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頭顱

第5章 頭顱

顧飛走出了審訊室,幾個人正在外面等著他,店長看他出來之後,馬上迎了過來,問道:「怎麼樣?問出什麼來了嗎?」

張峻聞和阿超也都盯著他,希望能從他的嘴裡聽到一個答案,但顧飛卻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他堅稱是酒駕,而且回答無可疑,問不出其他的東西。」

幾人略略失望了一下,但也沒多說,張峻聞拍了拍顧飛的肩膀,勸說道:「既然是這樣,那也別在這上面糾結了,我知道你跟王隊之間的感情,你們曾經是合作無間的親密隊友,對他的死,我也深表遺憾,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先按酒駕論處了!」

顧飛雖然不甘心,但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反正人是絕對逃不掉的,其他的可以從長計議,他只好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不留你了,你們先回去吧!」

顧飛想了想,抬起頭問道:「鍾安琦被關在哪個監獄?」

鍾安琦是上海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隊長,也就是王勇的副手,但他隱藏的身份卻是神秘組織的成員,並一手策劃了多起兇殺案,他為人謹慎,不過最終還是被繩之於法。

張峻聞剛接手,許多事情還不是很清楚,阿超介面說:「他被收押在第一監獄,無期徒刑,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

「我知道了,多謝!」顧飛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謝意,之後就出了警局,店長跟在後面。

在回「慢半拍」的路上,顧飛點了一根煙,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他感覺自己某個環節好像出了錯,卻始終想不通。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依舊一片陰霾,樹葉上懸挂著的雨滴,一滴滴地砸在地上,水窪上面泛起點點漣漪,大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一切和平常沒什麼兩樣,對他們來說,誰活著,誰死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還活著。

「我覺得你也別跟自己較勁了,你想想,連你都不能從那個司機嘴裡套出話來,這說明王勇的死真的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顧飛突然頓住了腳步,盯著店長的眼睛,店長被盯得渾身發毛,不自覺地移開了視線。

「你這麼盯著我幹嘛?看著怪甚得慌的。」

顧飛轉移了視線,淡淡的解釋道:「你剛剛的反應才是正常反應。」

店長摸了摸頭頂,不解地問道:「什麼反應?」

「如果我的眼睛一直盯著你看,普通人會本能的選擇躲閃,尤其是做錯事,心中有愧的時候,會目光閃爍,但他卻沒有,他一直盯著我的眼睛,沒有任何躲閃的跡象。」

「你想說什麼?就憑他敢盯著你的眼睛看,就說人家有問題?」

顧飛緩緩閉上眼睛,在腦中回放著當時的每個細節,說道:「我也寧願是我錯了,否則他就太可怕了。」

店長轉移了話題,說道:「對了,前兩天,我幫你找了一個客戶,約好的是今天下午,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回去吧,免得讓人家等。」

顧飛皺了皺眉,橫了店長一眼,問道:「我怎麼不知道有客戶這回事?」

「現在不是知道了嗎?這幾天,你因為王勇的事情有點太累了,現在隨便破個案什麼的,就當放假休閑了!」

顧飛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如果在平時,他一定會當面拒絕,但現在他急需一個驚心動魄的案子來振奮一下神經,掃除陰霾。

「什麼案子?」

「慢半拍」偵探社,大廳。

顧飛的辦公桌對面坐著一位50歲上下的中年男人,男人身穿一身筆挺的西裝,手腕上帶著一塊勞力士的金錶,手指上各種戒指晃得顧飛都快睜不開眼了,他戴著墨鏡和口罩,衣領向上翻,將臉部擋的嚴嚴實實,完全看不清楚模樣,但他的身形修長,足足有180cm以上,體態健美,沒有任何中年發福的跡象。

店長將準備好的茶水端到男人面前,面帶微笑地說:「先喝杯茶,歇一歇!」

客戶看了一眼茶杯,雖然戴著墨鏡,卻仍能看出他不屑地態度,他操著一嘴不標準的普通話,說道:「這是什麼茶?少於一千塊一兩的茶葉,俺從來不喝!」

店長被他說得愣了一下,強忍住不滿地情緒,默默地將茶葉端走,一口喝光,心裡暗罵一聲,不懂欣賞!

顧飛對於他的行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經常會遇到這種客人,他們往往是一些有頭有臉地人物,卻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不能找警方幫忙,所以常常會私下光顧各種偵探社,尋求幫助。

從眼前男人的表現來看,顧飛心下對男人有了基本的定位,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暴發戶。

他打從心裡,對這種人是排斥的,而且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冷冷地問道:

「有什麼案子需要我幫忙?」

「案子很簡單,想讓你幫俺找個人!」

「什麼人?」

「俺女兒。」

顧飛淡淡地說:「我想知道原因,為什麼不找警察,卻找我幫忙?」

「這個你不用管,俺有自己的原因,你負責找人就行了!」

「這是我的規矩,我必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絕對不接。」顧飛的態度強硬,沒有絲毫緩和地餘地。

暴發戶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一樣,哈哈一笑:「就說你們窮人鬼主意多,說吧!要加多少錢?十萬夠嗎?不夠?二十萬?」

顧飛站起身來,向他擺了擺手,說道:「對不起,案子我不接了,去找別人吧!」

店長心頭一緊,大把的錢擺在面前,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

他趕緊勸暴發戶,說道:「你就說說吧,我們問這些,也是為了能夠幫你更快找到女兒,我們是有職業道德的,客戶的隱私,我們絕不外傳!」

暴發戶看了眼店長,心下有些猶豫,最後咬了咬牙,說道:「好吧,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十五年前,俺當時和一個娘們相好,後來那娘們懷孕了,可俺當時已經結婚了,那件事不能讓俺家裡的婆娘知道,所以俺就告訴她,把孩子打掉吧!誰知道她非但沒打,還把孩子養大了!後來俺家的婆娘因為動過一次手術,不會下蛋了,現在俺想把俺女兒找回來,要不然俺不就斷後了?但也不能告訴俺婆娘,否則她拿把菜刀就能把俺劈了!」

顧飛眼皮都不抬一下,冷言相向:「我覺得你還是別找她了,讓她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人渣,不是什麼好事。」

暴發戶勃然大怒,「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指著顧飛喊道:「你說什麼?算了,俺不跟你計較,俺再找別人幫忙,走了!」

店長猛向顧飛使眼色,聲音幾乎是咬著牙根擠出來的一樣:「整整20萬呀!這單要是不接,以後我可沒錢借你了!」

顧飛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說:「你威脅我?」

「對!」

顧飛輕輕咳嗽一聲,對暴發戶說:「資料拿過來吧,我看一眼。」

上海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辦公室。

張峻聞坐在辦公室里,他剛剛接手隊長的職務,許多事情還不清楚,現在正在熟悉資料。

對於他來說,工作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環節,他享受這個過程,甚至覺得破案其實是一門藝術,而自己則是藝術家,罪惡就是一幅幅畫卷,他的責任就是找到畫卷的源頭,並親手將它毀滅。

正當他聚精會神地時候,阿超在外面敲了敲門,張峻聞喊了聲:「進來!」

阿超才進了辦公室,他手上拿著一個包裹,對他說:「張隊,剛剛有你的一份快遞,我給你拿過來了。」

張峻聞皺了皺眉,說道:「我才剛調過來,還沒來得及跟朋友們提起,誰會給我送快遞?」

阿超搖了搖頭,攤開手掌說:「不清楚,不過快遞單上面寫了個名字,叫林茹。」

「林茹?」張峻聞『騰』地一下,從凳子上坐了起來,拿起快遞,仔細查看快遞單上面的名字,確定是那兩個字后,整個人精神緊繃了起來,他認識的人當中,只有一個叫林茹的人,突然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

阿超被張峻聞的過激反應嚇了一跳,問道:「張隊,怎麼了?這個人有問題嗎?」

張峻聞緩緩說道:「林茹是我的前妻。」

「原來是前大嫂呀!」

「不過她現在應該還在監獄里,怎麼可能給我寄快遞?」

阿超眼睛瞪得老大,張隊的前妻竟然在坐牢?實在匪夷所思!

「要不你先打開看一下吧!」

張峻聞點了點頭,拿起一把小裁刀,將快遞拆開,只見裡面躺著一隻可愛的布偶熊。

他看到那隻熊的時候,嘴角不自覺地向上揚了起來,那是他送給林茹的生日禮物,她說他和那隻熊長得好像,憨憨的,傻傻的。

往事的甜蜜,轉眼間卻變成了苦澀,如果沒有那件事的發生,該有多好?

他回到了現實,突然發現這隻熊的肚子有點奇怪,他將熊拿起來,重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手掌碰觸的地方,傳來一陣徹骨的冰涼。

張峻聞的心臟忐忑不安,「砰砰」直跳,他拉開布偶熊背後的拉鏈,將藏在布偶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那張臉他永遠都忘不掉!

林茹的頭顱!

她的嘴裡含著一張紙條:

遊戲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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