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韁+番外(26)
若不是祁鎮在這個位置,
若不是林守宴長發束起,
絕對看不到。
此刻,這顆痣隨著主人的呼吸輕微起伏。
每次親這裡,他都會哭得更凶。
祁鎮伸手,按在這顆痣上,輕輕一摸。
林守宴差點彈起來。
很敏感。
「哥哥,你幹嘛?你別老是鬧我!你再這樣,我就不和你好了!」
祁鎮鎮定自若地收回手,理了理書案,將兩個人身上被墨跡弄髒的衣服換了下來。才喚人進來整理屋子裡被林守宴弄上的墨跡。
「不想和孤好,想和誰?你從江南帶來的那些婢女下人好?」
林守宴趴在桌子上看著婢女太監進進出出,意識到自己再不掙脫傻子的人設,怕是要被祁鎮欺負得骨頭都不剩。
他壓根沒留意祁鎮說啥,悶悶「嗯」了一聲,然後轉頭,「哥哥,宴宴覺得自己聰明一點兒了。」
祁鎮放下書卷,面色不知為何有點沉。
「哪裡?」
聰明在哪裡?
「宴宴認識了好些字,今日還會數數了。我感覺我認字的速度也快了。若是宴宴努力學習,是不是就能和你一樣聰明了?那……我從今日開始,就要加倍努力,好好學習!哥哥你多給我寫幾個字吧!」
祁鎮將信將疑得看了他一眼,考了他前幾日學過的字。
確實都記得。
若真是這樣,倒也是好事。
祁鎮捏了捏他的耳朵,帶著他讀書,識字。等到晚間再查的時候,確實記下來好些。
小傻子特別高興,奮發圖強。
一連好幾日,祁鎮從窗前走過,他都在學習。
不過三日,已經能磕磕絆絆讀完一本書。
嬤嬤激動落淚。
海棠欣喜若狂。
徐福全大呼老天開眼。
只有祁鎮不太高興。
因為小傻子眼裡只有學習,再也塞不下其他。
從前,只要他一進門,小傻子就會迎上來。現在他都捏著人家的下巴要吻上去了,小傻子捧著書,問他這個是什麼字。
祁鎮心裡的念頭再怎麼翻江倒海,快要爆炸,也只能先告訴他,那個字怎麼讀。
他越來越想,小傻子卻不想了。
還有那個叫海棠的,不知是不是看林守宴恢復有望,近日越來越殷勤。甚至還在私下裡問林守宴,回江南怎麼樣?
祁鎮給小傻子請了太醫把脈。
太醫把來把去,把不出個所以然,開了個補身體的方子。
祁鎮拿著方子,站在廊下,聽到林守宴在屋子裡和嬤嬤說,海棠姑娘生辰要送什麼禮物的事情。
林守宴對此很上心。
方子在手上慢慢被團皺。
半晌,祁鎮進屋。
林守宴立馬望過來,見他面色不好,便問:「是脈象不好嗎?」
「很好。太醫說,在好轉。」
「……」
這個太醫不太行。
這個太醫有問題。
「太醫說,興許是體內濁氣得以排出,加之有所療養,所以你在好轉。」
「?」
祁鎮放下方子,面色平靜。
「你先前病重體內積攢了不少病濁之氣,蒙蔽心智。所以你才痴傻。」
林守宴聽得一愣一愣的,「那我是怎麼排掉的?」
「一滴精,十滴血。」
「……」
林守宴微微眯眼。
「那我又是怎麼療養的?」
「是孤,喂你,喂的。」祁鎮垂了垂眼眸,輕咳一聲,耳尖慢慢勾出一彎粉色。
呵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祁鎮面色如常,穩如老狗。很具有欺騙性。
林守宴要不是裝的傻子,他就真信了!
祁鎮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原本只是想把人留在身邊,可留著留著,想要的就越來越多。
可見,人總是貪心的。
謊言既已開了頭,就繼續往下編。
「你嫁入東宮時日不短,也就只有從潛山回來后,逐漸有所好轉。」
編。
「你興許不記得了,潛山寺那一回,你出來的是黃色的。」
那是因為這具身體太久沒有過!
你接著編!
「那個時候,你傻得厲害。後來,你尿床的那一回,第二日就能識得好些字。興許是孤那一晚,給得太多了。」
「……」
林守宴聽到這個解釋,一時之間竟找不到漏洞。
竟然還覺得他娘的,有道理。
祁鎮搬出太醫,「太醫說,若是孤願意,可以繼續為你療養。」
「那哥哥你不會變笨吧?」
「無礙,孤聰明你許多。」
「……」
所以,這是你騙我的理由?!
如此哄騙傻子,你良心不會痛嗎?!
林守宴終於知道為什麼和傻子發生關係,是犯法的了!
就應該犯法!
就應該把祁鎮這種居心不良的狗東西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