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致命遊戲

鍾寶儒看到顧飛激動的表情有點訝異，說：「你不知道？」

顧飛搖頭說：「他從沒提過！」

鍾寶儒解釋說：「其實，我也是無意間才知道的，當初為了辦周然家的案子，他連續幾天都待在醫院裡。後來有一天，他出去辦案，半路上卻又折返回來，在病房左翻右找，著急地找著什麼東西。我看他要找什麼，開始他也沒告訴我，後來才知道，他要找的就是我白天撿到的一個日記本。

「後來我問他，一個日記本有什麼好隱瞞的，他神秘地笑了笑，告訴我，這裡有很多他破案的記錄，所以最好不要被其他人知道。我想想他的話挺有道理，也沒多問，就這麼過去了，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

顧飛站起來，正踩到店長受傷的腳，他一聲慘叫，顧飛卻毫不理會，他現在心裡只想著劉康的日記本。

顧飛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把日記藏在什麼地方了？」

鍾寶儒撓了撓頭髮，說：「這我就不太清楚了，十五年前他是隨身攜帶的，不知道現在習慣改沒改。」

顧飛想了一下，說：「不會的，如果是隨身攜帶的話，老早就應該被發現了，除非……」

店長一邊揉著腳，一邊問：「除非什麼？」

鍾寶儒看了兩人一眼，知道兩個人要說些重要的事，便識趣地說：「你們今天就在這休息吧，老朽要先睡了！」

店長感激地對鍾寶儒說道：「今天多謝款待！」

顧飛也輕點了頭，說：「多謝！」

鍾寶儒轉過身擺了擺手，下了樓。

顧飛接著推理說：「除非，他死了之後，被兇手拿走了！」

店長說：「你懷疑日記本已經被周康拿走了？」

顧飛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個可能，也有可能，日記本被劉康藏在了什麼隱秘的位置，他對日記的事情如此保密，連我都不知道，更何況是周康？」

店長把頭抬了起來，問：「你接下來怎麼打算？去他家找日記本嗎？」

顧飛說：「如果劉康每天都堅持寫日記的話，絕對不會只有一個日記本，理論上他應該將寫滿的日記本放在一個位置，而正在寫的那本一定還在他家裡。」

店長問：「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顧飛說：「先去他們家。他生前為人謹慎，凡是都有兩手準備，除了日記，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

店長點頭說好。

此時天色已晚，本應入寢的顧飛卻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面色凝重地說：「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店長也立馬緊張了起來：「怎麼了？什麼事？」

顧飛一字一句地對店長說：「今天有球賽！」

店長差點哭出來，說：「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他在房間四處掃了一眼，說：「這裡沒電視呀，怎麼看？」

顧飛盯著店長的智能手機……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面上呈金黃的顏色，照在顧飛與店長的臉上，房屋裡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設備，而唯一的智能手機卻已經碎了一地……

兩人起床收拾完畢之後，拒絕了鍾寶儒一起吃早飯的邀請，坐上開往市區的公交車，伴隨著車上嘈雜的鄉村音樂，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上海。

劉康家住在浦東新區，距離公安局不足兩公里的公寓里，劉康的妻子因為大受打擊，無法繼續住在傷心地，跟孩子一起出國散心。所以現在他的家裡應該空無一人。

顧飛還記得去他家的路，那個時候，每天下班他都會去他的家裡吃頓便飯。在飯桌上，師母像母親一樣的關心他，還會囑咐兩人少喝一點酒。有時候雨欣也會來，她就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他清晰地記得劉康的音容笑貌，如今走在熟悉的路上，物是、人非。

在他離開警隊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這裡。

店長拍了拍正在回想往事的顧飛，說：「走吧！」

顧飛這才回過神來，路燈已經變綠，店長也過了馬路，顧飛放慢速度，留戀每一個路過的風景，行車道上車水馬龍，名車跑車不計其數，在繁華的魔都上海，想要找到一個真心關心你的人，有多難。

劉康家住在四樓，單元門口有一棵不知幾百歲高齡的老樹，當兩人來到劉康的家門前，店長正準備使用老本行撬鎖時，發現一些東西，他沖著顧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看一眼。大門雖然還是鎖住的，但鎖頭實際上已經被破壞，看得出來，門鎖是被並不高明的手法撬開的。

顧飛與店長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此時顧飛的電話突然響起。

屏幕上顯示的是個陌生的號碼。

「喂？」

「劉康的日記本在我這裡。」

「你是周康還是周然？」

「你只需要知道日記本在我手上就可以了。」

「你在哪？」

「房間里。」

「嘟嘟嘟！」

顧飛一腳踹開大門，正看見周康坐在沙發上面，手裡拿著一個日記本，對兩人露齣戲謔的笑容。

顧飛冷冷地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昨天算你們運氣好，但今天，我想跟你玩個游。贏的人，可以得到這個日記本。」周康笑了笑，接著說：「友情提示一下，他在日記里寫的，已經距離真相非常接近了。」

顧飛痛快地答應：「好，你想玩什麼？」

周康說：「這本日記，我賭你不敢要！」

顧飛說：「那你輸定了。」

「是嗎？」

他的話音剛落，竟然翻身從窗戶上跳了出去，顧飛和店長大吃一驚，跑到窗前，看到周康已經跳到了樹上，對顧飛譏諷地笑了一下。

顧飛知道這是他的挑釁，店長還沒來得及阻止，他也已經跳到樹上。

店長擔心地喊了一聲：「別太衝動！」

周康看到顧飛追了下來，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拚命地跑，顧飛在後面緊追不捨。

店長也快步跑下樓，但是畢竟腳傷還沒有好，所以跑得不快，當他下樓的時候，周康和顧飛已經跑遠，他只能在後面大喊一聲：「周康！不要跑！」

顧飛追著周康跑過三條馬路，有好幾次都差點被飛馳的汽車撞到。

周康拿著日記本一路狂奔，並隨手搶下路邊一個正準備點煙的男人的打火機，他拿著打火機衝進了地鐵站里，動作矯健地越過欄杆，顧飛牢牢地跟在他的後面，也同樣衝進地鐵站。

周康跑到站台上面停下來，左手拿著打火機，右手拿著劉康的日記本，對顧飛喊：「好，遊戲正式開始了。」

顧飛聽到周康的話，定在一旁，不敢靠近：「把日記本放下！」

周康嘲諷地說：「你是不是有種莫名的挫敗感？大名鼎鼎的偵探顧飛，竟然會一直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顧飛冷冷地說：「但最終勝利的一定是我！」

此時，人群里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那個人好像是周然！」

四周一片嘩然，甚至許多人拿起手機拍照、錄視頻。

周康的表情有點抽搐，臉部有些變形，說：「好！看看最後贏的人是你還是我！」

「要正義還是要生命，這就是最後的遊戲，你自己選擇！」

他打開打火機，點燃了劉康的日記本，火焰如野火燎原一般迅猛，周康點燃之後，便將日記本扔到地鐵的軌道下面。

「不要！」

顧飛毫不猶豫，直接跳了下去，惹得周圍一群人一陣尖叫。

一輛地鐵馬上就要進站，而顧飛還在軌道下面，他只顧撲滅日記本上的火焰，對其他的不理不顧。

地鐵越靠越近，顧飛掙扎著想向上爬，但兩邊的站台實在太高，也沒有支撐物供他使力，他在心裡苦笑了一下，「難道我錯了嗎？」

列車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周圍的人誰也不敢伸出援手，眼看著他就要被捲入車底，粉身碎骨之時，一雙手伸到了顧飛眼前。

店長大喊：「快上來！」

顧飛緊緊拉住店長的手，剛剛爬上站，列車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

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兩人都驚出一身的冷汗。

不過，日記本只剩下最後一頁還牢牢地抓在顧飛手裡，其他的要麼已經被燒毀，要麼被捲入車底被絞成碎末。

而周康則趁著人群混亂的時候，逃之夭夭，消失在人群之中。

店長心有餘悸，嚇得手腳發軟，不顧形象地大聲罵道：「顧飛！你瘋啦！為了破個案，你他媽連命都不要了嗎？」

面對店長的怒罵，顧飛置若罔聞，他看著最後一頁日記表情獃滯。

上面有一排不明其意的大寫英文字母：

BYUKMVLRXAGOWRMYJZZQY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