人所說,死者身上的衣物首飾非死者所有。還有一點,受害者會在遇害前兩月內收到兇手寄來的信,鄭三小姐是在一個月前收到的。」
「嘖。」傅祁暝發出了一聲感慨。
送信提醒再殺人,夠狂妄;一身首飾衣服瞧著得幾十兩,夠闊氣,感情窮人連個殺人的機會都沒有。
比如他,就窮得殺不起人。
「對了,千戶大人,大概是七八日前,蘇州那邊有姑娘收到了兇手送過去的信。」
「蘇州?」傅祁暝心裡頭浮現出了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回話的人點了點頭:「前兩日剛送到的消息,好像說是蘇州第一美人,姓程。」
「我去他奶奶的!」原本冷靜穩重的傅祁暝突然爆了一句粗語。
傅祁暝這會才意識到程見袖壓根沒跟進來,怒氣沖沖地出了屋。
「你收到信了?」傅祁暝黑著臉問她。
程見袖點了點頭,回:「七天前收到的。」
「你收到了還敢自己一個人往應天府跑?」傅祁暝說得咬牙切齒,又氣又后怕。
程見袖沉默了一下,回:「我還帶了兩個丫鬟,兩個車夫,三個侍衛,不是一個人。」
「重點是這個嗎?兇手要對你出手,這些人攔得住嗎?」傅祁暝被她氣得大吼。
程見袖沒想到他會這麼惱,原本想好的那些說辭,或是逗趣他的話,一時半會也說不出口了,只好先勸著:「你先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有人要剝我媳婦的皮,我要冷靜得下來我還是個人嗎?」傅祁暝的眼都氣紅了,恨不得現在就提刀將兇手千刀萬剮。
程見袖被他這一吼,頓了一下,忽然低下頭去,耳根微紅,嘟囔了一句:「還沒成婚呢。」
這個時候是害羞的時候嗎?
傅祁暝一肚子怒火被她這句話,生生堵在了嗓子口,不上不下的,而旁邊那些錦衣衛的人早在傅祁暝發火的時候就提起了十二分心思,這乍然聽到這位漂亮姑娘是千戶大人的媳婦,無不震驚。
傅祁暝擔心得心肝肺都在疼,可瞧人正主,似乎跟個沒事人似得,他覺得自個有些委屈了:「你不在乎你自個的命,我在乎。」
這話一出,旁邊看戲的錦衣衛,眼睛都亮了許多。
錦衣衛開年大戲,傅千戶與愛妻不得不說二三事,不容錯過。
這些看戲的眼神太熱烈,程見袖瞧著頭疼,可偏偏傅祁暝又不依不饒的模樣,她只好嘆了口氣,說:「幾個人不頂用,莫非我待在家裡頭就管用了?咱們家那頭的捕快有多少本事,你應當知曉,我這不是來找你了。」
傅祁暝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程見袖一句話,他就覺得自個的氣消了大半。
「我琢磨過這些案子,兇手出手大多是在受害者收到信的大半個月後才會開始陸續動手,還未曾出現過一收到信就立刻動手的,所以我才敢賭那麼一回。」說完,程見袖撇了撇嘴,裝出副委屈的模樣:「我這一路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到了應天府,你還吼我。」
傅祁暝一聽,瞬間愧疚感上來了,自個這事做得太不厚道了,忙向人道歉:「我是關心你,不是要吼你。」
程見袖委委屈屈地「嗯」了一聲,不肯同他多說話的模樣,心裡則是鬆了一口氣。這哄男人是個技術活,她回去得好好叮囑身邊的人,可不能讓他們說漏嘴了。
什麼考慮,什麼兇手的,她就是因為這事被家裡人念叨煩了,出來透透氣罷了,哦對,還抱有一個不可說的小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