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捨不得是一朵帶毒的花(3)
第20章捨不得是一朵帶毒的花(3)
付明皓沉默半晌,卻突然笑了:「好,沈寧遠,為了不辜負你這麼大費力氣地動我,再給你個好東西。」
付明皓說完,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張小小的光碟,扔在沈寧遠面前。
「看看吧,想必會很刺激。」
黑暗中,沈寧遠斜靠在沙發上,手中還拿著白天付明皓給他的那張光碟。
沈寧遠盯著看了許久,黑暗中,只有手夾著的煙,明明滅滅的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當煙已經抽到第五根時,沈寧遠才有勇氣打開那張光碟。
是一段視頻,內容不長,才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但這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沈寧遠卻猶如身陷地獄,再無生還能力。
他雙目猩紅地盯著視頻,拳頭緊握,如阿鼻子地獄來的使者,隨時要取人性命般。
視頻結束,手機也同時響起。
「沈寧遠,怎麼,是不是挺刺激?」
「付明皓,你對她做了什麼?」沈寧遠咬牙切齒。
付明皓幽暗一笑:「做了什麼呀,我想想,嘖嘖,瞧我這記性,太不好了,這麼久的事情,我已經忘記了,要不,你問問秦曦,問問她,我對她做了什麼?」
付明皓在電話里笑了幾聲,像是嘲笑沈寧遠的無能般。笑過之後,他就迅速地掛了電話。
他縱使是這場遊戲的輸家,但他也絕不會讓沈寧遠好過。
他不把他當兄弟,他應亦如是,既然做不成兄弟了,那就不如做仇人吧。
掛了電話后的付明皓依舊對著空氣笑了幾聲,笑得一旁的封玉都覺得詭異。
「你笑什麼?」
付明皓捏捏封玉的腰,很開心的樣子。
「笑好笑的事啊!」付明皓看著封玉緊張不安的表情,扭頭,「怎麼了,有事就說。」
「那個……我就是想問問,我姐姐什麼時候能回來?」
封玉的姐姐封穎,從沈老太太那裡被送回去之後,付明皓直接把人扔到了國外。
他對封玉的解釋是,事都辦不好,看著影響心情。
封玉無力阻止,她自己的處境,他自己再明白不過。
不過是別人玩弄的對象,運氣好時,被一個人玩,運氣不好時,被很多人玩。她不知道自己的好運氣什麼時候會用完,所以待在付明皓身邊,她一直小心翼翼。
只在付明皓要把她姐姐拖下水時,表示過強烈反對。可她一個弱女子,除了嘴上的抗議,又還能做什麼呢?
「我是商人,我養了你們姐妹這麼多年,你們總得回報我吧?」
這句話問得封玉啞口無言。
的確,這麼些年,一直是付明皓養著他們的,吃穿住行,還有她跟封穎讀書的一切費用,基本都是從付明皓這出的。
再說,付明皓的心狠手辣,她也是見識過的。
她又能如何。
付明皓揚揚眉,心情有說不出的好,像是這麼多年跟沈寧遠憋著的一口氣,今天終於吐出來了。他突然拍拍封玉的臉:「這張臉長得真好看,可惜了,付家就要倒咯,養不起你了。」
封玉迅速抬頭看向付明皓,眼睛里全是恐懼,她一直擔心的事就要發生了嗎?
雖然付明皓這人,有些變態,平時喜怒無常。但除此之外,對她也還算不錯,不缺她吃不短他她,包包衣服從來沒有不給她買。
是她沒出息吧,過著這種被圈養在籠中的日子,她竟然覺得很適從。
如今付明皓如果真的倒的話……
「你不要我了嗎?」
付明皓一直把玩著封玉的臉,拍了拍,又改成捏。
「付家都要倒了,我就要成為窮光蛋了,哪裡還養得起你啊!」
今天之前,或許付家即使倒了,他付明皓應該也是衣食無憂,可今日之後,就很難說了。
想必這個時候,沈寧遠一定會想殺了他吧。
付明皓的猜想不錯,因為在他掛完電話的時候,沈寧遠便一把將手中的手機砸向地面。
沈寧遠就像只發怒又悲情的獅子,閉著眼睛,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要毀滅一切的悲愴。
手機被他砸了,電腦也被他甩了出去,就連沙發前的茶几都被他踢翻。
支離破碎的聲音,伴隨著沈寧遠的尖叫,在黑暗的夜中,顯得格外瘮人。
睜開眼,沈寧遠的眼裡全是猩紅的風暴,臉上已是滿面淚痕。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憤怒和悲傷。
回想起剛剛看的那段視頻,沈寧遠就覺得恨不得把心挖出來看看,他到底都做過些什麼。他抖著身子,冷汗一直不停地從身上各個地方往外湧出。
沈寧遠捧著頭,喉嚨窒息,像是被人強進塞進了千斤鐵片,全都堵在喉嚨。他跪在床邊,嘴裡一直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初秋的夜間,竟有說不出的陰冷。
視頻拍攝的時間,應該是在付明皓把封穎無意地送到沈老太太那兒的時候。
背景沈寧遠也認識,應該是他跟容歡還有付明皓他們經常去的那間酒吧。
秦曦被付明皓壓在牆上,動彈不得,但眼睛里卻是一貫的倔強與不屑。
「付明皓,你把我騙到這裡來做什麼?」
「做什麼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付明皓身子又向秦曦的身體壓了壓,兩個身體之間,完全不留一點空隙。
秦曦臉色未變,只是眼神之中明顯多了嫌惡。
「你這麼做就不怕跟沈寧遠兄弟都沒得做?」
秦曦的話剛落音,付明皓就變得更加瘋狂,他一隻手捏起秦曦的下巴,狠狠地說:「自打你出現之後,我跟沈寧遠早沒兄弟做了。」
秦曦恨恨地瞪著他:「那也是你自找的。」
那的確是付明皓自找的。
沒有人知道,在秦曦剛和沈寧遠好的那會兒,付明皓暗地裡追求過她。為了不讓沈寧遠擔心,秦曦從來沒有對人提起過這個。只是,在她三番五次拒絕過他之後,付明皓的愛,變成了恨。
他恨她,連沈寧遠一起恨。所以他冷冷地對她說:「既然是我自找的,那我就要給自己找快活一些。」
付明皓臉上滿是詭異的笑,拍攝的角度很好,雖然光線有些暗,但付明皓跟秦曦臉上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付明皓的臉壓下壓秦曦的臉,嘴巴堵住秦曦的唇,下面的手已經開始在秦曦的身上遊走。
沈寧遠看見秦曦試圖掙扎,卻是半分動彈不得。
最後一個鏡頭停留在秦曦瞪大的眼睛上,秦曦的眼睛里全然是滿滿的恨意。
沈寧遠想,她恨的肯定是不付明皓,而是他。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後面發生了什麼,沈寧遠一點都不知道,這視頻應該是被剪過,這肯定不是完整版。
沈寧遠在黑暗中抖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漸漸平息下來之後,嘴角仍不自制地抖著,頭上的傷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裂開,白色的紗布已經被猩紅的血浸透。
同樣的視頻內容,容歡在第二天早上也收到一份,一大早快遞送到容歡手上的。
一張光碟,裡面還夾著一張紙。
「好東西要與兄弟分享——付明皓。」
等看了裡面的內容的時候,容歡跟沈寧遠一樣,狠狠地將周邊的東西全砸了。他開車直奔沈家老宅。
容歡到達之後,在門口按了好一會兒門鈴,沈寧遠才來開門。
「沈寧遠,你知不知道……」
容歡急急說道,只是還沒說完,待他一看到沈寧遠的樣子,還有他家被砸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心下有了幾分瞭然。
「你也知道了?」
沈寧遠的眼睛看向容歡手中的光碟。
容歡看著沈寧遠額頭上的血跡,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在心裡罵了一句,這個畜生,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雖然付明皓跟容歡也是兄弟,但付明皓的為人作風,是容歡一向嗤之以鼻的,他自詡藝術家,自然跟付明皓這種天天在酒池肉林里混跡的人沒有共同語言,所以,他一直跟沈寧遠走得比較近。
容歡暗暗地提了一口氣:「付明皓這是準備撕破臉了,你準備怎麼辦?」
沈寧遠雙手抹了把臉,一夜未睡,神色有說不出的疲憊:「容歡,你說,你們都背著我對秦曦做了什麼?」
容歡抿了抿嘴:「秦曦就從來沒有跟你說過這事嗎?」
沈寧遠搖搖頭。
容歡皺眉,他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到底該說什麼,只得嘆氣離開。
容歡走後,沈寧遠洗了個臉。這件事給沈寧遠帶來的衝擊,甚至比那天親眼見到秦曦把沈老太太推下樓時還要大。他換了身衣服就去了公司。叫來助理,把先前準備的那一堆關於付氏資料,全都拿了過
來。
小助理小心翼翼地看著沈寧遠的臉色,雖然很想提醒一下沈寧遠去醫生包紮一下腦袋上的傷口,但當視移回到沈寧遠上的臉上時,他又很沒出息地什麼都不敢說了。
找了個機會,小助理溜出沈寧遠的辦公室,找沈寧萱去了。
「副經理,你去看看沈總吧。」
「我哥怎麼了?」
小助理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寧萱放下手中的文件,依言起身,來到沈寧遠的辦公室。
敲過門之後,沈寧萱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沈寧遠腦袋上那裂開的傷口,紗布都沒纏了,看上去觸目驚心。
「哥,傷口都裂開了,怎麼不去醫院?」
沈寧遠冷硬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眼睛緊盯著手中的資料。
「哥……」
「出去!」
站在門口的小助理差點嚇到腿軟,被這聲冰冷的出去兩個字給嚇的。
沈寧萱也被嚇到了,好半天都沒有言語,等到回過神之後,又問了一句:「哥,你怎麼了?」
「我說出去!」沈寧遠的語氣又忍了幾分。
沈寧萱叫抿抿唇,最後什麼也沒說地退出了辦公室,看到站在門口的小助理。
「我哥怎麼了?」
小助理也苦著張臉:「不知道,沈總今早過來的時候已經這樣了。」
沈寧萱沒再多說,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想了想,最終給想容歡打了個電話。
「歡哥,是我,寧萱。」
「怎麼了?」
「我想問問你知不知道我哥怎麼了?」
容歡沉吟了片刻。
「沒事,由著他去吧,你別管了。」
容歡說完也不等沈寧萱反應,就掛了電話。
沈寧萱聽著電話里傳來的忙音,有種不祥的預感。
沈寧遠當天就先將付氏名下的一家四星級酒店給收購了,發了一張公告,付家的酒店全部摧毀,改成孤兒院。
其實收購這件事,不是一天在做的事,早就已經開始了,只是一直沒有搬上檯面,只是暗箱操作。付明皓坐在家裡看到新聞的時候,臉抖了抖,但卻並沒有看到其他情緒。
他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不過他也不怕。
他知道,現在跟他合作的可是秦曦的弟弟。不管秦曦的弟弟出於什麼目的摻和進來,他都樂意配合,反正他要是下地獄,他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要麼沈寧遠,要麼秦曦。
想起這些,付明皓的嘴輕輕地勾了起來。
付明皓晚上要去酒吧,封玉看著他出門,欲言又止。
首先她覺得付明皓是真的玩膩她了,這個認知讓她有些緊張。
沒有了付明皓的禁錮,按理說,她應該高興才對,但她又無從高興。
封玉算計著日子,也差不多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付明皓因為覺得自己在秦曦的事情上,佔了沈寧遠上風,一路飆著車到了酒吧,心裡也說不出的快意,在路上跟個神經病似的,狂踩油門,風馳般的速度,留在風中的還有一陣詭異的笑聲。
到了酒吧,付明皓直接進了一間VIP包房,要了兩瓶酒,順帶把送酒的服務生也一起留了下來。
兩瓶酒還沒喝完,包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來的是容歡。
「怎麼來了?」
付明皓舉著酒杯,臉色雖然潮紅,不過絲毫沒有醉態,襯衫扣子早就被服務生給摸開了。
容歡看著他這模樣,沒作聲,使了個臉色讓服務生出去。
服務生本來是侍候付明皓的,這會兒連小費都還沒摸出來,哪裡肯走,眼巴巴地看著付明皓。
「出去吧!」付明皓說了一句,拍了拍服務生的手,從錢包里拿出一沓現鈔塞扔到服務生腿上。
服務生臉上立即堆起笑容。
等到服務生一出去,容歡立即把包廂門給關了,落了鎖。
「找我有事?」
付明皓舉著酒杯問,態度是向來的不羈。
容歡沒說話,直接走到付明皓面前把人拎了起來,在付明皓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拳頭照著付明皓的臉就打了下去。
跟上次打沈寧遠不同,容歡這次完全沒有想著要避開哪裡,一拳之後緊著第二拳、第三拳……打哪兒是哪兒。
付明皓整個人都被打蒙了,可他蒙了,也怒了,在容歡再一次拎起他之後,忽然發一大力,用力地撞開容歡。
付明皓撞開容歡后,這次不用容歡打,自己就趴地上去了。
付明皓雙手撐地,吐出一口血水,掙紮起身。
「容歡,你瘋啦,你幹什麼?」
「幹什麼?我他媽的想弄死你!」容歡甩甩手,臉上嘲諷盡現。
「弄死我?為了姓秦的嗎?」
付明皓站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碰著傷口疼得直抽氣。
「不,不是為她,為了你丟掉的最起碼做人的人格。」
容歡上前,拿起桌上一隻沒用過的杯子,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派頭十足,然後再正視付明皓。
「剩下的在哪兒?」
付明皓一笑,扯著傷口,儘管疼得齜牙咧嘴,嘴上功夫卻是不饒人。
「還說不是為了她,是怪我分享得不徹底嗎?早知道那天應該叫你一起來的。」
聽著付明皓的話,容歡拿起桌上的還有半瓶酒的酒瓶朝著付明皓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你想死是不是?」
付明皓被容歡這麼一砸,剛站直的身子又軟了下去,腦袋已經開了,血順著口子流到臉上下巴。
付明皓儘管身子是軟的,但捂著腦袋瞪著容歡的眼神卻無比憤怒:「沈寧遠要是知道你對他女人居心不良,你說他是不是也會把你腦袋弄開花?」
容歡覺得眼前的付明皓有說不出的噁心,他真不知道這兄弟,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了,居然做出這種禽獸不如的事,還理直氣壯。
「你嘴巴放乾淨點!」容歡指著付明皓的鼻子惡狠狠道。
可惜,付明皓也是個大少爺脾氣,不比容歡好到哪兒去。
「我可不止嘴巴不幹凈,別的地方也不幹凈,秦曦最清楚不過了。」
容歡上前一步,揪住付明皓的領子:「叫你嘴巴放乾淨一點,說,剩下的在哪兒?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弄死在這兒。」
「呵呵,信,怎麼不信,沈寧遠早就想弄死我了嗎?讓我能活到今天,我還真是得感謝兩位少爺的大恩大德了。不過,你也了解我付明皓,別人傷我一分,我是要讓別人痛九分的。你說,我這九分該
從誰頭上出?」
付明皓的話令容歡不自覺地鬆了手,這痛肯定不會痛到他頭上來,柿子都挑軟的捏,付明皓唯一能捏住的,不過是秦曦而已。
但這威脅,卻是真的起到了作用。
容歡停了手,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一樣,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過了半昨,他突然冷笑:「付明皓,你可真賤。」
付明皓抬頭,看清了容歡眼睛里對他的鄙夷。
不過他也無所謂,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何況別人。
「我早被沈寧遠逼得不是爺們了,你不是早知道嗎,你們以為粉飾太平這世界就真太平了?我付明皓不是那麼好打發,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容歡冷冷剜了他一眼,出了酒吧之後,一腳就踢在了自己的車門上,他心裡的憤恨和車子一起嗚啦嗚啦地叫了起來。
(本章完)