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ter five (2)
第21章Chapterfive(2)
我回頭,果真是這個男子,他黑著臉,黝黑的眼眸中閃著不悅和憤怒的火焰,掠過北小武的臉,而他手邊正牽著三條狼狗,伸著長長的舌頭,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北小武將我拉到身後,看著程天佑,冷冷地說,你以前不是養狼嗎?現在怎麼養狗了,這麼沒品位!
程天佑沒看北小武,眼睛一直盯著我,一副要將我碎屍萬段的表情。他說,你多大了,還需要別人抱?你知道不知道羞恥?
我本來看到他就有一肚子氣,現在聽他說話,更是一肚子氣。我說,要你管,你算老幾?你幹嗎大半夜不睡覺,在我花店門口轉悠?你有病啊?
程天佑冷笑,說,我到你花店門口轉悠?你少自作多情了,姜生薑大小姐!我不過是出來遛狗!還有,我不算老幾,只不過很不幸,我從今天起,成了這條街道的協管員啦。所以,我要管制那些不文明的行為!
啊?北小武驚呼了一聲,你有錢有勢有女人,你幹嗎來這條街做協管員?你腦子有病啊?
程天佑狠狠瞪了北小武一眼,說,個人愛好,你管得著嗎?
北小武看了看程天佑,又看了看我,沉思了一會兒,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說,我不在這裡做燈泡,你們要吵架,請自便。說完,就鑽進花店,一把將同樣醉醺醺的八寶給拉了出來,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北小武一走,我突然覺得勢單力薄,我心想,北小武一定是被這三隻大狼狗給嚇壞了,所以,這個混球也忘記要保護我的誓言了,直接拍屁股走人。他還真是不忘本,還真是很具有魏家坪小孩那種很小人的氣質嘛!
我看了看程天佑那三條大狼狗,有些怕,心想,自己萬一被這個混蛋給放狗咬死了的話,不就沒機會看蘇曼爆「性醜聞」了嗎?好在這個時候,冬菇已經躥到了我的腳邊,貓著腰,弓著背,看著程天佑手裡那三條狼狗。
就這樣,我「牽」著冬菇,程天佑牽著三條狼狗,在月亮下對峙著。
程天佑看了我一眼,很冷漠的表情,說,有傷風化!舉止輕浮!你!十惡不赦!我一想,用冬菇跟你拼狼狗我拼不過,跟你拼成語我還拼不過嗎?所以,我也瞪著他,說,多管閑事!腦子有病!你!狗拿耗子!
程天佑看著我,拽了拽那三隻開始對著冬菇狂吠不已的狼犬,說,好,我是狗!你是耗子嗎,姜生小姐?
我眉頭皺起,看了看冬菇,有些擔心那些狗傷害到它,然後,指著程天佑罵,你奶奶的才是耗子呢!你是耗子尾巴老鼠精!
程天佑看了看我為冬菇緊張的模樣,嘴角泛起一絲玩味的笑,眼睛里閃過一絲邪氣的光芒,他說,姜生,你快承認你是耗子!否則的話……他輕輕地笑,眼底沉積著幾許得意,他拽了拽那三隻狂吠的狼狗,說,否則的話,我就放狗咬冬菇的屁股!
我一聽,幾乎口吐白沫,我說,程天佑,你是小人!程天佑點點頭,他說,我是小人!那麼姜生,你快說,你是耗子!否則的話,我數一二三了……
他說話的時候,故意斜眼打量著我氣急敗壞的模樣。他說,姜生,你說,它們要是咬錯了地方,咬到了冬菇的腦袋,你可別恨我。說完,他就念道:一。
我一看他這麼無賴,就想抱起冬菇跑回花店,結果,程天佑這個小人,喊「一」的時候,已經放開了那些狼狗……
當他看著我抱起冬菇的時候,那些狼狗已經沖我奔去,他就氣急敗壞地沖我喊,該死!你快放開冬菇!快放開!他說完這話,整個人也向著我奔了過來,唯恐那些狼狗為了咬冬菇,將我咬傷。可是,去你奶奶的程天佑吧!你姜生奶奶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當天夜裡,我差點葬身在程天佑那三條狼狗的嘴巴里。
它們將我撲倒在地的時候,冬菇這個混球就「棄主而逃」,很輕盈地從我臉上踩了過去,那三隻狗一看冬菇跑了,也十二隻爪子踩過我的臉,追著冬菇繼續跑,其中還有一隻特別隨程天佑,特別記仇,離開時還不忘在我的屁股上咬一口。這一口,直接將我送到了醫院裡。
26陸醫生,握女病人的胳膊,是你的職責之外的事情吧?
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特別紀念一下這個日子,我第一次被狗咬的日子。程天佑真是個好人,他總能給我出其不意的「驚喜」,連拋棄了我后,都不忘給我送禮物。
他將我送進醫院后,在急診室遇到了陸文雋。
陸文雋看了看我被血染后的褲子,驚詫地看著程天佑,估計當時八寶給我塞避孕套方便我去見程天佑的情景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和程天佑。程天佑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直接撈起一個護士,說,她被狗咬傷了,趕緊找大夫啊!幾個護士將我推進治療室。
陸文雋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下,彷彿基於確定什麼似的,他問程天佑,姜生是被狗咬的?
程天佑一臉焦急地望著被推入治療室的我,沖陸文雋點點頭,是的,是我不小心。
我在他懷裡疼得齜牙咧嘴,我心想,「是的」,是狗咬的,怎麼又成了「是我不小心」?你是狗嗎?
陸文雋輕輕點點頭,笑笑,彷彿為自己剛才那不懷好意的念頭而自嘲一般。他說,那我去看看,姜生打了狂犬疫苗后,傷口怕是需要縫合。
程天佑一把抓住陸文雋,他說,你是心理醫生,不是外科醫生,縫合也不需要你!陸文雋看了看程天佑,說,我是心理醫生,但是心理醫生不過是我的個人愛好,我的專職是外科醫生。你別忘記當年涼生的手指還是我給接上的!說完,整個人就奔向了治療室。
程天佑一聽,萬分抓狂,他跟在陸文雋身後,大聲嚷嚷,喂,喂,喂,我不要男醫生,我要女醫生!
陸文雋回頭看了看程天佑一眼,說,很不幸地告訴你,程先生,你的美好願望本醫院可能無法給你兌現!首先這裡,只有男醫生!而且現在值班的,只有我這麼一個男醫生!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轉院,自私地看你喜歡的人疼痛不止!第二,等明天早晨別的醫生上班。第三,別打擾我的工作!
陸文雋大概是第一個如此趾高氣昂同程天佑叫板的男子,所以,程天佑的眼裡閃過要殺人的神情。但是他卻無法選擇,只能跟在陸文雋屁股后。他打算跟著陸文雋進入治療室的時候,陸文雋哐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程天佑就在門外,狠狠地踱步。
陸文雋給我檢查傷口的時候,我真想撞死算了。
我恨恨地想,程天佑,你們家那是些什麼狗?它就是咬我的腦袋,我也認了,為什麼要咬我的屁股啊。想到這裡,我恨死了程天佑。
他輕輕摘下口罩,眉頭微微皺著,說,姜生,別亂動。我不想給你用針縫,我擔心會留下傷疤。
我忍著疼,將臉埋在枕頭上,我說,留下傷疤就留下吧,反正又沒人看到。說完這話,我又萬分後悔,這話是不是也說得太曖昧了?
陸文雋用消毒水給我消毒,笑,你怎麼知道沒人看到呢?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模樣,就好像在分析病例一般,極專業的表情。
他給我擦藥的時候,小指不經意劃過了我的皮膚,指肚的溫暖瞬間傳入我的身體,我一緊張,整個人僵了一下。
他看了看我,說,姜生,是不是弄疼你了?
我搖搖頭,有些結巴地說,沒,沒呢。然後,整個臉就埋在了枕頭裡,不再抬起,只是在不停地發熱發燙。
陸文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輕輕拉起潔白的被單,溫柔地覆蓋住了我光潔的雙腿。他說,姜生,我是醫生。
我抱著枕頭,不肯將臉露出來,心裡念叨著,你是醫生,可你也是男醫生啊。陸文雋給我包紮好傷口后,看著我,說,姜生,抬抬頭吧,別趴著了。在傷口好之前,你睡覺的時候,恐怕都要趴著了,有你趴的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意外的溫柔。
我剛要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褲子已經褪到腳邊,我只好翻白眼,緊緊扯著潔白的床單。陸文雋將臉別開,他說,好了,姜生,我不看了。
我臉通紅,小聲嘟噥著,反正該看的你都看了,也該看夠了吧?我一邊嘟囔一邊忍著疼痛整理褲子。
陸文雋聽我這麼埋怨,就惡作劇地轉頭,說,你要這麼說,我還真沒看夠了呢!
啊!我一看陸文雋轉頭,就尖聲大叫著跳開,因為跳動扯動了傷口,傷口的疼痛讓我尖叫得更忘情。陸文雋也沒想到我還沒整理好衣服,他見我亂跳,生怕我的傷口加劇,就一把拽著我的胳膊,試圖讓我冷靜。
在門外的程天佑被我的尖叫聲給嚇壞了,直接踹門闖了進來。
當時的我,一隻手抓著褲子,另一隻胳膊被陸文雋抓在手裡。而陸文雋本是好心地搭手,在這種情形下,卻像一個強暴少女的色狼。
程天佑的臉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他一把將我從陸文雋手裡撈了過來,眼神凌厲,說,陸醫生,抓女病人的胳膊,是你的職責之外的事情吧?
陸文雋看了看程天佑,知道自己對他解釋不清,只好聳聳肩,轉頭對我說,姜生,注意身體,不能吃辛辣,也不能吃腥的食物。他說,等明天我找個時間,將葯給你帶過去,你就不必在這裡等了。
說完,看了看程天佑,不置一詞,就走了。
程天佑看著陸文雋離開,看看我,說,他這是什麼意思?當著我的面和你眉目傳情嗎?
我一邊護著傷口一邊說,怎麼,不可以嗎?你臉上寫著什麼規定,不允許男女青年你在面前談情說愛嗎?
說完,就一瘸一拐地向樓下走去,我不知道我這個穿著屁股上破著洞的褲子的造型落在程天佑眼裡是不是萬分的滑稽可笑。
27聽說,冬菇大戰三狗了?這不是三英戰呂布嘛。
回到花店的時候,冬菇正端坐在門前,一副凱旋將軍的模樣;三條大狼狗也正匍匐在地上,喘著粗氣。
大排檔的老闆一見我回來了,忙不迭地跑上來,唾沫亂飛地對我表揚冬菇的超貓戰鬥力——如何地用「凌波微步」將那三隻狗弄得暈頭轉向,又是如何用「九陰白骨爪」將那三隻狼狗給抓破了鼻子,又是如何「飛檐走壁」與「黑貓掏心」並用,將這三隻狼狗弄得疲憊不堪沒了力氣……
後來,我將這個事情告訴了金陵,說我們家冬菇出息了,直接廢了程天佑家的三條狗。
金陵可能正忙著編錄文章,她嗯嗯啊啊地應著聲,聽我一個人的演講。半天後,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我,程天佑又去惹你幹嗎?你們不是分開了嗎?他不是說你誣陷天恩么?
我說,就是分開了啊。他不是來找我,他是遛狗,不小心看到了我影響市容,有傷風化。所以,就放狗咬我以示教化。奶奶的,我被狗給咬慘了。
金陵說,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沒事。就是程天佑禍害得我差點跟陸文雋袒呈相見了。
金陵一聽,很興奮,她說,哇,這麼刺激,這麼勁爆啊!你和陸文雋「差哪點」就袒呈相見了啊?快說來聽聽,快點,我需要靈感,需要刺激!
我說,金陵,你真是小人,你比當年的小九還小人!
金陵笑笑,說,小九可比我幸福多了,至少她有北小武這個傻瓜一直惦記她。不過,姜生,我還真想聽聽,程天佑是怎麼當了你和陸文雋的「媒人」的。
我說,你胡說什麼啊?
金陵就笑,說,哪裡胡說了,你看看,是你自己說的,你差點和陸文雋袒呈相見,那都要袒呈相見了,還不是只有夫妻洞房才能有的待遇嘛,程天佑不是媒人又是什麼呢。說實在的,姜生,你可以考慮一下,和陸文雋發展發展。程天佑這個男人,好則好矣,只是……金陵說到這裡,就沒說下去了。最後她突然笑笑,說,姜生,程天佑果真是放不下你。
剛掛斷金陵的電話不久,我正在看陸文雋給我帶來的那些止疼葯和消炎藥的說明書的時候,北小武的電話就打進來了。他說,姜生啊,人窮啊,打電話都不捨得啊。不過剛才聽金陵說,你們家冬菇大戰三狗了?這不是三英戰呂布嘛。為了英勇的冬菇,我就豁出去這電話費了!最後,他說,不多說了,姜生,我要出去流浪一段時間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當然了,我的手機給你通完話后,鐵定就欠費了。你要記得給我繳費啊,否則,你想我也是白想了,也聽不到我的聲音了……就在這時,他的電話就斷了。
我重新撥過去,只聽到,你所撥的電話已停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