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時光荏苒，容顏依舊(2)
第60章時光荏苒，容顏依舊(2)
3
這時，不知是誰在腳下一絆，她幾乎要倒在地上的時候，聽見一聲急促的車聲，刺的人耳膜都震了起來，黑色的車鬼魅一樣快速地在地上打了個轉，旁邊的人忙嚇的向後退去，剎車上刺耳的響起來，有人推開車門下來，容顏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被一腳踹開，林筠堯深沉的臉出現在眼前。
他戴著墨鏡，一身的黑色，襯著他周身冷冽的空氣，使得他好像是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魔鬼一樣，他一把抓住了容顏，將容顏拉到了自己面前。
有眼尖的人在背後喊了一聲，「是林筠堯。」
眾人都是一愣，他不是被容顏騙了五百萬的林筠堯嗎？
有人又要上前來，他回頭，冷顏對著邁步的人看了一眼，那人卻望而卻步，不敢再動。
他緊緊的攥著容顏的手腕，容顏看著，她相信她此刻的樣子不知道有多狼狽，她的頭髮散了，她的衣服是髒的，上面還在流淌的雞蛋黃好像條蟲子在蜿蜒，她的鞋子掉了一隻，早已不知去向，她的褲子上還有個腳印，十分明顯。
如果說此刻，這個世界上她最不想見到的是誰，答案就是面前的這個人，林筠堯。
她說，「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的嗎。」
他皺眉，死死的拉著她，「是啊，我來看你的笑話。」
「那你看到了，你還滿意嗎。」
「是啊，沒有比現在更滿意過了，容顏，我真是高興，你也有今天。」他說。
她就算是死，也想要在他面前高傲的死去，而不是這樣狼狽不堪的在他面前倒下，無能為力的任人宰割。
他那麼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握的她手都是痛的，她看著他，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眼淚都要掉了下來，那並不是感動的淚水，她只是恨自己，恨自己怎麼這麼沒用。
她咬著蒼白的唇，「放開我這個壞女人，我現在正受到懲罰，你不開心嗎，你不高興嗎？你讓我這個蛇蠍心腸，陰狠毒辣，喪心病狂的壞女人就這麼去死吧！」她用力的掙著他的手、然而他卻怒吼一聲，「但是，我愛的就是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壞女人！」
她渾身一震，看著他那真實的臉龐，卻好像還在夢裡沒有醒來一樣。
他靠近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貼著她的身體，扣住了她的腦袋，他說，「是的，我愛你，容顏…」然後，他深深的吻住了她乾癟的唇…
是的，容顏，我愛你。
或許從那天在陽台看到你，我忍不住親吻了你，我就已經愛上了你。
或許之後看著你走著自己的路，看著自己的書，過著自己的生活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
或許從你在我懷裡摔倒，壞壞的說，「我是故意的」時候，我就愛上了你。
又或者，從那個車棚里，你在黑暗中跟我相遇，壞女孩容顏，壞男人林筠堯，他們隔著夜色相望時，壞女孩就再也逃不出壞男人的眼底…
徐瑛露跟著大家一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遠遠的，她笑起來，她想，容顏早該被這樣的男人好好的收藏照顧，容顏是最堅強的女人，是最固執的女人，也是最真實的一個女人，能有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愛她，容顏也該不用那麼沒有安全感了。
而更遠的地方，容毓已經登上了去往美國的飛機，飛機還沒起飛，面前的小屏幕里，正播放著剛剛發生的直播新聞，屏幕里，林筠堯吻著容顏，那畫面，是那麼和諧和美好。
她看著手機屏幕，給林筠堯發送最後一個簡訊，再見，筠堯，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一定已經把你忘記了，好好對容顏吧…
她想，那件事，他誤會了容顏的那件事，她不用開口告訴他也沒關係了吧，因為，他早就已經不在乎，容顏到底是個好姑娘，還是個壞女孩了，他說，他愛的就是她那個喪心病狂的壞女孩。
4
林筠堯終於放開了容顏，她喘息著，看著他，他黑瞳閃著精光，映著她的影子，他拉起她往外走，她說，「去哪？我還要去警局。」
他說，「帶你去見容擎。」
前面有警察來擋，他不客氣的將人推開，「你受了誰的指示站在這裡？回去告訴你的上司，容顏，我帶走了，我保釋了，有什麼異議，讓他來找我。」
說完，他拉著她繼續走，容擎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他徑直帶著容顏，來到了容擎家裡。
容顏並不是第一次來，她進門前，外面還擋著人，林筠堯上前一腳便將人踹到了一邊，踢開門，容擎就在客廳里，他抬起頭，看著容顏跟林筠堯一起進來，他卻面無表情。
容顏說，「你終於肯見我了？」
他笑，「不肯你不也來了嗎。」
容顏說，「你躲著我幹什麼？」
容擎說，「既然你已經被我毀了，我見你還有意義嗎？比起來，我倒是更想在腦海里留下你還美好的樣子，而不是被我毀掉的樣子。」
容顏只是覺得可笑，她說，「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到處散播我的流言，你幾次要讓我身敗名裂，你抓到了機會，就想至我死地，包括上一次，也是你在網上在電視上炒作，讓我差點被取消了律師資格是嗎？」
容擎眼睛頓了頓，卻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容顏說，「為什麼這樣呢？上次我差點因為你失去工作和名譽，我慢慢的查到了一點東西，正當我準備去查幕後黑手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后，事情就漸漸的好起來了，我這一次在警察局，一個人坐在那的時候才想起來，那次我見過你之後，你問我，事情怎麼樣，我告訴你，快要查到了，然後你就撤手不再去做，不再繼續黑我，你怕我最後能查到你頭上，才會收手是不是。」
他仍舊只是聳肩，卻不說話。
容顏說，「我知道，你那麼狡猾，你不會說的，我也沒想過要靠這個來告你，所以你放心，你隨便說話，我身上沒藏什麼錄音筆之類的，你不說也沒關係，我只是來尋求答案，你說不說我都知道的答案。」
她看著容擎，「你為什麼要這樣毀了我？因為你覺得毀了我，我就能屬於你嗎？容擎，你覺得我一無所有了，我就能乖乖的受你掌控是嗎？」
容擎看著她，唇角微微的動了動，卻只是緊緊的盯著她，金絲邊的眼睛下，那一雙眼睛，放著灼熱的，仇恨的光。
容顏笑起來，「但是你的算盤打錯了，就是我死了，也會對你說NO，我不會屬於你的，我沒你那麼變態，我對亂倫沒興趣！」
「我就是要亂倫那又怎樣？你忘了你是怎麼來到容家的嗎？你忘了你是怎麼過上大小姐的生活嗎？是我提議接你回來，是我讓你回到容家，我是想讓你在我身邊，但是你卻暗戀別的男人！」他忽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凄厲，好像個瘋子一樣。
容顏看著發瘋一樣的容擎，她看著他，清澈的眼中，慢慢的浮上一層霧氣，從來到容家，就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女孩，今天在他面前哭泣，從那淚水裡，容擎看著自己發瘋的臉龐，「我是怎麼來到容家的，我知道。容擎，但是你為什麼要散播這樣的謠言，為什麼要說是我殺了我親生母親。這種謊話，別人都可以說，但是你怎麼能說出口。」
容擎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不然你為什麼不反駁？我確實不知道為什麼，那件事那麼蹊蹺對不對，你卻從沒解釋過，我早就奇怪，怎麼我提議你來容家，然後你母親就死了，你是個壞女孩，我知道，你很有殺人的動機！這也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容顏眼睛發紅，她說，「是，我是壞女孩，但是，我告訴你，我從沒動手害死過我母親，容擎，我記得，是你提議接我回容家，我父親卻不同意，為了讓我回到容家，過上大小姐的生活，我的母親在深夜，用小刀割開了自己的動脈，讓血液順著下浴缸。流進了下水道，她死了，她自殺了，她為了讓我能回到容家，她死了，她留下我一個人在容家榮華富貴…你問我是怎麼來到容家的？你以為是因為你的提議我才能獲得這樣的殊榮？不，是我母親犧牲了自己，讓我來到容家！而罪魁禍首是誰？就是那個提議的人！」
容擎渾身一震，定在那裡。
她慢慢的向前，「所以，容擎，你才是兇手！你才是一切的源頭，因為你骯髒的佔有慾，因為你想要佔有我！」
容擎跌坐在沙發上，容顏冷笑，「所以你還想讓我跟你一起亂倫？容擎，這是不可能的，你以為我為什麼一見到你就討厭你？你以為我怎麼總是躲著你，你以為我為什麼說，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一起！就因為這個！」
她最後看了容擎一眼，轉身的時候，容擎雕塑一樣坐在那裡，石膏般的臉龐上，刻板而獃滯。
林筠堯跟在她後面，也跟著看了一眼容擎，他哼了聲，沒再管他，拉著容顏一起走出去。
他帶著容顏，對她說，「現在要去哪裡？」
容顏看著他，她終於說出了這個她嚴守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她看著遠方，太陽滾滾的向下，今天就要過去了，又一天要過去了，她的母親離開她九年十個月了。
她看著林筠堯，「我母親其實一直對我是很好的，她愛我的父親，她為他生下孩子，是以愛的名義，但是我父親不要她，我父親一定覺得，她是個愛慕虛榮的女人，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給他生孩子，我母親怎樣解釋，我父親都那麼想，所以我父親討厭我，他一點也不喜歡我，他覺得我是那個陰謀的產物。」
她低笑，「所以你看，這次發生了事情，我被挖出，是容家的孩子，他是怎樣對我，他大門緊閉，當沒我這個女兒一樣，他一定覺得我是他的恥辱。」
林筠堯說，「沒關係，你已經用你自己正名了，你是最堅強的容顏，你是我的女王。」
她看著林筠堯，「我母親當年是靠給別人洗衣服養活我，她那時脾氣不好，她總是罵我，後來我才明白，她並不是罵我，她是在罵我父親，但是她連我父親的面都見不到，除了總是罵我以外，她對我都很好，她總把好吃的都留給我吃，她總是在晚上給我蓋被子，但是那時我很傻，我覺得我母親一定是恨我的，直到我母親為了我自殺。」
「我總是被人誤會，起先我還想解釋，後來我卻發現，好像母親一樣，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總還是認為他們是對的，世界永遠不會公平，他們想我是那樣的人，我就是那樣的人，不管我到底是不是，後來我從哪裡聽說，世界上最公平的好像就是法律了，所以，我說，我要當一個律師。」
「再後來，我終於當了律師，我很願意為那些做錯了事想為自己解釋的人辯護，我想，他們中總有那麼一兩個，跟我一樣，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卻偏偏被當做這樣的人。法律是公平的，他們會得到自己該有的懲罰或者獎勵。」
她看著林筠堯，「我從來就不是個好女孩，但是我知道，我做的所有事情，我沒有後悔過，包括跟我妹妹搶男朋友！」
他走過來，樓主她的肩膀，「沒錯，你做的很對。」
她靠在他的懷裡，她說，「但是我還是要對她說對不起…」
他輕輕怕著她的後背，陽光燦爛的照在海面上，遠方，海水被照的紅彤彤的一片，男孩跟女孩相擁，時光荏苒，容顏依舊，她仍然是這個那個容顏，永遠是他愛的壞女孩。
他忽然拉起她來，說，「走，我們快點。」
她跟著他跑，「幹什麼去？」
他說，「趁民政局沒下班，趕緊去復婚。」
她想說天吶，她說，「我還沒換衣服，我身上要臟死了。」
「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5
之後，容擎的律師對媒體稱，容擎已經撤訴，他向大家道歉，他說的都是假話。
再之後，容顏跟林筠堯在一片怒罵聲中結婚，有人說林筠堯瞎了眼，竟然愛上了這麼個壞女孩。
再之後…
容顏收到了容毓的來信，她說，唱詩團到冰島了，那是一個美麗的，讓人著迷的國度，我在這裡看見了極光，你不知道，那是多美的一個畫面，我覺得我曾經的歲月，從沒見過比這更漂亮的景色，這裡的孩子很真誠，他們教我詩歌，教我唱歌，我喜歡裡面的一首，我把這首詩帶給你和筠堯，祝你們快樂，祝你們能相愛一輩子，記得，像我一樣那麼愛他--愛你的妹妹，容毓。
我曾經愛過你
愛情也許在我的心靈里
還沒有完全消亡
但願它不會再去打擾你
我也不想再讓你難過悲傷
我曾經默默無語地
毫無指望地愛過你
我既忍受著羞怯
又忍受著嫉妒的折磨
我曾經那樣真誠
那樣溫柔地愛過你
但願上帝保佑你
另一個人也會象我一樣愛你——
全文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