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第363章 背叛

363.第363章 背叛

第363章背叛

依然還是那個家屬院。

跟前院是幾棟老式家屬樓不同,後院這裡是幾棟小二層。

可能是因為院子里剛才發生的事情緣故,整個家屬院很多房子都亮著燈,當然也包括後院這幾棟小二層。

不管剛才發生的事情跟自己有沒有關係,今夜註定會有很多人都難以入眠。

這其中當然包括那個叫譚光明的人。

那幾棟小二層中的一棟,他此刻坐在位於一樓的書房內,臉色十分難看的將手中的電話聽筒放回到座機上。

他沒想到,杜濤臨死前竟然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辦,讓那個女人活著被帶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麻煩這次真的大了。

唯一能讓他稍微松點氣的是那個女人對他的事情其實並不了解,當然啦,前提條件是杜濤也沒跟她說什麼。

可杜濤為什麼沒按照吩咐來呢?譚光明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忽然,他的雙眼微微一眯。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讓他有些難以接受的可能。

那就是該不會那兩個人背著他有染,所以杜濤才沒狠下心來動手?想想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個屋檐下三年,這種可能性還真不是沒有可能。

越想,譚光明的臉就越黑。

他彷彿看到了自己腦門上長了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一望無際。

很快他就搖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全部拋之腦後,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杜濤死都死了,就算真給自己種了一片草原,他也不可能去停屍房鞭屍去。

他現在需要考慮的是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

男女關係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如果被人咬住不放,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想他死的人可不是一個兩個,這裡邊不但有對手,還有名義上的自己人。

想到這裡,他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電話響了半天才被接起來。

「喂?」

電話聽筒里傳來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可能是正睡著呢突然被吵醒的緣故,聲音有些沉悶,還有點沙啞。

「致遠主任,我是譚光明,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麼晚還打擾您。」

「譚主任?」

電話那頭的人明顯愣了一下,可能是感到有些詫異吧,畢竟他和譚光明可沒什麼私人交情,實在是想不通他怎麼大半夜的打電話過來。

微微愣了一下后他很快就調整好心態,語氣中略帶好奇的問道:「不知道譚主任這麼晚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麼事兒嗎?」

「致遠主任,是這樣的……」

譚光明也沒隱瞞,將事情在電話里說了一下,不過他沒說田三保和牛衛平的事兒,也沒提被擊斃的那個姓宋的的事情。

他很清楚,有些話可以在電話里說,而有些話必須見面才能講。

他只是說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秘書杜濤在不到兩個小時前,就在家裡,當著找上門的監委工作人員的面吞槍自盡了。

「致遠主任,我懷疑杜濤可能是打著我的旗號,在外邊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被監委的同志發現了,或者被誰舉報了,他知道事情敗露了后,所以才選擇了自盡。

當然啦,我現在打電話過來想說的主要也不是這事兒,而是……」

譚光明有些猶豫,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停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起了趙映紅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趙致遠一直沒作聲,就靜靜的聽著。

他今天有點不舒服,下班回到家吃完晚飯後喝了點葯早早的就休息了,休息前還特意跟妻子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說過,只要不是天塌下來了就不要叫打擾他。

所以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他還真不知道。

如果不是譚光明這個電話直接打到了書房裡的專線上,他肯定還是不會接。

現在他已經清醒過來了,晚上睡覺前喝的葯起了一點作用,最起碼感覺腦袋沒有下午時那麼沉,可以正常思考問題了。

聽著電話里譚光明講述的內容,趙致遠抬手捏了捏鼻樑,他明白了這傢伙為什麼要這時候打這個電話過來。

這傢伙是擔心他的後路被人抄了,擔心自己人也借著這件事情把他往死里踩。

趙致遠將電話聽筒夾在耳下,伸手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邊取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划著火柴點上。

當他吐出吸進嘴裡的煙時,電話那頭的講述剛好也停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趙志遠並沒有打官腔的想法,他很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件事情,還不都是因為老管搗鬼。

現在看來老管的計劃只成功了一半,他最想除去的社會局那個年輕科長肯定沒能得手,否則姓譚的此刻絕對打不出來這個電話,就算能打出來也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

至於計劃成功的那一部分,就是讓譚光明進入了監委的視線里。

但他相信,老管最想成功的其實是除去那個年輕科長,為什麼沒能成功暫時還不得而知。

他希望那位老夥計能就此收手,千萬不敢再越陷越深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建議你最好能主動去跟組織上承認錯誤,深刻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同時配合監委,將你那個秘書在外邊打著伱的旗號,做的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調查清楚。

光明同志,一定要引以為戒啊,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字得時刻牢記,這不只是一個口號,而是要堅決落實到日常的工作和生活中……」

電話那頭的譚光明微微鬆了口氣,這位能這樣說,那基本上就表示不會落井下石,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就是這個。

他們雖然都屬於同一脈,但在這一脈里細分的話還是分別屬於不同的分支,尤其是因為個人原因,他和那邊的一個關鍵人物之間的關係水火不容。

這半天他其實已經想到了為什麼杜濤跟那兩個傢伙之間的秘密聯繫方式會被泄露。

肯定是他那個此刻正在二樓卧室睡覺的妻子王靜香說出去的。

唯有她,也只有她才有這個可能。

至於說給誰了?

那必然是她那個青梅竹馬的老情人,老管,管景明。

讓他唯一想不通的是老管為什麼要把戰火燒到社會局去。

對於社會局,這些年大家一直都是比較有默契的繞道而行,能不得罪盡量不得罪。

一是因為上邊安全委的那些大佬委員們,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位伍老,這位的存在,讓他們很多事情不好做的太過分。

二是社會局脫離部隊獨立出來后確實一直都是不偏不倚,幾乎不插手地方事務,只是一門心思兢兢業業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正是因為如此,這幾年大家一直都相安無事,就算這兩年因為某些原因社會局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可那也是因為公事。

而且那幾個出事兒的也確實是屁股下面不幹凈,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上邊那幾位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有的時候,樹榦上某些長歪了的樹枝是得好好的修一修,否則時間長了就會影響到整個樹榦,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可別人查,跟主動往人家手裡送是兩回事兒啊!想要找他報仇,給他找麻煩,完全沒必要去招惹社會局。

只要把他的材料遞給無論是他們內部的監察部門,還是政務院下屬的監委,都可以達到目的。

尤其他們內部的監察部門還是在趙致遠的掌控下,老管跟這位的關係那可是好的能穿一條褲子,想搞他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而已。

這麼多年一直都沒動靜,為什麼現在又會走出這步棋呢?莫非這傢伙並不單單是想禍水東引,而是真的懷揣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譚光明一邊聽著電話里趙志遠的絮叨,心思已經轉到了李言誠的身上。

老管為什麼會選擇暗殺這個年輕人來吸引社會局的目光?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羅家的小女婿,如果真的成功了,那就相當於是把自己送到羅老頭的嘴邊嗎?

不,他相信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懷著疑惑的心理,在聽完趙致遠話后,譚光明開口了。

「致遠主任,古人曾經都說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做了違規違紀的事情,肯定會虛心、誠懇的接受即將到來的組織紀律以及國法的懲處。

但……算了不說啦,這麼晚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等天亮以後我會主動過去找您彙報,現在時間還早,您再休息一會兒吧。」

那個但字後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可電話那頭的趙致遠已經大概知道譚光明想說的是什麼了。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又說了兩句后便放下了電話。

事情沒做成功,還讓人家當事人注意到了他,老管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啊。

他剛才在電話里說的是讓譚光明直接去找組織上彙報這件事情,可人家卻挑明了說天亮了以後來找他。

為什麼要來找他,無非就是談。

談什麼?當然是談老管。

談成了,事情可能在內部就消化了。

如果談不攏,那麼他相信,老管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社會局領導,包括羅老頭的辦公桌上。

至於證據?

需要嗎?

你都要暗殺人家家小女婿了,還能指望人家跟你好好說話嗎?他當時就覺得老管那步棋走的不對,太過冒險,可那傢伙信心十足,根本就不聽勸。

現在好啦,看他怎麼收場吧。

本來是為了保住他兒子,現在把他跟他兒子都搭進去那才有意思呢。

趙致遠坐在那裡呵呵的笑了幾聲,又舉起手中煙吸了一口后,將煙頭在桌上的煙灰缸捻滅,然後便起身向書房門走去。

找他談?譚光明打錯主意了。

這次他不會做出任何妥協的。

老管現在做事情已經徹底沒有底線了,自從那天談崩后這些天他再沒見過那傢伙。

也不打算再見。

就像那天不歡而散之前在辦公室說的,從此以後是路人,反而如果他們父子倆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他一定會親手送他們一起去刑場。

所以,這次老管能不能過關,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他不會給提供任何幫助。

至於譚光明,這傢伙這些年缺德事兒乾的夠多的,也是時候讓他伏法啦!

……

「呼……」電話這頭的譚光明在放下電話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隨著這口氣吐出去,他的臉色也變得嚴峻起來,起身向書房外走去。

他自覺自己這些年對妻子王靜香一直都不錯,事事順著她,沒想到她不但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別人,還很有可能給自己腦袋上種了一片大草原。

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沒法忍,尤其是他這一晚上竟然遭遇了兩回,沒有原地爆炸都算他的養氣功夫不錯了。

儘管肺都快氣炸了,但譚光明腳下的動作依然是不緊不慢,從書房出來后,沿著樓梯走到二樓,來到了左邊的房子門口。

他們兩口子早就分房而睡了,早到他都記不清那是什麼時候。

不是他的原因,是此刻正在屋裡睡覺的那個女人忽然有一天說她對那事兒越來越不感興趣,希望能分房睡。

他雖然滿心的不願意,但還是順了她的心,那時候的他還不認識趙映紅呢。

雖然分房睡了,但他對妻子的心依然沒變,依舊還像以前一樣那麼愛她。

後來發生趙映紅這件事情,那是因為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沒有出家當和尚。

可沒想到,這個他愛了幾十年的女人,竟然出賣了他。

看著緊閉的房門,以及原本一直插在鎖眼上,現在卻已經消失了的房門鑰匙,譚光明眯了眯眼睛。

這是防他嗎?擔心他獸性大發還是怎麼著?

「咚咚咚」

他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咚咚咚」

「誰啊?」敲完第二次門后,屋裡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房子里你覺得還能有誰?」

「這麼晚了你不休息敲門幹什麼?」

「把門開開,我有話要跟你說。」

「明天再說吧,我困得很。」

「我數三個數,你如果不開門,我就拿斧子把門劈了。」

「你……有本事你就把門劈了。」

聽到屋裡女人說得話,譚光明再沒廢話,轉身就往樓下走去。

聽到下樓的腳步聲,躺在床上的女人鬆了一口氣,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后,轉了個身準備繼續睡覺,嘴裡還嘟囔道:「大半夜的發什麼神經。」

話音還未落,一聲巨大的響聲就從門那裡傳來。

「咚……咔……」

「啊!」

這巨大的聲音嚇的她尖叫一聲,一骨碌就坐了起來,伸手將床頭柜上的檯燈壓亮就向房門看去。

只見門上已經被劈開了一條縫。

「咚……咔……」第二下很快就來了。

坐在床上的女人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神,張嘴就說道:「譚光明,你發什麼瘋。」

「我剛才跟你說了,你不開門我就拿斧子把門劈開。」

床上的女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有些懷疑門外到底是不是那個對自己百依百順的男人。

「咚……咔……砰」這是第三下。

已經有一塊門板掉了,透過那道寬約十幾公分的縫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邊的人。

是他,沒錯!就在床上的女人還沒回過來神的時候,外邊人的胳膊已經從那道縫伸進來打開了門鎖。

「咣當」

鎖剛一打開,外邊的人就用勁推開了門,房門呼一下就碰到後邊的牆上,嗡嗡作響。

「吧嗒」

房間內的大燈被打開了。

本來還想說什麼的女人看到男人臉上那冷峻的神色,再看到他手中提著的斧頭,頓時閉上了嘴,使勁拉了拉被子將自己包裹嚴實,彷彿這樣能讓她安全一些。

譚光明進來后沒有說話,只是走到床尾那裡定定的看著窩在床頭,抱著被子坐在那裡的女人。

「你……光……光明,你……你怎麼了?」

結婚二十多年了,王靜香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樣的丈夫。

以前,無論她說什麼,怎麼發脾氣,眼前這個男人總是會笑臉對她,哪怕是她做錯了,也是嘿嘿一笑就揭過了。

可今天……

她從他眼中看到的是陌生,他站在那裡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王靜香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疑惑,後背還有些發涼,難道他……他發現什麼了?

看著站在床尾的那個既熟悉,卻又顯得那麼陌生的男人,她說話的語調都顫抖起來。

面對她的詢問,譚光明依然沒有作聲,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她,在心底默默的向自己二十多年的婚姻生活告別。

就這樣過去了足足有五分鐘,當王靜香被盯得實在是忍不住剛想再次開口的時候,他說話了。

「王靜香,從明天開始你的兩個弟弟和弟媳還有他們的孩子都會被調去拉大糞,我說的。

你也可以去找一下管景明,看看他能不能給你弟弟他們兩家人重新調整工作。」

說完這句后,譚光明轉頭就向房間外走去。

本來他想說的還有更多,還想質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要出賣他,可在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忽然就沒了興趣。

他什麼都不想知道了。

但他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二十多年前他能救她們一家人與水火之中,並且讓她家人這些年什麼心都不用操就能過上舒舒服服的日子。

現在也可以將他們都打回原形,讓他們體驗一下什麼叫做冰火兩重天。

王靜香整個人都是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那樣坐在那裡發獃,直到那道身影走出房間,外邊傳來下樓的腳步聲她好似才回過神來。

都顧不上冷不冷的,就穿著睡覺時穿的秋衣秋褲,撒把上拖鞋追了出去。

「光明,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通往一樓的樓梯拐角處,她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胳膊,滿臉難以置信的問道。

「就是字面意思。」

一邊說著,譚光明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轉身繼續向樓下走去。

「不要再來煩我,我現在看到你很噁心,你還是抓緊時間去找管景明吧,你幫了他那麼大一個忙,就算你倆沒有其他關係,他也得還你那份人情的不是嗎?」

話音落下的時候,他已經下到一樓拐向了書房方向。

而他的話就像一道閃電般劈到了王靜香的腦門上,讓她一下子癱坐在地。

她終於知道這個男人今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

與此同時,行動一處後院對趙映紅的審訊也暫時告一段落。

她確實跟譚光明有不正當的關係,跟杜濤結婚也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可她對姓譚的所有事情都毫不知情。

除了她現在機床廠的工作之外,姓譚的也沒給過她任何額外的好處,比如錢、物。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暫未可知,反正她和杜濤的那個家裡沒發現什麼東西。

上邊也沒讓對她使用李言誠的特殊審訊方法。

說的更準確些,審訊她本就不是社會局的工作範疇,只不過是監委借用了一下社會局的地方而已。

那會兒猜出她可能跟譚光明有關係后,李言誠就將情況彙報了,接下來對趙映紅的詢問,他全程只是坐在一旁聽著。

現在初步的詢問結束了,等領導們先後走出審訊室后,他剛準備離開,就被趙映紅給叫住了。

「大誠哥」

聽到叫他,李言誠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了這個老同學的妹妹。

「我……我還能出去不?」

「這我也不清楚,這個案子不屬於我們社會局管,你只是監委委託我們暫時扣押而已,後續怎麼樣要看監委那邊了。」

李言誠本來還想問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問清楚了又能怎樣,各家都有各家的難,這個女人也許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

但他還是打聽了一下她哥哥的去向。

「你哥被分到哪裡去了?」

「我哥在蒙區。」

「你有他的通信地址嗎?」

「有」

「寫給我吧,你家出事兒的時候我剛好也遇到了一堆事情,還真不知道你哥的具體情況,回頭我跟他寫信聊聊。」

李言誠將手中的記錄本和筆遞了過去。

將哥哥曹向東的通信地址寫下來后,趙映紅將本子還了過去。

「大誠哥,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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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下鄉支醫開始重走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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