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出塞 出關
第44章出塞出關
大軍開拔將近兩個月,不過眼看著就是要抵達朔方郡了,已經可以看到陰山的秦漢長城了。
趙安國信馬由韁跟在霍嬗身後,「君侯,就要出關了!」
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離開秦漢長城,這自然也就是出塞、出關。可是有些人覺得關中,那才是『關』。
現在的朔方郡也是在以後的內蒙西部,一些關鍵的隘口更是在山穀穀口,可謂是西北部門戶,扼控穿越陽山之交通咽喉。
「趙叔率軍先行,我還是有些擔憂。」霍嬗有些擔心的說道,「他領兵至浚稽接應,有些風險。」
浚稽,也就是在外蒙土拉河﹑鄂爾渾河上源以南一帶。
歷史上的李陵就是在這裡全軍覆滅,戰敗被擒。
趙安國要說心裡沒擔憂也不可能,不過他還是說道,「君侯,阿翁能為先鋒是好事!真要是接應到了左大都尉,阿翁就不怕再被削爵。」
曹宗就開玩笑說道,「安國,豈有軍功疊加之說?叔父若是立下大功,多半是增加食邑。你以後要是犯事被削爵,不會顧念現在軍功。」
「我們這一營兵馬,有兩個侯!」趙安國有些嘟囔說道,「平陽侯何等風光,冠軍侯何等威風,偏偏就是我只是個列侯之子!」
曹宗可是皇帝的外孫,曹參之後。霍嬗就不用說了,大司馬驃騎將軍之子。
其實趙破奴也不差,好歹也是浞野侯之子。以前很多人提起趙破奴只能想到那是霍去病的司馬,是從驃侯。而現在,大家想到的是七百人破樓蘭。
「這次準備休整幾天,馬料給足。」霍嬗就開口說道,「現在叔父前哨已出,因杅將軍已在修築受降城,吾等也要準備備戰了。」
為了接應匈奴左大都尉,修築受降城是應該的,那是安置左大都尉兵馬的地位。
只是受降城仍離匈奴太遠,所以趙破奴已經率領一萬五千騎兵出朔方郡去接應。
大家也都明白,這一方面是去接應。另一方面就是防止左大都尉部眾嘩變,沒有一定的兵馬就很難壓陣。
當年霍去病接收渾邪王投奔的時候,就曾經率軍沖入嘩變的匈奴軍隊斬殺不願投降、密謀逃跑八千匈奴人。
沒有好處、沒有威懾,想要讓人順利投降也比較難。
就在說話間,有軍騎過來,「傳大將軍將令,剽姚校尉率部先行入雞鹿塞。」
雞鹿塞,這也就是通塞北之隘口。北依漢長城,東鄰屠申澤,這是真正的關鍵隘口。
霍嬗立刻抱拳,「領命!」
「司馬!」霍嬗開口,大聲說道,「令兒郎們驅馬向前,所余馬匹、軍械,交由僕從!」
霍嬗這八百多人可以說是非常『富裕』,一人雙馬還有富餘,還都是一等一的好馬。其他騎兵看著都眼饞,只是也沒辦法,誰讓這是冠軍侯的部隊!
陳居立刻激動起來,催馬上前,「君侯,我等先前隨將軍來過此處。」
趙河西也上前,驕傲說道,「這雞鹿塞別看只是四四方方的小城,城四角都修了工事。瓮城不缺、壁立如牆,在這裡駐兵千餘就可擋萬騎。」
霍嬗看著還想要開口的劉漠,嫌棄說道,「趙叔、劉叔,你們好意思,我還要不要臉皮了?」
趙河西就不懂了,「君侯,我等哪裡讓君侯丟了顏面,還請君侯明言!」
趙破奴和曹宗都低著頭在偷笑,而霍嬗的這三大家將則是一副迷茫的樣子,生怕是哪裡做的不對丟了霍嬗的臉。
還能是什麼呢,大軍行軍自然也是有旌旗。
趙河西少了條膀子所以不好舉旗,他就將『大司馬驃騎將軍』字樣的大旗綁在後背。
劉漠也少了條膀子,他背著的旗是『冠軍侯』。
陳居也沒有閑著,他策馬奔騰的時候,後背上綁著的是『霍』字樣的旗幟。
這還嫌不夠,他們覺得覺得老哥們沒能過來頗為遺憾,就讓馮胥的兒子馮旦背著『剽姚校尉』的旗幟。
他們是一點都不覺得羞恥,每天往來軍中必須要旌旗招展。
「我現在就是校尉,還不是將!」霍嬗非常無語,說道,「你們看看軍中,除了將旗、令旗,哪有我這麼張揚的?就算是大將軍,也沒這麼張揚!」
陳居不樂意了,說道,「大將軍也沒說啊!」
『大司馬驃騎將軍』是有些超出規格了,可是軍中上下除了霍嬗之外,沒有人覺得不對。霍嬗出征了,這就能打起來這面旗幟。
「算了,你們在前頭!」霍嬗敗下陣來,打不過就加入,「你們先入城!」
陳居立刻神采飛揚,轉身就大吼,「兒郎們,我冠軍侯子弟向來臨敵陷陣、出征在前,隨我入城!」
十幾名霍嬗的護衛立刻衣甲鮮明,跟著陳居沖向前方的雞鹿塞。
而緊隨其後的,就是霍嬗的八百騎兵了。
這一隊人馬氣勢如虹,本來是在隊尾護衛輜重,但是現在脫離大部隊快速朝前。
「到底是冠軍侯!」看著遠處的煙塵,公孫賀有感而發,「當年去病也是如此,他率部經過必然讓人側目。」
「看好了嬗兒。」衛青叮囑說道,「千萬別讓他跑了!」
公孫賀表情也凝重起來,生怕霍嬗也學第一次上陣的霍去病那樣率領輕勇騎八百直棄大軍數百里,伺機打擊匈奴。
霍嬗率領騎兵進入雞籠山,沿著石砌磴道爬上城牆,舉目四望,北面崇山峻岭,巍峨壯觀。
山前空曠坦蕩,平川傾斜。而石城以東,谷口開闊,了無遮攔,過往車馬行人,一覽無遺,極易扼守。
「曹宗,率人守住城東。」霍嬗入城后立刻下令,「趙安國,守住城門待大軍入城!」
雖說現在還是在行軍,是在大漢境內,周圍應該是沒有敵人。可是霍嬗還是一板一眼的按照程序來,執行著大軍入城的一些儀式和規矩。
石城高二十多米,確實是易守難攻。
指著峽谷,陳居說道,「從這邊北上,我們就入漠南了,到時候就能見著匈奴人了。」
趙河西就嘲笑說道,「漠南豈有匈奴人?都說去年匈奴遭了雪災,牛羊凍死無數,這才起了禍亂!」
匈奴那個左大都尉想要投降,不只是因為烏師廬好殺,同樣也是因為匈奴遭了雪災凍死了大量的牛羊。
劉漠也跟著說道,「我就知道跟著君侯去打仗就行,見了匈奴人就殺!」
霍嬗笑了笑,說道,「這一趟步兵多、騎兵少,估計是要在受降城駐守。步兵難追、難逃,還是要看騎兵。」
騎兵人數少,這一次算上地方軍隊,騎兵才三萬人。但是趙破奴帶走了一萬五,衛青手裡的騎兵現在也非常稀少。
霍嬗這八百騎,也只能說是人數比較少,很難決定一場正面對決。
陳居就說道,「君侯,說的這些我們也不懂。到時候君侯只管下令,我等只管廝殺。」
趙河西也說道,「將軍以前從不對我們說這些,知道我們粗鄙不懂軍略。君侯下令即可,我等廝殺便是。若是我等無能,將軍斬殺我等正軍法就好!」
霍嬗狠狠的瞪了一眼趙河西,隨即說道,「算了,和你們說這些也沒用。去準備些肉,烤熟一些。」
眼看著就要進入漠南、進入草原,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匈奴人,或者是有可能要出擊、馳援等等。
戰事到底會朝著什麼樣的方向進展,霍嬗自然很難預料。
或許就算是衛青,他也不見得就是完全可以做到『料事如神』,不可能真正的知道戰爭走勢的每一步。
不過還是多做點準備吧,想想各種可能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