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醫生家的撒嬌精(4)
「哦，好叭……呸，好的，姐。」
楊枝棋擦汗，「……真難。」
算了，慢慢來吧。
余念雙腿並著，坐得乖，「姐，這樣就行了？」
「差遠了，為防止產生矛盾，必須按照他的喜好來。」楊枝棋伸手，「手機給我。」
楊枝棋划拉兩下屏幕，「這些二次元平台的APP都要刪除。還有音樂播放軟體，點開我瞅瞅。」
歌單里存著上百首的宅舞歌。
楊枝棋：「這些都不行，全刪了。」
余念：「那我以後聽什麼？」
楊枝棋點開自己的手機，「等我搜搜。」
沒兩分鐘，楊枝棋說：「有了，我說你記，全放歌單里，以後每天聽這個。」
「映山紅。」
「夕陽紅。」
「紅梅花香。」
「九九艷陽天。」
余念腦袋暈暈的，「姐，這個真的是他會喜歡的歌嗎？感覺有點太老了。」
爺爺好像都不太聽了呢。
「沒錯啊，我在百度上搜的，這就是中年男……」楊枝棋仔細看了屏幕，「錯了錯了，少看個字，這是中老年歌單，換換換。」
又過了幾分鐘。
「這次對了，好好記。」
「第一首，上了年紀的男人。」
「第二首，男人花。」
「第三首，兄弟再干一杯。」
「第四首，如果你把我灌醉。」
「第五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第六首，好男人。」
「第七首……」
余念沒吱聲，默默把歌曲塞進歌單，心裡偷偷嘀咕。
怎麼覺著還不如爺爺輩的歌呢。
好怪。
接連存了十幾首，楊枝棋又惦記上了余念的腦袋。
他天生髮色偏棕，帶著點自來卷，發尾順著風的方向飄。
余念用的是草莓熊聯名的洗髮水，稍微靠近，到處是糖果味道，再配上這張乖兮兮的臉，甜炸了。
楊枝棋又上去揉他的頭髮。
不行，腦袋太可愛了，
不能改，就這樣吧。
楊枝棋順著腦袋往下看，余念脖頸和手腕都白得發光，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膚色和長相是爹媽給的，可愛到幼齒，那位梁醫生應該不至於搞外貌歧視吧。
余念學現代舞出身，對身材有嚴格要求，長胖肯定是不行的，只能遮一遮了。
楊枝棋拽上他，「跟我走。」
余念：「姐，去哪啊？」
「買衣服。」
「我衣服夠，不用買。」
「你那些不行。」
卡哇伊的貓咪套頭衫，長兔耳朵的帽子領，還有印狗爪的衣服兜……
如果梁頌晟看到他穿成動物園，臉得臭成什麼樣。
會爆炸吧。
楊枝棋飆起車，領著余念直奔商場。
到某品牌區，余念眼神發直，「姐！這個這個，超卡哇伊！」
「這款哆啦A夢聯名衫好可。」余念拿了兩個人的碼，「咱倆一人一件。」
楊枝棋把衣服掛回去，「你想胸前頂著個大藍圓腦袋，出現在你那位喜歡看報品茶、收集古董的未婚夫面前？」
余念埋下頭，收回了手。
嗚嗚嗚……
生活好苦，
日子好難，
念念好慘。
在楊枝棋的安排下，余念把成熟男性款的衣服試了個遍。也許是他長得太幼了，正統西裝和襯衫穿他身上，總顯得格格不入。
楊枝棋雖有心改造，但不忍心搞得不倫不類。
換了家店，她看著這件肥大的黑色帽衫，「行，就它了。」
該遮的都能遮住，也比前面幾件順眼。
楊枝棋和導購說：「黑色、深灰色、深藍色、墨綠色、深卡其色，每樣來兩件。」
余念拉拽肥大的衣擺，「姐，現在是八月，要不再買個短袖的？」
「你這小細胳膊，還想當他的面穿半袖？」
余念：「……」
嗚嗚嗚，也對。
「他在的時候你就穿這個外套，不在的時候就脫了，還穿自己的衣服。」
余念點頭，「好，都聽枝枝、啊不是，都聽姐的。」
楊枝棋拍拍他的肩膀，「先忍忍，頂多一個禮拜，等開學就解放了。」
「你先住宿舍，到時再搬去我那。」
楊枝棋在學校旁邊有套房子，步行不到一百米。
余念點頭，開始期待了。
吃過晚飯，余念回到老宅子。
這裡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裝滿了與爺爺的記憶。
如今爺爺不在了，家裡也沒了溫度。
余念推開卧室的門，這裡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四面牆布滿二次元文化，隔壁是他的練舞房和直播室。
房子是爺爺找的專業團隊，按照他喜好裝修的。
余念摸著玻璃展架上的手辦，旁邊是整面牆的漫畫書和周邊。
「再見了，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行李收拾完畢，余念只帶了幾件衣服，cos服更是一件不敢拿。
他翻開最近追的漫畫，這本非常出名，最早余念因為畫風不喜歡沒追下去，高考完又翻出來看，真是越看越熱血，越熱血越上頭。
他乾脆買了全套，一共七十二卷，他才追到十三卷。
余念拿出還沒看的那本，草草翻了兩頁，這卷是比較重要的劇情。
余念捧著漫畫書，這麼小小的一本，趁他不在家躲在被子里偷偷看，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三分鐘后，漫畫塞進了書包。
*
晚上八點，余念來到舞房，輕車熟路打開平板電腦，登陸D站宅舞區的直播間。
余念接觸直播很多年了，之前是隨便玩玩。
初二那年，他在爺爺的支持下申請了【念醬】的ID，以不露臉的方式進行直播。
起初，直播間沒什麼人，余念全當自我娛樂。日積月累，四年後的今天，他已經積攢了一百多萬粉絲。
余念開播時間不固定，一般是每周五六日晚上八點到十點。
直播內容以cosplay和跳宅舞為主，順便和粉絲們聊聊天。
正式進入房間前，余念確定了遮擋臉部的小鹿腦袋沒問題，隨後，他點下確認。
「米娜桑晚上好呀！」
「念念醬來了哇~」
「念醬晚上好哇！」
「好幾天沒見念寶了。」
余念登陸還沒三分鐘，在線人數直逼二十萬。
「果咩，下午去逛街啦，稍微晚了點。」
「誰叫你可愛，原諒你。」
「逛街？去買衣服嗎？」
「嗯嗯，是去買衣服。」
「是新cos服嗎？」
「是小裙裙嗎？」
「是可愛風嗎？」
「是JK制服嗎？」
「啊啊啊啊瘋狂尖叫。」
「我有個朋友！他想看看！」
「是我想看RWKK求求了。」
屏幕上，余念的小鹿眼睛圓圓亮亮的，「不是啦，就是很普通的衣服。」
「念念穿上就不普通了！」
「念醬穿啥都好看。」
想到袋子里沒有圖案的深色連帽衫，余念：「不試啦，你們一定不會喜歡的。」
「咬手指，嚶嚶嚶……」
「想看念念醬穿新衣服。」
「想給念念醬買可愛衣服。」
「想把全世界所有可愛的衣服都給念念穿。」
「今晚能穿小王子跳舞嘛？」
「我想看初音弟弟那套耶。」
「機會看念念穿小裙裙嗎？」
余念靠在懶人沙發里，肘彎撐在膝蓋上，看著持續增加的在線人數，還有刷得極快的彈幕。
「念念今晚有點不想跳，只想和米娜聊聊天。」
「念醬怎麼啦？」
「感覺好像不開心。」
「發生什麼事了嗎？」
余念搖搖頭，「沒有啦！就是，我最近要搬家，也能要暫時和大家告別一陣。」
「納尼？？？？」
「念念以後不播了？」
「念醬不要我們了嗎？」
「我不聽不聽不聽。」
「沒有啦，不是那個意思。」
隔著條網線，也不是任何事都能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