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韁+番外(23)
「用不著你,已經處理了。」
林守宴這才上前,打量了一眼祁鎮的臉色,伸手幫他寬去了外面帶血的衣服,環住了祁鎮的腰。
「哥哥,抱抱我。」
祁鎮微怔,環住他。
他感覺,不是他抱住了林守宴,而是林守宴抱住了他。
「五皇子逝世,孤這幾日要去守靈。孤會對外稱你病重,你不必去了。這幾日不要出這個屋子。」
「宴宴一起去吧。」
「會跪很久。」
「會有人欺負哥哥。」
祁鎮喉嚨一緊,手臂微微收緊,「你去又能幫孤什麼?若有壞人朝你使壞,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從了唄。
提前完成任務。
林守宴抬起頭,漂亮的眼睛里映著祁鎮的臉,小小聲,說秘密般的,「阿娘告訴我,宴宴是個小傻子。所以可以仗傻行事。」
「……」
「宴宴可以朝他們扔泥巴。」
祁鎮面色緩和。
「還可以躺下訛他八萬八。」
祁鎮失笑。
林守宴盡心儘力地扮演祁鎮的小狗腿子,「要黃金!阿娘說黃金值錢!我們明天去賺錢!」
祁鎮怔怔地看著林守宴。
他漂亮的眼睛里像有星辰撒落其中,美得不可思議。
祁鎮感覺到胸腔脹鼓鼓的。
他抱緊他,低頭在他耳邊說:「大逆不道。」
林守宴一笑,「偷偷大逆不道。」
祁鎮在林守宴看不到的地方,微微勾了勾唇。
-
祁鎮到底沒敢讓林守宴去,讓他在家裡乖乖寫字。祁鎮自己去的靈堂。剛到那就被紅了眼的麗妃撲上來撕扯。
周圍人拉得快,他只被麗妃的指甲划傷了手背。
麗妃面目猙獰,「祁鎮,你為什麼不去死!你一家子都死了,你怎麼不死?」
旁邊的宮婢嚇白了一張臉,牢牢捂著麗妃的嘴巴。可還是有一兩句怨毒的咒罵瀉出。
靈堂之上竟無人替麗妃請罪,求祁鎮原諒。
只因,這滿堂的人,才是沾著皇帝血親的一家人。他們都瞪著祁鎮,恨不得他去死。
祁鎮用指腹抹去手背上的鮮血,沒有起伏的聲線配上凌厲的臉,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威嚴得讓人不敢直視。
「麗妃當眾觸犯天家威嚴,不知父皇打算如何處理?」
皇帝冷眼看著祁鎮,「降位,罰俸一年。」
祁鎮道:「原來冒犯天家威嚴的成本竟如此低,難怪小小回鶻都敢來犯,還需我朝下嫁公主。」
皇帝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死死瞪著祁鎮。
歷代公主下嫁和親都是一種恥辱。
祁鎮這是在說他沒能力。
皇帝咬牙,把球踢給祁鎮,「太子以為應當如何?」
祁鎮不接,「父皇執政,兒臣不敢妄言。」
天家威嚴和一介后妃,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皇帝微微別開臉,后槽牙咬得生疼,面目扭曲顫抖。
「厚葬。」
麗妃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拚命地掙動手腳,卻也掙不過侍衛的鉗制。被生拽著往外拖,口中還在咒罵。
「祁鎮!你不得好死!」
祁鎮面色淡然,只微微一拱手。
「父皇英明。如此一來,內外皆知,如果再想冒犯天家威嚴,都得掂量掂量。」
皇帝氣得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盞。
滿堂的皇子公主郡主看向祁鎮的眼睛,又驚,又怒,又懼,又無可奈何。
祁鎮哪是在說天家威嚴,分明是在說他自己!
五皇子死了。
下一個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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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鎮一回府,手背上的傷口,就讓林守宴發覺了。
「哥哥,你手怎麼了?」
徐福全這才看到,「哎呀」一聲,「怎麼去個靈堂還傷著了?」他連忙喚人去叫太醫。
祁鎮神情淡然,「不必,早已結痂。」
林守宴捧起祁鎮的手,「痛嗎?」
不等祁鎮回答,林守宴便自言自語得往下接,很心疼祁鎮似的,「肯定是痛的,要是宴宴的話,肯定要哭的。」
「不痛。」
他想抽手。
林守宴沒放,低下頭在他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希望哥哥,不要再受傷了。」
祁鎮心口一悸,順勢握住林守宴的手,將他拉近。
屋內燭火明亮。
他看到林守宴的眼睛比燭光還要亮,
亮得能照亮整個京城的黑夜。
祁鎮喉結滾動,忽然有千言萬語想要和他傾訴,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溫柔又不容抗拒得抱了抱他。
五皇子的親人在靈堂上。
他祁鎮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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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鎮在東宮禁足。
雖然禁足,但也沒有不准他參與政事。
他不能出門,那些人就上門。再加上五皇子身隕,朝中有不少官員站隊祁鎮。來的人比前陣子更多。祁鎮在朝中威望更勝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