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沈蘭薇

第8章沈蘭薇

莫梓龍知道沈蘭薇每周五都會去跑步純屬偶然。

雖然今年市聯賽他們已經敗北，但每周五放學，莫梓龍他們還是會去踢踢球，他們的隊長是這麼說的：萬一我們還要踢校際友誼賽呢？

球場上的莫梓龍開了個大腳，球高過門框飛了出去，一聲嘆息還沒完，他就看見他踢的球好巧不巧地砸在一個女生頭上。

很多年以後，莫梓龍還是會想，如果當年那個球他踢得低些，那麼後來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他和墨雪琳的結局是不是會不一樣？

見球砸著人，作為始作俑者的莫梓龍自然是不能逃避責任的。他跟隊長示意離開一下，就飛似的跑到那個女生身邊。「你沒事吧？」

那女生轉頭，莫梓龍發現她是沈蘭薇。「還行，就是頭有點暈。」

「沈蘭薇？你怎麼在這兒？」

「我每個周五都回來跑步啊，順便等人。」

莫梓龍點點頭，又緊張地問道：「去醫務室嗎？」

「真沒事。」沈蘭薇微笑著寬慰莫梓龍，「你回去踢球吧！」

莫梓龍心裡始終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尤其被他傷到的人還是自己的同學。「不要緊，我們是玩的，不是訓練。我陪你去看台上坐會兒吧！等你緩過來了，我再去踢。」

墨雪琳找到沈蘭薇的時候，發現她和莫梓龍聊得正開心。「薇薇。」她喚了一聲，隨後又和莫梓龍打了聲招呼，「龍。薇薇怎麼了？」

「呃……」莫梓龍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踢球砸到她了。」

「薇薇你沒事吧？」

「沒什麼，」沈蘭薇搖搖頭，「就是剛才在跑步，一下子被砸懵了。」

墨雪琳向沈蘭薇投向一個詢問的眼神。「那我們坐會兒再走？」

沈蘭薇搖搖頭。「沒事，現在可以走了。」

「沒關係的，讓白昕辰等著好啦！」

沈蘭薇微微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驚訝。「坐白昕辰的車？」

「怎麼了？」

「我跟他不熟啊！」

墨雪琳笑了。「我跟他熟啊！因為今天菲菲家的司機要去接她奶奶，所以不能過來，她跟著清走了。」

「我已經坐了有一會兒了，走吧！」

「沈蘭薇，」莫梓龍叫住了她，「你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告訴我。」

沈蘭薇笑出聲來。「好，我不會讓你少付醫藥費的。」

莫梓龍點點頭。

「那我和琳走了。再見！」

「再見！」同時，墨雪琳也向莫梓龍做了一個再見的動作，莫梓龍也朝她揮了揮手。看著二人漸漸遠去，莫梓龍的心裡一陣落寞。白昕辰……又是白昕辰。

周日晚上，莫梓龍拎著大包小包踩著鈴聲匆匆進了教室。林孟清看了莫梓龍以及他手中的袋子一眼，沒有說什麼。

剛下課，莫梓龍就拿著一袋子水果走到沈蘭薇桌邊。「這個給你。」

「啊？」沈蘭薇有些愣，她身邊的楊宜珺更是滿腹狐疑，墨雪琳看見了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笑。

尷尬了兩秒，沈蘭薇笑著道：「沒關係的，我真的沒事。就算有事，養了兩天也好了。」

「沒有關係的，你……你收著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真的沒事，真的。」許是不想讓莫梓龍太內疚，沈蘭薇收下了水果，還特地強調了她沒有事。

莫梓龍點點頭。「沒事就好，我走了。」

回了宿舍，沈蘭薇就開始給各個宿舍的女生髮水果。

「薇薇啊，今天什麼好日子？」秋悅雅拿了個香梨，抽了張紙擦了擦就往嘴裡送。

「莫梓龍給的。」

「莫梓龍？」因為驚訝，秋悅雅甚至停止了啃梨。

這時，墨雪琳插嘴道：「周五的時候，莫梓龍把球踢到了薇薇頭上。」

秋悅雅若有所思，忽然點頭道：「薇薇啊，說不定這能成就一段好姻緣啊！電視里不都那麼演？」

「吃還堵不住你的嘴！」葉雯倩教訓道。

秋悅雅吐吐舌頭，沒再說什麼。

沈蘭薇只是笑笑。「你們也早點洗洗睡吧，我回去了。」

「薇薇，跟宜珺說一聲讓她明天別忘了帶錢去充飯卡。」墨雪琳道。

「好的。走了。」

「再見。」

「拜。」

……

可能是對沈蘭薇實在是過意不去，雖然沈蘭薇說了沒有事，莫梓龍依舊堅持要在接下來的兩周幫作為歷史課代表的她去交和取歷史作業。見莫梓龍堅持，沈蘭薇也沒有拒絕。

莫梓龍這個數學課代表最近一周總是出現在文科辦公室著實讓安冰寧有些詫異。「莫梓龍，怎麼你來交作業啊？宜珺呢？」

莫梓龍不好意思地笑笑，對安冰寧道：「順路。」

這個敷衍的回答讓安冰寧徹底懵了。數學老師辦公室在兩樓，她的辦公室在三樓，而教室在一樓，她實在看不出哪裡順路。縱然如此，她還是笑著點點頭，表示接受了莫梓龍的答案。

下回墨雪琳去找安冰寧的時候，安冰寧問：「莫梓龍和楊宜珺戀愛了？」

墨雪琳看著安冰寧，一臉懵逼樣。「老師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最近的英語作業都是他來交的，有時候還來領英語作業。」

墨雪琳忍不住笑了。

「笑什麼？」

墨雪琳搖搖頭。「沒有沒有，老師你想多了。之前莫梓龍踢球砸著薇薇的腦袋，然後他整個人比薇薇還緊張，說要幫薇薇跑腿，宜珺就說莫梓龍既然順路就幫她把英語作業帶著。」

安冰寧緩緩點頭。「這樣啊。」

「就是龍和宜珺真的戀愛了，那他倆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呀！莫梓龍那膽子，不是我說……」

墨雪琳話還沒說完就被安冰寧打斷了：「那你呢？」

見安冰寧一下子把話題轉到墨雪琳身上讓墨雪琳愣了一下。「我什麼？」

「白昕辰。」安冰寧吐出三個字。

墨雪琳訕訕地笑笑。「誰亂說我壞話？看我好好教訓他！」

「沒有？」

「沒！」

安冰寧聳聳肩，對墨雪琳道：「其實我不是很反對學生戀愛，尤其是自我管理能力好，學習成績也好的學生。戀愛這種東西憋著不談更容易出問題。」

墨雪琳訕訕地笑了，搖頭晃腦地對安冰寧道：「安姐，說實話，我的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我不覺得這是一件錯事。但是我和辰真的不是在戀愛。我呢，跟他是發小，熟到已經不可能產生愛情了。」

安冰寧輕笑，隨口問道：「難道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墨雪琳卻一臉嫌棄樣，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別逗我了。我就算跟武弋戀愛也不可能跟他。」

「所以我們a中的大校草還不如武弋？」

「嗯……」墨雪琳想了想措辭，才繼續道，「不是這個意思，就是沒感覺。他是哥哥一樣的存在，不適合做戀人。」

「唉……一物降一物，不知道怎麼樣的男孩子能降住你啊！」

「討論這個問題好像早了點……我們還是說說期末考吧。」

「好，說說期末考。……」

說完了期末考，安冰寧又對墨雪琳道：「雪琳啊，你等會兒多找幾個人來搬英語材料，對了，還有常老師說了遇見你的話，讓你去他辦公室搬語文的閱讀材料。」

「好的，等會兒就來。」

回到教室，墨雪琳立刻就找到了楊宜珺。「宜珺，安姐讓你多找幾個人去搬資料。」

「好。薇薇，幫個忙吧？」

「嗯。」沈蘭薇點點頭。

忽然，楊宜珺對著沈蘭薇一陣擠眉弄眼。「可以叫上莫梓龍，苦力不用白不用啊！」

就這樣楊宜珺帶著沈蘭薇、莫梓龍和林孟清走了，墨雪琳對著武弋道：「武哥，陪我去靖哥哥那裡拿資料。」

「啊？上次月考的帳他還沒找我算呢！我不去討罵啊！」

「那你去安姐那裡幫宜珺搬資料。」

「墨雪琳你狠！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

因著楊宜珺的關係，莫梓龍常常會和沈蘭薇一起去安冰寧那裡搬作業，搬資料，於是安冰寧就會常常督促莫梓龍好好學習英語，看著莫梓龍有些局促的樣子，楊宜珺有時會露出邪惡的微笑。

莫梓龍有時候會靜靜地看著沈蘭薇。沈蘭薇是個安靜的女生，但那種安靜和墨雪琳的是迥然不同的。墨雪琳第一眼看上去給人一種疏離和冷漠，而沈蘭薇則是一種嫻靜，文雅而柔美。看著看著，他竟突然生出一個念頭：這樣的女孩還蠻適合做女朋友的。第一次生出這種念頭的時候，莫梓龍著實被自己嚇到了。他不禁在想這個女孩是什麼時候闖進了他的世界，又悄悄地潛進了他的心裡。只是因為那個踢高了的足球嗎？還是他喜歡的本就是沈蘭薇那樣的女孩。一瞬間，他竟弄不清自己的心了。他不知自己對墨雪琳的感覺究竟是喜歡，還是崇拜；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喜歡墨雪琳這個人，還是只是被她耀眼的光華所吸引。

他和墨雪琳就像平民與公主，始終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在童話故事裡，公主的佳偶是王子，是將軍，是騎士，但鮮少有平民，即便有，也幾乎不可能有好的結局。

那是一段他從未對墨雪琳說出來的情愫，彼時他以為那是他膽怯，那是他害怕失敗。可現在的他忽然發現，也有可能是另一種答案，他，沒那麼喜歡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