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挖呀挖呀挖
第3章挖呀挖呀挖
江寧感覺自己回到了土地里，就像是回到了家一樣。
時間滴答滴答，悄然流逝了。
面板上，進階【陰體】的進度條，每隔一段時間，跳動一下，逐漸累加，終於達到了五十點。
身體持續地發生著變化，表面皮膚，越來越冷，越來越堅硬……
黑暗中，江寧閉著眼睛，被混雜冰冷雨水的泥土所包裹，一動不動，感覺自己就像是慢慢地屍化為一隻沒有知覺、沒有感情的紅毛怪。
好在，只是皮膚表層變得堅硬如鐵，但並沒有長出奇怪的毛髮，不至於毀了這稚嫩的皮膚。
老實說……江寧剛才摸著自己皮膚的時候，手感還挺細膩的，柔柔軟軟、白白嫩嫩，一般的女孩子摸起來估計都沒那麼舒服，宛如新生兒般嫩滑。
不知道以後逐漸陰體化，會不會發生什麼驚悚的變化……
唉，要是顏值破壞了，以後還能不能走吃軟飯的路線啊？
呃……也許這個世界的「富婆」，沒準更好這一口？
江寧內心喜憂參半，感覺上帝給自己開了一扇窗，但關了一扇門，為將來可能會少了條平坦、開闊、舒適的道路而憂慮悲傷。
「至少，我的進度條在不斷增加，努力躺屍，爭取變成一副新的屍體……」
呆在孤獨、黑暗的土壤之中，江寧起初感覺時間過得很慢，但隨後心如止水，彷彿進入了「忘道」的狀態，不僅對周圍事物的感知逐漸褪去，包括對時間流逝的知覺，也在慢慢減弱……
【陰體+3！】
【陰體+3！】
【……】
外面的暴雨聲逐漸變小了，雷聲也沒有那麼密集。
不知過了多久，江寧意識轉醒，心神一動，查看漆黑識海盡頭懸浮的鎏金字體。
此刻，扮演面板的進度條，終於突破了一百的大關。
【肉軀（一階）→陰體（二階）（100/1000）】
就在這時，江寧忽而感覺數道暖流，從土壤各處流淌而來，隨著呼吸、細胞毛孔，滲入體內，滋潤血液，一股暖流四溢百竅，流經四肢，彷彿正在洗髓著他的骨骼經脈。
這股舒適的感覺，讓他不由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感覺自己就像是春天裡被埋在土壤的種子那般，吸收養分，逐漸成長為破土而出的嫩芽，沐浴春雨、茁壯生長，變得越來越粗大。
「難道扮演進度條每突破一定的階段，就能給身體帶來改善？」江寧心裡輕咦一聲，察覺變化，總結規律。
就在這時，識海盡頭處的鎏金字體，忽而發生了變化——
【你正在吸收陰氣……】
【陰體+6！】
【陰體+6！】
【……】
「我去！效率直接翻倍了啊！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我真有外掛？」
看著眼前翻倍跳動的數字，江寧不由內心一驚，差點以為自己就是被天道眷顧的天命之子……
冷靜！冷靜！
不要迷失自我……
江寧意念回歸識海，注意到那行鎏金字體的狀態，原本是【正在扮演屍體】，但現在卻改為了【正在吸收陰氣】……
也就是說，其實這個變化，是因為進度條突破了一百，改變了身體結構，多出了某個不屬於人的詭異功能——
「吸收周圍陰氣……」
氣……江寧不由想起了五大源道，其中，被譽為最正統的源道——
長生道！
以氣化道，進而築基，踏入先天，凝聚金丹……
通過吸收先天源氣，登臨仙道、增加壽元，最終以達紅塵之境，不死不滅。
當然，其他四大源道的修行方式，跟「長生道」略有不同，但都離不開「氣」的修行。
但能夠如此自然地吸收「氣」，而不需要內修任何道門典籍的心法，即便是「長生道」，都至少需要達到三階以後，肉身化靈為先天，才能無時無刻駕馭靈氣。
自己現在才一階，結果已經在幹人家三階做的事情了？
「不過，先天靈氣位於天地各處，但陰氣可不同……」
「我可不是埋在一般的土裡，而是墓地，這裡匯聚了大量死者的屍體，陰氣逼人，所以才能吸收得如此暢快。」
「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吸收一波陰氣，否則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墓地了。」
江寧頓時意識到擺在自己面前的機會，難能可貴，必須抓緊時間，努力做一具合格的屍體。
不知為何，呆在這墓地之中，那麼長時間，按照常理而言，不是應該會有什麼蟲子來腐蝕軀體么？
感受身體表皮硬度，得以強化……
按照正常套路，一般小說里的主角這會往往都要干點變態的事情——拿刀割自己，嘗試身體強化到什麼地步。
只要皮膚沒裂，刀碎了，能達到這個工業標準合格線，那就意味著強化成功。
當然，以目前的荒地開局，身邊沒有工具，無法進行此類嘗試……
而且，江寧自認為他打小心理健康、思想正常，也干不出這種自殘的行徑，只是希望有什麼啃噬能力較強的蟲子，穿過土壤，用鋒銳口器咬自己的皮膚表層一下，隨後，看著它們牙口被堅硬皮膚彈反震裂，欣賞它們在痛苦扭曲中死亡的樣子，好像還挺讓人愉悅的。
這一點都不變態，對吧？
然而，在墓地里「居住」了這麼長一段時間，沒感受到蟲豸活動的跡象……
周圍一片荒地，但無獸鳴之聲……
死寂得有些詭異！
但想到這本來就是《詭道長生》的世界，都帶個「詭」字，原本是反常的事情，好像也變得合理了起來。
【陰體+6！】
【陰體+6！】
【……】
暴雨逐漸停歇，天地一片寂靜。
隨著時間流逝，隨著江寧不斷吸收陰氣……
陰體的進度達到了一百二十三點，朝著一百五的階段，衝刺而去。
就在江寧以為自己就要一直在墓地里苟著，苟到九階再出山，上演一出「我，紅毛怪，出山就無敵」的爽文情節時……
一陣縹緲、清脆的腳步聲，從遠處山溝間傳來。
江寧呆在土壤，身軀雖變得僵硬，但五感卻異常通透，聽覺敏銳於常人。
聽到腳步聲，他心中莫名感到緊張了起來。
「大半夜的，荒山野嶺，剛下過一場暴雨，什麼人能走到這裡來？」
「保守起見，還是不要隨便出去。」
「也不知道那玩意會不會發現我，跑過來……」
「如來？」
「如來。」
寂靜中，那腳步聲愈來愈近，似是沖著江寧所在的墓地而來。
腳步很輕，根據受力面積來判斷，應該是一雙三十二碼的腳，很小，是個孩童。
走路方式和力度不像是成年男子……倒像是蹦蹦跳跳的小女孩……
突然間。
江寧心中一緊，莫名感覺一股冷意，順著脊髓直衝天靈蓋。
當那腳步逐漸靠近的時候，周圍陰氣變得更重了！
重到甚至連自己的身軀，都難以吸收、承受的地步。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繼而迴響在山谷之間，稚嫩嗓音如夜鶯啼鳴，唱著那純潔的童謠：
「在小小的花園裡，挖呀挖呀挖！」
「種小小的人頭，吃小小的果……」
「在來年的春天裡，挖呀挖呀挖！」
「小小的人頭豐收長成大大的人！」
「媽媽說，熟了，可以吃了！」
躂地一聲，一雙紅鞋子踩在了江寧頭頂正上方的土層表面，透過土壤的縫隙，往外看去，月光下，一道漆黑人影輪廊逐漸勾勒而出，面部籠罩黑暗面紗中，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她手裡拿著的那把鐵鏟。
咔嚓！
下一秒，女孩手持鐵鏟，一邊哼著黑暗驚悚的童謠，一邊賣力地挖呀挖呀挖，即將把「苟萬年再出山」的江寧從墓地里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