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汲陰食陽

見我繞了一圈突然問及聶凌霜的下落，玉伏靈怔住了：「什麼意思？」

我直視著玉伏靈的眼睛：「沒什麼意思。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至於找不到聶凌霜。」

玉伏靈避開了我的目光：「你高看我了。」

我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告訴我，聶凌霜究竟在什麼地方。」

遲疑下，玉伏靈以問代答：「我們修羅界的姑娘一個比一個水靈俊俏，難道就找不出一個可以代替聶凌霜的姑娘嗎？」

我果斷回答：「絕不可能！」

玉伏靈似有不甘：「為什麼？」

我搖搖頭：「這不只是容貌的問題。剛才我告訴過你，聶凌霜相當於我的左心房！心房，是無可替代的！」

這時，玉紅裳和同伴終於歸來。

玉伏靈沖我說聲稍等，向玉紅裳她們兩個了解情況，詢問在棲鳳山究竟發生了什麼，聶凌霜為何不見了蹤影。

玉紅裳如實相告，並特意將我逼走聶凌霜的那番話說了出來。

玉伏靈俏臉一紅，嗔怪道：「什麼喜結珠胎，哪裡有！」

我插嘴解釋說：「宮主別誤會。當時情況緊急，我擔心聶凌霜萬一受傷，而她又不肯收手，所以我只能用這個辦法逼她離開！」

玉伏靈臉上紅霞漸褪、肅然起敬：「我明白了。你把聶凌霜看作無可替代的心房，而聶凌霜在那種情況下仍不忍看到你被烏長老所傷。你們彼此間的感情確實令人羨慕！」

說完，玉伏靈看向我：「剛才我確實有所隱瞞。這面鳳眼石鏡可以照得見此間三界十方的一切生靈，但有一個地方卻照之不到，那便是修羅王的道場。」

我坐直身體追問道：「你是說，聶凌霜被修羅王給捉去了？」

玉伏靈搖搖頭：「也有可能是聶凌霜一不小心、誤入了修羅王的地盤，所以鳳眼石鏡才無法照得見的。」

我站了起來：「修羅王的道場在什麼地方？」

玉伏靈安慰說：「你別著急，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我們兩個就算現在過去，修羅王若矢口否認，我們又能拿他如何？」

「再說，若聶凌霜真在那裡，我們貿然過去不但救不出聶凌霜，反而會讓聶凌霜更危險！」

我若有所悟：「你們跟修羅王的關係如何？」

玉伏靈解釋說：「靈門宮乃這裡的第一大門派，雖有與其分庭抗禮的實力，但畢竟隸屬修羅王管轄。」

「更何況現在靈門宮剛剛平息內亂，四大長老全部斃命，幾十個堂主舵主雖已投降卻不足為信，若有外患，他們隨時都有倒戈的可能。所以現在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我捏捏拳頭，深感為難。

略一琢磨，我問玉伏靈，修羅王品行如何、修為怎樣。

玉伏靈正色回答：「修羅王能一統阿修羅界，修為自然極為高深。至少我不是他的對手。品行方面么，修羅王德高望重、善籠人心，只是……」

我忙追問：「只是什麼？」

玉伏靈遲疑下，答道：「只是極貪女色。」

我直接站了起來：「我不連累你，你告訴我修羅王在什麼地方就行。」

玉伏靈起身攔住我：「我明白你的顧慮，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必須勸阻你。修羅王雖極好女色卻位高權重，並非狂蜂浪蝶。」

「假如聶凌霜真的誤入修羅王的道場，假如修羅王也真的看中了聶凌霜，他也肯定是先百般討好、以求納入後宮，而不會唐突下手。」

「我們此時冒然過去，反而會讓修羅王產生緊迫感，反而會讓他急於得手。更何況他若不承認，我們還能把修羅王的道場翻個底朝天不成？」

我漸漸冷靜下來，覺得玉伏靈言之有理！

但我仍不放心：「話雖如此，可我總不能一直傻傻地等下去吧？」

玉伏靈輕聲道：「明天我即派人前去上貢，順便打探下情況，藉以確定聶凌霜是否在那裡，到時再想辦法。」

我建議玉伏靈不必等到明天。

玉伏靈苦笑道：「修羅王所要的貢品並非它物，而是至陰至陽的寶貝。汲陰食陽尚未吐出，無物可貢啊。」

我怔了怔：「汲陽食陽？什麼意思？」

玉伏靈反問道：「還記得那兩個陰陽釜嗎？當初我就告訴過你，那是修羅王的法器。」

我恍然大悟：「你是說，汲陰食陽是種怪物且被關在陰陽釜中？」

玉伏靈搖搖頭：「不，汲陽和食陽是兩種不死靈蟲。說起此事，還需從菩提祖師講起。」

我示意她講下去。

玉伏靈告訴我，她當年確實是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所以那個三絕女修羅的綽號也算名副其實。

但後來她恰好遇到菩提祖師，菩提祖師一番高深的佛道之法讓玉伏靈醍醐灌頂、幡然悔悟。

玉伏靈決定棄惡從善、以贖前罪。

當時有汲陰和食陽兩隻靈蟲禍亂天下，分別喜食女陰男陽而害人無數。

玉伏靈打算殺掉汲陰和食陽藉以贖罪，奈何那兩隻靈蟲不但極難對付，且水溺不死、烈火難傷，就算用刀劍砍成數段卻能瞬間癒合如初。

後來聽修羅王說，汲陰食陽乃不死之靈蟲，只能囚禁而不能處死，而他有兩隻石釜、一陰一陽，恰好可以困住汲陰和食陽。

於是玉伏靈便與修羅王聯手擒住了那兩隻靈蟲，並成功把它們囚在了陰陽釜中。

這時，修羅王才告訴玉伏靈，說天生萬物有害必有利，那兩隻靈蟲雖禍害男女無數卻可善加利用，既能懲治天下姦夫淫婦，又可提高自己的道行。

略略停頓一下，玉伏靈繼續說：「這就是我讓追陽居士去禍害那些貪色之徒的原因，只是沒料到她剛開始親自施為，後來竟然當起了老鴇！」

我追問道：「那肉蓮法器是怎麼回事？」

玉伏靈俏臉一紅，忙正色解釋：「那是修羅王的東西，真的與我無關。不信你可問紅裳。」

我扭頭看向玉紅裳。

玉紅裳當場發下毒誓，說宮主絕非虛言，那肉蓮法器等物確實是修羅王的。

而宮主之所以答應，是因為當時修羅王已收買四大長老，宮主無法力排眾議。這也正是靈門宮內部矛盾越來越激烈的原因。

我捏出紫針，橫眉道：「那種惡蟲留之無益，一旦逃出為禍非淺，必須滅了它們才行！」

宮主贊同我的看法，卻表示就連紫針也無法殺死汲陰和食陽。

我根本不信：「這根針連大羅金仙都抵擋不住，豈能奈何不了兩隻惡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