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裴儉被打

第218章 裴儉被打

裴儉脆生生挨了一掌。

念兮手勁不大,卻打的人疼到心裡。

他近距離看著念兮,看著那雙眸子里迸發出的怒氣,怨氣甚至是恨意,一雙眼睛滿滿裝的全是他,裴儉的心忽然就安定下來。

是她了。

是他的念兮了。

內心深處,隱秘的角落,他甚至有一種近乎喜悅的感動。

這感覺是如此詭異且難以啟齒。

他是誰?

萬人敬仰的裴相,卻被一個要與他和離的女子打了,還為此沾沾自喜。

這太叫人難堪與匪夷所思。

但現在還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他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

裴儉沉默片刻,喉頭微微艱澀,方才那句求她別走的話像是別人通過他的嘴說的,他又變成硬邦邦,乾巴巴的裴相。

他說:「跟我回去。」

人在氣怒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會發笑,比如念兮此刻,她簡直以為自己聽到了笑話。

回去?

回哪裡去?

回到那個有他,有表妹,有孩子的宅子嗎?

她不想再與他多說一句話,扭頭便走,卻又被裴儉拽住。

念兮冷笑,一把將衣襟抽出,「裴相如此拉拉扯扯,豈不叫人恥笑?」

「我不同意和離,」裴儉抿了抿唇,面色嚴肅冷沉,「和離書已經撕了。」

念兮幾乎是勃然變色。

她無法剋制自己內心的尖酸,儘管一直說著放下,可壓抑在心底里的怨憤以及尖銳的情緒,被裴儉一再激發,叫她幾乎難以自持,「所以呢?」

「裴儉,所以呢?難道我就應該老死在那座宅子里,孤孤單單地守著裴夫人的名頭,成全你聖人丞相的美名?這個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我也不是。」

「我能將你放在心上,也能將你踢出去。裴儉,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愛你,不要你了。」

裴儉面色微變,像是又回到那個風雨如晦的黃昏,她冷冷清清的跟他說要和離。

為什麼?

他做錯了什麼事情?

他做的事,一直都是為了他們的家。

很難形容他此刻的感受,空洞又無措。

他答應過要一輩子待她好的,怎麼就散了呢?

一時之間,他像是孤魂野鬼,輕飄飄沒有歸屬。

裴儉被她的話刺激,想要像剛才一樣攥住她,掌握主動權,念兮卻不會再被他第二次得逞,在他伸手時,靈巧的躲開,「別再碰我。」

裴儉一向是驕傲的,卻被念兮嫌惡的眼神刺痛。

他愣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卻又有些放心不下,天色晚了,走到別業還有一段距離。

他大步跟上去。

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跟隨,直到看到別業大門,和門口長長的車隊。

來之前,裴儉已經想過念兮會不跟他回去。是以走時便吩咐下去,將她慣用的物什都拾掇出來,拉到別院這邊。

然而事實卻是,他與車隊一同被念兮關在門外。

她不要他,還有他的東西。

門外的人噤若寒蟬,夫人這般不給臉面,相爺面黑如墨,也不知會不會殃及池魚。

然而裴儉只是沉默片刻,叫李管事帶著車隊回去。

他當然可以叩開府門,堂而皇之地走進去,可這樣做除了加劇她的憎惡,起不到任何作用。

從那晚醒來后,他竟變得有些怕她。

怕她不高興。

怕她厭惡自己。

這樣的情緒最初叫他困惑,如今卻習以為常。

人便是這樣。

他曾經對念兮的愛也習以為常,可直到失去,才體會到惶恐與憂慮的滋味。

裴儉吩咐古三,「查一查這幾日,我身邊有什麼不對。」

古三神情一凜,「有人暗害大人?」

裴儉一頓,他要怎樣解釋他所說的「不對」,不是針對外界,而是他自己。

一覺醒來,他便察覺有異。

可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感覺像是被人操控情緒,由不得己。

尤其是面對念兮的時候……

「去查一查。」他囫圇道。

再深深看了眼緊閉的大門,裴儉這才轉身。

他終於想起來,顧辭還在一邊等著。

……

人最忌多思。

念兮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今夜裴儉的舉動,拿出本話本,卧在榻上隨意翻著。

本來只是打發時間,誰知道越看越生氣。

也不知這寫話本的人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把書里的小姐寫得這樣慘,而她的夫君,卻是那般面目可憎。

念兮越看越心梗。

從剛開始半躺著隨便看,到坐起來仔細看,再到沉著臉和杏月兩個邊氣邊看。

話本裡頭的女子從第一篇便要與夫君和離,怎麼都大半本書翻過去了,還沒有和離成功!

這也太拖沓了。

忍不了,實在忍不了。

念兮命蘭芝研磨,她要自己寫!

蘭芝對她家娘子是盲目崇拜的,聞言立即跳起來去西廂點燈,杏月攔都攔不住。

念兮要寫話本子,她便理所當然地以為念兮一定能寫出一本蕩氣迴腸的曠世佳作。絕不是這種看著氣的人牙根痒痒,又忍不住繼續往下看的狗血故事!

巧了,念兮也是這麼豪情萬丈的自我認知。

她的愛恨情仇,一定是瀟洒且快意的!

然而等她威風凜凜地寫下和離及第一段后,下筆凝滯,半晌都再寫不出什麼痛快的劇情。

要寫什麼呢?

書里的女子,在面對種種迫害時,尚且充滿生命,一心反抗,而她自己,卻消沉而狹隘地將自己閉鎖起來,她根本沒有故事去書寫。

生活不是話本,沒有那樣多的跌宕起伏。

和離后也一樣。

照樣吃飯睡覺,照樣生活。

歲月無聲無息,在瑣碎日常里,凡俗的煙火中,其實生活本身便已足夠具有意義。

只是她太執拗,鑽了牛角尖。

她愛別人的同時,忘了愛自己這件事。

「夜深了,娘子不如明日再寫?」杏月十分有眼色的遞台階。

念兮從善如流。

將毛筆放下,也不與兩個侍女對視,施施然又從西廂回到內室。

可心底到底記掛後半本故事發展,便秉著探索的心態,點燈熬油直看到三更天,這才兩眼酸澀地睡了。

許是看得太投入,夢裡也全是話本上的情節。

只不過她卻變成了那小姐本人,而那面目可憎的夫君,化成了裴儉的模樣。

裴儉牽著許表妹的手,在她面前恩愛纏綿。

許表妹甜膩膩朝她道,「姐姐,麟哥兒是我和表哥的孩子,我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以後,你便在柴房了卻殘生吧……」

夢境又可怕又逼真,念兮一口氣沒喘上來,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然後,她就看到裴儉那張放大的臉。

人在剛醒的時候,理智還未徹底回籠。

念兮甚至來不及疑惑裴儉怎麼會出現在她的卧室,而是一巴掌拍在他臉上:

「渣男!那孩子果然是你與許宛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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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嫁的權臣捂不熱,重生后我不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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