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121)
許馥被那求饒哽住了心口,跟著一抽一抽地疼,她道,「用不著你做什麼,你做你自己就可以。」
「吃醋也好,鬧脾氣也罷,我喜歡真實的你。」她捧起他的臉頰,溫柔地吻上他的眼尾,低聲道,「我不會退縮了,對不起。」
「沒關係。」他的原諒來得極快,好像真的從來不會生她的氣,黑白分明的眸被水浸染后更顯澄澈,被她吻了幾下,便重又染上笑意,「你大可以一次一次地退縮,我會一次一次地重新追求你。」
許馥忍俊不禁,眼睛卻好像被他傳染上了些潮潤。
她不願讓他看得這麼清楚,只好勾上他的脖子讓他俯下身來,唇瓣輕柔又緩慢地相觸,他不知道吻了她多少次,卻仍像第一次一樣珍重。
緩慢地碾磨,吮吸,自然而然地貼合在一起,衣物隨意地扔在旋轉樓梯之間,許馥竟還在這個岔口想起他的聽力來,問,「……你最近是不是耳鳴?」
「有一點,」陳聞也只顧著黏黏糊糊地吻她,顧不上回答,「這會兒沒事。」
但許馥不願就此罷手,又強調,「明天和我去醫院。」
他立馬順她的意,「好。」
最近確實有些耳鳴。
很奇怪,像有一團氣漲在耳朵之間,堵在那裡不上不下,有時心情極為低落時就會脹痛得更加厲害,醫生也看不出是什麼問題。
但現在真的一點都不痛。
助聽器被扔掉之前,他聽到許馥的聲音,她眼眸明亮,帶著點壞壞的笑意,「我告訴你個秘密。」
他想撿回來已經來不及了,只恨自己怕硌到她扔得遠了些,想仔細盯著看,但她故意又不讓他讀她的唇,只是勾著他的脖頸,在他耳邊輕柔地吐息——
什麼秘密?
她說是她的秘密。
好想聽到——
「你敢相信么?你拿出來戒指的時候,」她笑著吻他的耳垂,「我竟然真的有一點想要同意。」
在這個瞬間,那柔聲細語莫名其妙地穿過了耳朵之中那團漲著的空氣,細細密密、完完全全地進入了他的耳朵里。
像無限膨脹的氣球被扎入了一根針似的,寂靜的世界被撕開一道口子,聲音如海浪一般朝他無限湧來,在這怔忡之中,許馥抬頭吻住了他。
許也,聞也。
許給陳聞也,親吻陳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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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夜色美麗,月光肆意流淌,它和快樂地搖著尾巴的小狗玩耍了一會兒,小狗對它敞開柔軟的肚皮,它映亮了小狗頸前的牌子,上面寫著「也·許」。
它傾灑在一間卧室里,卧室里床邊的抽屜被打開,最深處放著的盒子開了口,好像有人每天都要看上一遍。
它好奇地望著裡面那張稍微泛黃的紙,那張紙被塑封起來,保存得很小心。
上面的字體歪歪扭扭,兩個名字上各按了一個鮮紅的指印。
「本人許馥,在此承諾,如果陳聞也能夠成為世界冠軍,我就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分離。」
它從二樓的落地窗流淌進去,又害羞地跑掉。
他們正在接吻。
這世上無聲的東西很多,比如月光,比如愛意。
聆聽它們不需要耳朵,只需要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