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來的復讀生

第1章新來的復讀生

她從來不知，當她意識到自己開始愛他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對愛他成了習慣，她更不知，她的愛，會這般地深，即使被他傷的千瘡百孔，也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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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地潮露重，靜謐的小鎮上空仿似瀰漫著一股腥甜的味道。

尹安諾從東區衛生室出來，猛吸了幾口先前被她抱怨的空氣。

只要是治病的地方，都會有一種讓人受不了的消毒水味。不知道長期熏染在那種環境下的女大夫是怎麼忍受的？

換是她，可一分鐘也不想在那兒多呆。

嘆息的同時她又搖頭，要是沒有這些大夫，她們生病了，要怎麼辦？

可見去學校報道的事令她心煩意亂，看什麼都帶了有色眼睛。她嘴上跟母親打包票，即便開學兩個月後老師還是會免費收納想復讀的學生，心裡到底沒譜。

尹安諾黯然神傷，腳步卻沒有放慢，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頭部撞了一下，身體彈了回來。

「好痛。」

她停下來揉揉額頭，剛扶著牆角站定，還未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到「嘶」的一聲。

是刻意壓抑的，明顯不悅的悶哼。

驚覺不好的她，低著頭，連連沖著視線里的兩隻腳陪著不是：「對不起，對不起！」

男孩還在想著昨晚的夢，和對面的人撞了，胸口痛一下，也沒覺得怎樣。可打算一走了之的他，盯著頭低至半腰，魔怔一般還在給他道歉的女孩，皺起了眉頭。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要警察幹嘛？」

半垂著身子的尹安諾，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嘴角不可控地抽了抽：「道歉，沒，沒用？」所以她已經這樣了，依然沒有收到任何諒解的徵兆。

「嗯。」

捏了捏口袋裡的零錢，她微微抬起頭，盯著男孩的下巴，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然，你跟著我上衛生室找大夫看看吧？」

男孩的視線隨著尹安諾手指的方向，投在她身後一百米處的小屋，黑色的眸，迅速的眯了眯：「是你的錯，為什麼要我看大夫？」

「不上那裡？」

正因為承認是她的錯，才建議他上衛生室的，有什麼需要她滿足就是了，怎麼聽著，還在怪她推卸責任的意思？

一定是幻覺。

尹安諾用力壓下不解的神色，退後一步，略帶祈求的說道：「去看看，真有什麼不適，我……」

「切，」男孩對她的提議不以為然地聳聳肩，「你就是這麼解決問題的嗎？」

「嗯？」

「把我推到那裡，你就可以離開了是嗎？」

不離開，難道住在這裡？

怪人。

「我只是擔心……」

「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那個地方我是不會去的！」

男孩冷冷地打斷她的話，讓尹安諾更加錯愕：「那，上衛生院看看？」

是嫌衛生室小，對他不夠誠意嗎？好在衛生院不遠，就在小鎮的南邊，不過這樣一來，去學校報道的話，可能要耽誤一些時間。

「不去！」

尹安諾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拒絕過，而且對方還是個男孩子，一時間，她的臉上火燒火燒的，可她的聲音還是極力維持著平和：「那，怎麼辦？」

「我暫時，沒有打算。」

清冽的否決讓尹安諾頭疼不已。

她睜大眼睛望著對面的人，儘管他的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基本上可以確認那是個身材高瘦的男生：皮膚比她白，身形比她高大，盯著她的眼睛里亮亮的，頗有些氣惱的火焰……

單從身高差上來說，她應該撞到了，他的……，隨著下移的視線，尹安諾的目光定格在他的胸口。

現在的他一定很痛，又，說不出口。

而她不過是碰了一下頭，除了第一次和異性親密接觸外的不適外，此時痛感什麼的，倒真的沒有。

她如是地安慰著自己，不管對方提什麼要求，息事寧人比什麼都好。

可他還在考慮……

事情好像越來越棘手了。

「不過，」僵持片刻，男孩抬手颳了刮鼻樑，又彈了彈衣服上被撞出褶皺的地方，帶著冰冷的寒意，慢慢向還是一頭霧水的尹安諾靠近，「我要先確定一件事。」

「確定，什麼？」

感覺著一種淡淡的蘭花氣息，漸漸裹身於旁側，尹安諾眯起眼睛盯著前面晃動的身影。她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戒備。在男孩亦步亦趨地靠近時，後背不由自主地往牆上貼。

「我，帥嗎？」尹安諾的小動作，似乎取悅了男孩，在她狼狽不已的時候，他略帶促狹地道。

「帥？」

尋找著措詞的尹安諾，一時間怔愣在原地。

又不是相親，單單是賠償與被賠償的關係，跟他帥不帥有什麼關係。

何況她這個人一向都不以人的外貌為標準來衡量美與丑，對與錯。長得帥，她不會卑微地祈求對方多看她一眼；長得不帥，她也會盡量滿足對方的要求。

慌措中，她低下頭，不準備發表意見，卻聽見男孩痞痞的音調響在耳畔，「所以，你，要故意撞我？」

「什麼？」

修長的手指從尹安諾的方向慢慢轉回來，指向他的胸膛，「我這裡？」

「不，我不……」

「不是故意的，」冰冷的嗓音，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所以，你現在又想欲擒故縱？」

「我，」尹安諾臉紅心熱地看著男孩頓時起伏不定的胸口，我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該怎麼回答。她撫著額頭，確定自己不發燒，對面的確是站著個實實在在的人後，崩潰的感覺一點點蔓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可以，發誓！」

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難不成還要扒開人家的大腦，請心理專家鑒定她不是故意的才肯罷休？

這是什麼怪胎啊！

「發誓？不必！」

「你只要……」

在男孩灼灼的目光下，她又喜又怕地掩飾著抵觸的情緒。

不要生氣，一定要心平氣和。

怎奈胸口某處砰砰的跳動著，清晰的節奏幾乎要躍出身體之外一般。強行壓制了許久，她才慢慢開口：「你，到底，想要怎麼辦？」

「……」

男孩不置可否地靜默著，尹安諾只和他對視了三秒鐘，又無力地垂下頭，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在近距離打量她的時候，她鼓起勇氣看向男孩，那雙就像蒙塵於黑暗中很久，卻仍然無法遮掩，黑曜石般閃閃發光的眸子，已經從她的視線里消失。

但她還是捕捉到了男孩臉上的冷傲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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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